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全身无力,被凌渊一路拖着来到了院门外。
门口的人看到凌渊就已经呆若木鸡了,再看一眼他刀下的花豹,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有甚者,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自由落地了。
“凌,凌公子......”
凌渊不语,目不斜视的继续拖着花豹前进,划过了门槛来到了院中,像丢死狗一样将他往地上一攒,再用剑尖抵上他的咽喉。
对着门外喊道:“所有人都进来,把门关上。”
门外的人哪里还敢抗命?老老实实进了院,将院门关了个严实。
在路上时便已经逼问过花豹无数次了,他嘴巴紧,还不怕死,怎么样都不肯说,高迎庐便点了他的哑穴,他现在只得张着大嘴露出一口豁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凌渊用剑尖挑开了他的衣襟,在他胸口划了一刀,鲜血立刻顺流而下,在地上形成了一条血线向远处延伸。
凌渊对着十几个站成一排瑟瑟发抖的熟悉面孔开口道:“刚才在路上,二当家已经将关押大当家的地方交代了出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一个一个过来,告诉我,大当家在哪里,如果所言和二当家一致,可免一死,否则......”
说着挽了一个剑花,将剑尖指向了面前这一排人,有两个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高迎庐注意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只见一人扑通一声跪地,先是崩崩崩磕了三个响头。
开口道:“凌公子,您若是问这事,我们一个也活不成,因为关押大当家的地方只有二当家和两个堂主知道。”
凌渊看向他:“两个堂主?”
人群中有人回答:“是的凌公子,石堂主已经那日,被大当家杀了......”
凌渊指着跪在地上那人道:“李富,去将两个堂主请来,不要走漏风声,只说二当家有要事相商,否则只会死更多人。”
李富向来胆小,每次攻打倭奴的时候就会装病在山上躲清闲,凌渊发现端倪也没拆穿过他,毕竟这种人上了战场也是白白送人头。
这次不知他又使了什么小心机混入了花豹的阵营,以凌渊对他的了解,他不敢杀人,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抗命。
李富唯唯诺诺起身跑了出去,其他人则是依旧站在原地噤若寒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堂主谈笑着并肩迈上了大门前的石阶。
一个堂主预备推门,却被另一个抬手阻止了。
“慢着,怎么外面的弟兄呢,都去了哪里?”
说着看向身后的李富,李富强装镇定道:“大当家请大家也一起进去议事了。”
“议事也不可能一个看守的人都不留,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富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只见从院墙里面飞出一人,对着这两个堂主一人一腿,将他们踢倒在了台阶下。
两人见这人身手不凡,对视了一眼,预备同时起身,合力反击。
这两个人平日里连凌渊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高迎庐的对手?
高迎庐三招之内便将二人踢到了一处,对着李富道:“将他们两个拖进去,可免你一死。”
两个堂主见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高迎庐手里逃脱,也不要李富来拖了,自己手脚并用爬上了台阶推开了大门又越过了门槛进了院。
李富老老实实将院门又关了起来。
二人看了凌渊和躺在血泊中的花豹,先是一愣,随即便对视了一眼,咬牙站了起来。
凌渊又将刚才的话对着两个堂主复述了一遍,二人回想凌渊从前虽杀敌勇猛,但对待山上的弟兄向来宽厚仁慈,或许他说的饶他们不死,是真话。
其中一人开口道:“大当家和孟虎在二当家正房下面的地窖里。”
凌渊走到他前面用剑指着他道:“带我去!”
说罢给了高迎庐一个眼色,高迎庐会意,走到了花豹身边。
谁知这位堂主却犹犹豫豫不肯迈步。
凌渊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另一位堂主对着那一排站着的人道:“出来四个人,跟着凌公子一起进去。”
进了地窖凌渊才明白为什么要让四个人跟着,因为宋榔和孟虎已经重伤到无法自行走路了。
凌渊一个箭步上前扶着被手镣脚镣锁在墙上的两个人:“宋叔,孟虎......”
孟虎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弱:“爷爷,你总算回来了,再不来,就只能替我们收尸了。”
可宋榔却怎么叫都没反应,见凌渊急得直冒汗,孟虎道:“先带我们出去吧,里面没有空气,大当家又受了重伤,昏过去好几次了。”
凌渊又问:“娇娇呢,林琅姐,姑姑呢?”
孟虎一边揉着刚被解开镣铐的手一边道:“被坤叔和林泉带走了,大当家发现事情不妙,提前骗坤叔将女眷都带走了,他们很安全。”
一炷香后,宋榔和孟虎被四个人合力抬了出来。
凌渊控制了花豹和两个堂主,又命人以花豹的名义将守山门的几个弟兄叫了回来,高迎庐才对着天空发出了一枚信号弹。
已经在山下守了一个下午的锦衣卫和官兵看着天上燃起的那枚焰火便提刀朝着山上冲了上来。
院中花豹的几房妻妾和唯一的一个幼子都躲在屋内瑟瑟发抖不敢露头。
凌渊问李富:“李富,你那日可曾杀过人?”
李富摇头。
凌渊又看向那十几人:“你们,那日没杀人的退后一步。”
有三人左顾右盼一番后往后退了一大步。
凌渊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中的宋榔和身受重伤却没有被及时医治的孟虎。
剑指那一排人冷厉道:“你们可以选择自行了断,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啊......”
“凌公子,我们是迫不得已的......”
“是啊,我们是被逼的啊!”
“凌公子,放过我们吧,当初在海上我可是杀了好几个倭奴的啊!”
“求求你,我不想死。”
凌渊朝着他们一步步逼近:“迫不得已?难道那些被抛尸后山的弟兄他们就该死吗?但凡你们中间多几个像他们一样有骨气的,龙隐山至于变成这样吗?你们是怎么上山的,都忘了吗?你们的家人为什么而死,又是谁带领着你们替家人报了仇,都忘了吗?”
凌渊挥着剑从他们身前飞掠而过,十几个人接连着倒了地。
凌渊收了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一排尸体:“你们犯了不可原谅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