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越问道:“您是怕他行刺陛下?还是对内阁不利?”
华玦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踱了几步:“你也是内臣,本王坦言,之前的事吉祥对林宗严心存愧疚,这样失而复得,本王怕吉祥对他动心。”
“不会吧……”方千越也有些迟疑。
华玦蹙眉看向窗外,一个没解决的麻烦,又来一个更难办的。
此时,陈吉祥和张万春在轿子中,往摄政王府驶来。
张万春一身淡蓝色锦袍,乌发半束,披到肩上,显得脸庞明亮淡雅,陈吉祥看着他,自己给他挑了最难看的一件衣服,还是难掩光彩。
“你把头发束上去。”她蹙眉说。
张万春连忙拔下发簪抿在唇上,伸手将乌发一股脑盘在脑后,用发簪束上。
这下脸颊眉眼一览无余,鬓如刀削,剑眉如画,唇红齿白,就是额角昨天碰的血痂还有些。
陈吉祥叹了口气,又侧目看他,笑道:“你长成这样,还能在风尘地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也实属不易。”
张万春不好意思地低头,吃了几天饱饭,他的脸色就好了起来,身子不再瑟缩,肩膀一展开,挺拔峭峻,又有了武将的风采。
“咕噜噜……”
陈吉祥看了他一眼,惊异地说:“你又饿了?你昨晚加了一顿宵夜不是?今早又吃了一顿正餐,你这几年就没吃饱过吗?”
张万春满面通红,点点头:“真的没吃饱过。”
陈吉祥咬唇笑他:“那还那么大劲?”
张万春眸中闪过魅色:“你让我吃饱些天,再试试。”
旖旎气氛又升腾起来,张万春气息不稳,慢慢凑过来,陈吉祥推他:“不要,你那套太厉害了,我可不想一会满面桃花去见人。”
张万春眼眸一转,他翘起唇角,将陈吉祥的几根发丝捋过来,抿在口中,不多时,他伸出舌尖,发丝打了个结。
“你滚!”
陈吉祥笑着将发丝捋直,眼神却落在他唇齿,和那一抹粉红舌尖上。
张万春缓缓凑近,她没有躲开。
果然,一股热浪涌起,难以把持,陈吉祥费力将头转开,喘息着说:“等晚上回去再来,不要耽误正事。”
张万春咽了咽喉咙,跪下身,轻轻卷起她的裙子。
“你别闹!”陈吉祥按住他的肩膀:“不行!”
她一把将手按在轿子窗棂上,闭上眸子,喉中发出低哑的闷声。
良久,张万春抬起头,喘息着用手擦了擦唇角的水光,帮她整理好裙子,才坐回她身侧。
陈吉祥瞪了他一眼,摸着滚烫的脸颊,汗湿的额角,身子还沉浸在悸动中。
车子又走了一程,眼看快到王府了,陈吉祥撩开轿子窗户的幕帘,看着安青说:“我现在脸色正常了吗?”
安青瞅了她一眼,对轿夫说:“顺着甬道再走一圈。”
于是,转了两圈,车辇才停在摄政王府门口,陈吉祥和张万春下了马车,两人沿着回廊去正寝殿。
“你一会进去就跪下,认打认罚,谁让你当初帮着你祖父去搞他,你活该。”陈吉祥不停嘱咐他。
张万春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刚走到寝殿门口,看到方千越走出来,看到她,神色有些慌张:“陛下……”
“怎么了?他在里面?”陈吉祥问。
“在,不过摄政王心情不好,最好别刺激他。”方千越瞥了一眼张万春说。
陈吉祥犹豫了片刻,拉着张万春迈进正寝殿。
华玦刚还在烦恼中,转头看到两人,心情更烦躁了,还带着无奈。
她自己下了床什么都不管,把这些男人都扔给他,让他去安排处理这么多人的繁杂事务,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还有这个张万春!
看见他的脸就想起张泽渊,继而就想起自己最堕落的那段时间,又回到最不堪的深渊中让自己堕落沉沦。
陈吉祥说得没错,是自己去了太后宫里才被抓到的把柄,是自己犯贱,自己堕落,与他人何干。
合着自己在天牢中被凌辱也是活该,她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华玦的拳头攥紧,青筋暴起,脸色煞白难堪。
张万春连忙跪下,低着头:“摄政王殿下,请您责罚!”
陈吉祥站在他身后,一脸难掩的春色。
华玦的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徘徊,必定是一夜春宵,这个男妓使了浑身解数,让那个女人欲罢不能。
“滚,本王不想看到你们,滚出王府,愿意去哪里快活都行,只要别在本王面前。”
华玦喉结轻滚,他背过身看着窗外。
“陈吉祥,你若不再爱我了,我可以接受,我会继续做你的摄政王,为你摆平内臣和军队上的事。”
陈吉祥以为他使脾气,显得自己在张万春面前特别没面子,抿抿唇说:“别小题大做好不好,你至于吗?”
华玦没有回头,给她一个冷硬的后背:“我还可以告诉你,林宗严回来了,你可以回到他身边,也可以再找新的男人,本王已经不在乎了。”
“你说什么?!”陈吉祥一惊。
华玦转过身看着她,漆黑的桃花眼淬着冰:“我说林宗严回来了,你的双星伴侣,你可以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了。”
他眼中闪过泪光:“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从来没有怜惜我,你喜欢看我堕落,喜欢把我拉下神坛,我今日才看清你。”
陈吉祥僵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华玦。
“我不想被你折磨了,从此你我恩断情绝,你若给自己留一分颜面,就不要再上我的床,也不要再对我用喂药那一套恶劣的行径。”
陈吉祥回过神,她眯起眼眸,齿缝挤出话:“华玦,我当你是说气话,给你收回这些话的机会。”
华玦上前两步,怒目而视:“别逼我,否则我就去西藩,或者你找不到的地方,你休想再控制我!”
陈吉祥走上前,甩出一个重重的耳光:“你敢?!”
当她想打第二耳光的时候,华玦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开,冷冷地说:
“女皇陛下,请你自重!我留下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内臣,我走了华辰会杀了他们。
至于你,这些年已经磨光了我对你的情感,如果你还爱我,那真是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