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帝国皇宫内,大帝楚天风处理完机要奏折后,召见了仅对他一人负责的秘密机构——天眼暗卫统领朱雀罡。
朱雀罡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身形算不上威武高大,可眼神伶俐、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悉人心。平日里,他寡言少语,周身透着一股神秘冷冽的气息,令人觉得极难相处。在大乾朝堂上,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对他忌惮三分,不敢轻易招惹。
朱雀罡迈着急切的步伐,来到皇宫的天钦殿。见到天风大帝后,他原本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恭敬。只见他单膝跪地,一手抱拳,恭敬说道:“拜见陛下!”
言罢,朱雀罡微微抬头,看向须发已开始花白的天风大帝。此刻的天风大帝,一身威势依旧,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帝境气息。尽管面容已显苍老,但仔细端详,仍不失英气。
楚天风在他那一代的皇子中,天赋并非最为出众,他当初之所以能在夺嫡之争中顺利继承大帝之位,全然是因为他面目俊秀,容貌与母妃极为相似,故而受到父皇格外偏爱。楚天风看着单膝下跪的朱雀刚,轻声说道:“雀刚,眼下并无外人,朕已跟你说过多次,无需这般拘谨,平身吧!”
朱雀刚闻言,连忙回应:“多谢陛下。”言罢,恭敬起身,接着说道:“臣本是没落世家亡族的嫡子。当初,若不是陛下赏识,救下臣的性命,又赐予臣丰厚的修炼资源,助臣报了灭门之仇,臣早已不在人世。自那时起,陛下便是臣的主人,臣愿化身为利刃,为陛下披荆斩棘,扫除一切烦忧。陛下对臣以礼相待,臣感激不尽,然而君臣之礼,臣万不敢僭越。”
天风大帝听闻朱雀刚表达忠心后,心中甚感欣慰。然而,察觉到他身上圣境巅峰的气息,不禁微微皱眉,说道:“雀刚,你卡在圣境巅峰已然三百余年,却迟迟未能迈入帝境。过些时日,朕许你三年时间游历大陆,寻觅突破帝境的契机。”
朱雀刚听闻天风大帝关切之言,心中大为感动,恭敬说道:“多谢陛下关怀。臣能至圣境巅峰,全赖陛下洪福。至于踏入帝境,臣自认一身潜力已尽,实与帝境无缘。陛下无需再为臣挂怀。”
天风大帝闻言,不禁遗憾地轻叹一声。以他高阶帝境的实力,怎会看不出朱雀刚的修炼之路已然走到尽头。随后,他先宽慰勉励了几句,便直奔正题:“雀刚,天眼暗卫可寻到瑶儿的下落?”
话音刚落,天风大帝脸上那一贯的威严,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思念与担忧。
朱雀刚见此情形,赶忙禀报道:“启禀陛下,臣实在无能,至今仍未寻得公主殿下的踪迹,想来应是公主殿下有意隐匿行踪。陛下,公主殿下贵为天皇贵胄,向来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还望陛下莫要过度伤心难过,想必终有一日,公主殿下能体谅陛下昔日的苦衷,返回皇宫与陛下团聚。”
听闻朱雀刚的宽慰之言,天风大帝无奈地苦笑摇头。旋即,他神色一凛,语气森冷道:“可查到隐世王家的行踪?”一想到女儿因隐士王家小少爷王寻的设计,而遭遇诸多悲惨变故,他心中恨意顿生,怒火难抑。
原本,他忌惮王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却未曾料到,五个月前,隐世王家竟悍然向隐世宁家发动攻击,双方激烈火拼。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隐士宁家的宁欣然竟获昊阳宗、青木宗与炎阳谷三宗鼎立支持,摇身成为新兴势力明月三元宗的神女殿下。
如今,隐世王家高手死伤殆尽,仅余王超一个高阶帝境强者。此般情形,令天风大帝心中涌起为女儿报仇雪恨的强烈念头。然而,自那场争斗过后,隐世王家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这让天风大帝满腔怒火,却如重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心中憋屈万分。
待朱雀刚再次回禀,依旧未能探得隐世王家的消息,天风大帝无奈地闭上双眼,揉着眉心,沉声问道:“那洛渊这小子呢?他可还在南域明月三元宗内?”想起洛渊天风大帝的心里是非常复杂的!
朱雀刚赶忙禀报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洛渊已离开明月三元宗,观其行进方向,似是朝着我大乾帝国帝都而来。想来这小子以为公主殿下已然返回皇宫。”
天风大帝听闻此言,陷入久久的静默沉思。少顷,他摆了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朱雀刚恭敬领命,缓缓退出大殿。天风大帝自龙案起身,背负双手,行至窗前,目光凝望着极远的天边,眼中满是思念与担忧,喃喃自语道:“瑶儿,你究竟身在何处?父皇着实想念你,亦为你忧心不已啊。”
楚瑶是他晋入帝境后才诞下的小女儿。要知道,一般修士渡过天劫后,便极难孕育子嗣。若有幸能诞下后代,其子女的修炼天赋必定超乎常人。更何况,天风大帝有楚瑶这个小女儿时,早已达到了高阶帝境。
楚瑶的音容相貌简直与已逝的爱妃兰妃如出一辙,那一头飘逸的蓝发,恰似从兰妃那里原样承袭而来。老来得女的天风大帝,对楚瑶这个小公主宠溺至极。
然而,这份极致的宠爱,却引来了其他后宫妃嫔的暗恨与不满。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宫廷争斗中,兰妃遭人诬陷,被指与天音阁师兄有染。
对于此事,身为高阶帝境的天风大帝心里明镜似的,深知这纯粹是无中生有的诬陷。但无奈的是,这看似简单的后宫纷争,背后却牵扯着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政治博弈。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天风大帝忍痛将心爱的兰妃打入冷宫。他本打算先让兰妃暂且受些委屈,待风波平息后,便着手为她平反,洗刷冤屈。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无奈之举,竟让兰妃觉得自己已被彻底抛弃。身处冷宫的兰妃,怀着满心悲戚写下血书,哀求天风大帝念及往日情分,切莫迁怒于女儿楚瑶。随后,她便带着无尽的不甘,决然自绝。
听闻兰妃去世的噩耗,天风大帝虽已君临天下多年,且自身修为达高阶帝境,却仍难以承受这沉重一击,兰妃的离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他这一生,长久处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状态。无论是与臣子周旋,还是和皇后及其他妃嫔相处,都不得不时刻保持戒备。然而,兰妃入宫后,她那洋溢着青春朝气与活力的独特气质,引起了天风大帝注意。
天风大帝深知,纳兰冰心是迫于家族生存压力,才无奈入宫为妃,身不由己。起初,他只将纳兰冰心视作晚辈,如同对待孙女一般疼惜。他耐心倾听纳兰冰心倾诉人生遗憾,讲述在天音阁的快乐往昔。
当得知纳兰冰心在天音阁曾有一位身为情侣的师兄时,天风大帝并未动怒。反而,他轻声安慰纳兰冰心,让她莫要伤心,待日后寻得时机,便还她自由,成全她心中所想。
彼时,天风大帝已在权谋之途行走一生,见到如此清纯善良、对自己毫无心机且坦诚相告过往的纳兰冰心,不禁心生恻隐。
此后,天风大帝数次将那位天音阁的天骄召入皇宫,安排他们秘密会面。朱雀刚虽对大帝此举深感不解,但身为忠诚臣子,每次二人幽会时,他都尽职严密监视。
日子一长,朱雀刚才明白,在天风大帝眼中,纳兰冰心不过是个晚辈。而那位天音阁的宗门天骄与已成为兰妃的纳兰冰心密会时,始终以礼相待,只是叙说往昔,并无任何越轨言行。就在第三次会面时,天音阁的天骄表明态度,如今二人有缘无分,理应各自释怀。
纳兰冰心心里明白,自己既已入宫为妃,却依旧对师兄难以忘怀。而天风大帝,恰似一位宽厚长者,对她包容备至,甚至许诺日后会成全她心中所愿。这份深厚恩情,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触动。当下,她便回应师兄,自此不必再见。于是,那位天骄就此踏上游历大陆的行程,此后便音信全无。
自那位天骄最后一次离去后,纳兰冰心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意识到不能仗着大帝的宠爱肆意而为。当天夜里,她满怀愧疚地向天风大帝请罪。天风大帝温言安慰,还承诺日后定会还她自由。这般话语之下,纳兰冰心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当晚,她主动依偎向天风大帝,选择服侍于他。
起初,天风大帝心中有所抵触。毕竟在他眼中,自己的孙辈中,有的论辈分都可以做纳兰冰心的祖父了,怎能行此之事。虽说身为帝王,这类事并不罕见,但他实在于心不忍。再三确认纳兰冰心是真心愿意服侍自己后,才接纳了她。
自那之后,在纳兰冰心的爱意浇筑下,天风大帝那枯寂许久的内心,仿若迎来了盎然春意,整个人也开始容光焕发起来。
在天风大帝的一生中,正宫皇后因政治联姻而与他结合,二人虽表面相敬如宾,实则相互提防。环绕在他身边的其他妃嫔,个个心怀别样算计。
唯有在晚年之际,他与纳兰冰心的感情,纯粹而不掺杂丝毫利益。天风大帝敏锐地感知到这份感情的纯粹,故而在不知不觉间,对纳兰冰心宠爱有加,这份宠爱之深,令旁人眼红不已。
直至后来,纳兰冰心遭人陷害。天风大帝心中明白,这背后不仅有妃嫔母家势力煽风点火,更有皇子皇孙在暗中布局,局势错综复杂。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让纳兰冰心受些委屈。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委屈,竟成永别,他永远地失去了纳兰冰心。
哀痛万分的天风大帝,当即命令朱雀刚,将参与诬陷纳兰冰心的所有外围人员尽数诛杀。无论是朝中妃嫔母系家族的势力,还是皇子皇孙暗中部署的力量,皆被天风大帝清扫一空。盛怒之下,天风大帝险些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将屠刀挥向自己的皇子皇孙。众人见状,深知此刻的天风大帝宛如受伤后暴怒的老虎,危险无比,皆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任何举动招惹于他。
出于对爱妃的亏欠与哀悼,天风大帝对楚瑶愈发疼惜。彼时,年方十二的楚瑶,得知父皇明知母妃蒙冤,却仍将其打入冷宫,从此便不再亲近父皇。她表明想去天音阁拜师学艺,离开皇宫。天风大帝起初并不答应,可见爱女以绝食相逼,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朱雀刚亲自送楚瑶至天音阁,拜幻璃长老为师。
拜师后楚瑶态度冰冷,要求天风大帝不得派人监视自己,话语之中,似要与父皇划清界限、永不往来,这令天风大帝心痛万分。他本以为,有幻璃长老这位圣境巅峰的强者护佑,便可高枕无忧,待女儿长大,再设法修补父女之情。
岂料,八个月前,竟传来女儿被洛渊玷污的噩耗。初闻此讯,天风大帝怒不可遏,失控的帝威瞬间夷平一座宫殿。他当即就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将洛渊抓至跟前,为女儿出气。然而,了解事情全貌后,他也只能无奈长叹。他虽有心以父亲的身份为女儿出头,可隐世王家势力庞大,又背靠秘云宗,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当下只能默默忍下这口恶气。
其间,天风大帝也曾悄悄前往天音阁,面见幻璃长老。得知幻璃长老对女儿的一系列安排,包括暂时禁闭等事宜后,他虽心疼女儿,却也明白幻璃长老此举是为女儿着想,当下,天风大帝便郑重地将楚瑶托付给幻璃长老,同时也命令朱雀刚,严密注意洛渊的行踪,以及暗中调查关于洛渊的事迹。
然而,就在他回宫两个月后,幻璃长老亲自登门,满脸愧疚地表达歉意并请罪。直至此时,天风大帝才惊悉,楚瑶已然怀有身孕,且不知去向,踪迹全无。
得知此消息后,天风大帝满心忧惧,一想到身怀六甲的女儿,在外漂泊,他便心痛如绞,几近无法呼吸,更是对洛渊不负责任的辜负行为,恨意暗生。他暗自下定决心,若女儿遭遇不测,哪怕与诸多势力为敌,也定要找洛渊讨回这笔血债。
然而,方才听朱雀刚禀奏,洛渊似正往大乾帝都赶来。若这小子真是为寻瑶儿,欲担起责任,收拾他一顿自是难免,但后续又该如何处置?
拒绝他吧,瑶儿对这洛渊情根深种;应允他,可洛渊与各方势力的神女殿下皆有情感瓜葛,瑶儿与之相比,无论是背景还是天赋,皆处劣势。
一想到女儿日后或许会在争风吃醋中可能会受委屈,天风大帝便忧心忡忡,思绪也愈发紊乱,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抉择。他不禁悠悠长叹:“洛渊啊洛渊,朕本对你这少年倒是颇为满意,奈何你实在太过风流。若都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可你的红颜知己皆是一方势力的神女殿下,叫朕如何放心将掌上明珠托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