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和南栀驻足良久，空间乱流并非寻常的屏障，想要打破无异于痴人说梦，更别说在其中自由穿行，那和送死并无区别。
可……真的只能这样了么，这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收获，就连此地的信息都一无所知。
强烈的挫败感不断在祁羽内心中累积，只见其握紧双拳，身躯也跟着震颤起来，声音中蕴着寒意：“究竟搞什么鬼，把师兄……还给我！”
“师弟，你这是……就这么想师兄吗？”
祁羽：`(╬◣д◢) `……(⊙_⊙)？
“师……师兄？”
张天立的出现根本就毫无预兆，祁羽正值发泄情绪的关键时刻，就连小丫头也默不作声，似乎已陷入绝望的境地。
可这束光……是否来的太突然了呢？
张天立挠了挠头，将有关蚀骨将的信息暂且放下，嘴角蕴着柔和的笑意：“是我啊，不是……你们究竟怎么进来的，我本想着现在就出去了，结果却感受到你们的气息。”
“这地方……还是不进来的好啊。”
张天立欲言又止，本以为祁羽会放声大哭，毕竟师兄消失有一会儿了，小师弟应该会很担心才对，可谁曾想……祁羽只是嘴角微微抽搐，喉咙上下滚动，显然憋了一肚子的“思念”，只是无从发泄罢了。
“好……”
“师兄应该有很多话想告诉我们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早离开？”
祁羽的态度适时变化，但空气却逐渐变得沉闷起来，小师弟的确担心师兄，可也没让师兄……在这种时候突然现身啊，酝酿的情绪全都被搞砸了，很尴尬的好不好！
“额……其实咱们现在走不了，还得等一会儿。”
在祁羽和南栀疑惑的目光中，张天立将遇到蚀骨将的事情毫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同时也将登仙阙的事情以及黑气的种种相予告知，祁羽的眼眸逐渐明亮。
“幽冥的无上存在……这种人物竟会亲自降临么，只是为了对付我们几个小辈？”
无论是祁羽还是南栀，都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南栀或许不知道人间第一剑的寓意，可祁羽却对那个男人了解甚笃。
当然……是正经的了解。
“不清楚，反正咱们的行踪都被蚀骨将所掌握，此前我们便是在你们的相对面，换句话说……便是镜像空间。”
“那里也有一片相同的空间乱流，布置与此地都是一致的，只是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张天立摆了摆手，便是示意自己的无奈，若是蚀骨将不想让他们离去，那还真是毫无办法，除非有同等的强者出手干预，或有可能。
说着……前方的空间被撕裂开，手持残破长戟的蚀骨将一步踏出，他依旧收敛威压，甚至出手压制，可那令人心悸的感觉却是之前的数倍不止，至少张天立也感受到了恐惧。
蚀骨将这是……反向示威？
“我答应了你，让你们三人重聚，但你却始终不提离开之事，是笃定我会将你们就地杀死么，我好像说过了……我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幽冥的降临已是不可逆转的大势，留你们几个小辈，当真算不得什么。”
蚀骨将缓缓闭上空洞的眼眸，那心悸之感顿时消散无踪，他的模样倒映在三人的眼眸之中，身子明明瘦削无比，可却宛若不可撼动之山，令人生不出反抗之意。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顶级战力么，这股气息……虽无法探查清楚，却隐约感觉到其中的恐怖。”
说来也奇怪，蚀骨将明明算作幽冥的四大无上存在之一，可祁羽却感受不到那种来自幽冥的独特气息，那令人作呕的感觉也并未出现，莫非……他的修炼体系并非是吸魂？
“那便劳烦蚀骨将送我们一程，此地算是您的闭关之地吧，我们误入此地，还请您谅解。”
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时绝不可叫嚣着要将幽冥踩在脚下，只有先把小命保住了才有的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闭关？误入？你们不是自行进来的么，又怎算得上误入……”
蚀骨将不想继续多说，便挥了挥手，三道相同的意念被截取而出，这是……属于三人的记忆，有关于这片孕育之地的记忆，若非那家伙不安分，跑到人类地界作威作福，此地是绝对不会暴露的。
可事到如今，截取记忆便是唯一的办法，如此一来……孕育之地便会继续隐藏，直到幽冥降临之日重现人间！
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他们的表情略显呆滞，这是记忆被重构的过程，蚀骨将抹去了孕育之地所在，并给他们编纂了一段虚假的经历，可以让一切都变得合理。
“和你们说这么多，时间拖延的也足够了，就让你们部分生机……成为这片孕育之地的养料吧。”
话音落下，空间乱流被无形的巨手撕开，在乱流的最深处依稀可看见一道身影缓缓沉浮，在他的身旁悬着一把青笛……以及利剑的碎片。
……
明媚的阳光适时投下，驱散了密布已久的阴霾，祁羽三人完好无损的走出，虽感到些许疲惫，但身体却并未受到实质伤害。
“原来如此么，孕育之地……这才是他拖延时间的真正目的，这其中的隐秘必须想办法传给各域，可它孕育的究竟是什么？”
蚀骨将编纂的记忆本是将那登仙阙之主当作替死鬼，四人大战了一番，最终形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可它却并未察觉最关键的点。
祁羽识海的位阶……可不是它所能参透的，这便是唯一的变数，也是祁羽能保持清醒的秘诀所在，蚀骨将篡改记忆的手段根本无法对这充满秘密的识海造成影响，不说那株参天大树，就连星辰灵诀凝成的石碑都选择充当吃瓜群众，可见其手段“低劣”。
另外……小丫头的记忆也并未被篡改，蚀骨将虽感受到圣凰血脉的气息，可却自视甚高，并未将这新生的雏放在眼中。
圣凰之威响彻寰宇，其圣洁之气更是这世间之最，想要越过血脉的阻挡对识海产生作用，无异于痴人说梦，起码幽冥的无上存在还差得远。
当然……张天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并未得到孙正平的倾囊相授，二者更多只是为了祁羽而形成统一战线，蚀骨将所言的机缘，大抵便是孙正平出现的轨迹。
这一切乍看上去匪夷所思，可事实终归是事实，张天立的记忆……被篡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