江曦知道自己失言了,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你回家去。”
江婉是在极力隐忍着,整个人可以看到在微微颤栗着,“现在就走。”
“我走,我走。”
江曦眼泪险些都要落下来了,她就是刚刚一时之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了有些话不该说,更不该提。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婉姨。”
“走!”
江婉的教养还在,没有说出滚这个字。
也是,江曦其实提醒的对,有些事情,她不该忘记,时间过去太久了,她都忘了内心最深处的恨意。
她抬头望远处看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由迷惘逐渐被恨意给替代。
……
盛家。
“爸。”
“你怎么回来了?”盛昌平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林诗,笑着用带薄茧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粗糙的感觉让林诗莫名有些反感,她往后退了小半步,脸上尽可能还带着虚伪的笑容,“这是我家,回来难道不行吗?”
“难道爸爸觉得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不成?”
林诗笑着打趣道。
盛昌平今晚显然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大手一挥,“你这丫头,爸就你一个,你能回来我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哪里会是泼出去的水。”盛昌平捏了捏她的脸,“我这辈子是真有福气,有我们诗诗这个听话的好孩子。”
“真是我的福气啊。”
盛昌平这话说的不假。
他这一生基本上全都是在靠女人,青年时期靠着沈佩兰和林婉华,再到后面靠着盛清梨,现如今又靠着林诗。
这一生,全都是三个女人给她撑了起来。
林诗很排斥盛昌平的亲密接触,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笑呵呵道,“你真是折煞我了,我一个做晚辈的,怎么会是爸你的福气,你才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什么都没做。”
“要不是有爸,也就不会有我们母女俩的今天。”
盛昌平一点也不自谦,“我是个做男人的,有些事情理应是我该做,照顾你和你妈也是我应该的。”
“你和你妈这些年都太让我省心了,就没有让我操心过什么,不像是盛清梨那个孽障,成天给我添麻烦,险些让我盛家破产倒闭。”
林诗嘴上依旧是在恭维,到底是因为盛昌平今天喝了些酒,整个人的话比往日都要多得多。
林诗也就耐着性子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着,看着盛昌平越说越起劲,正在兴头上,她开了口,“爸,我这阵子听说,你又谈成了不少大单?”
“年底京城的商业价值排行榜我们盛家说不定能上榜?”林诗问得算是比较委婉了。
盛昌平没有停顿,点点头,提起这个事情,他就止不住地开心和雀跃,“我们盛家忍辱负重多年,如今总算是可以出人头地了。”
“这一切也都是我们应得的。我愧对你们母女的,总算是要弥补上来了。”
林诗微微一笑,“爸,你这样说就让我们伤心了,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需要相互帮衬相互扶持,哪里来的亏欠,之前也并非你本意,我们都理解。”
“淮舟那日问我,说股份的事情,依稀好像是提到了彩礼之类的,这个你知道吗?”
盛昌平脸色骤然一变,起初的沾沾自喜全然消失殆尽,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林诗,继而像是听不懂一样,开了口,“诗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股份?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了?”
林诗抿唇,盛昌平这个样子她一早也就料想到了,一到重要关头,他必然就要插科打诨给带过去的,绝对不会正儿八经回答问题。
因为盛昌平这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他也就这么一说,说自己手上现在还有股份,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头在我名下挂一些。”
“因为说自己要做个什么项目,股份都在他身上,可能是不太安稳,怕出了差错,回头人财两空。”
盛昌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了句,“什么项目犯得着把股份转过来?股份转来转去的也不安全,也不便捷。”
“淮舟年纪小,还是要注意点,你们两个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可能分不太清楚这其中利害。”
林诗嗯了声,“没事,他做事有分寸,还有他爸妈帮衬着应该不会的。”
“这样吧,你回头再了解了解,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帮忙,最好别出什么差错。挂在你名下,回头要是有什么差错,也容易追究,你们毕竟是夫妻。”
“夫妻的话就容易被追责吗?”林诗一脸懵懂,装得好似什么都不太懂的样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申请离婚,等之后稳妥了,在结呢?”
盛昌平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呵斥了一声,“胡闹,你简直是在胡闹。”
林诗惊讶了一下,“咋啦?”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是更稳妥一些吗?毕竟爸,你现在名下也产业那么多,要是给你留下难处该怎么办?”
林诗这话是故意的,故意就试探盛昌平,想要看看盛昌平的态度和反应,从而推断出一些事情来。
盛昌平嘴巴张了张,大脑飞速地运转着,“你这孩子,婚姻可不是儿戏,不能瞎胡闹,听到了吗?”
“我可以承担一些事情,我是你父亲,我这个当爹的遇到事情能让你往前冲吗?我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你不行,你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小,不能有任何的法律风险。”
盛昌平再继续说下去都要把自己给打动了。
殊不知,他也只是害怕领假证的事情被发现罢了,到时候他可就落不得一丁点好处了。
趁着现在,林诗还不知情,他还可以找顾老爷子多要一点好处。
“诗诗,你难道不信我?”
林诗直勾勾的盯着他,盛昌平被盯得发毛,这才点头,缓缓说了一个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