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由无数妖族亡灵组合在一起的怪物,竟然妄称妖圣皇,真不要脸,老子也只是称佛,他敢称皇。想跟玉皇大帝一样大么?”
辟尘愤愤不平,喃喃咒骂。
片刻工夫,皮糙肉厚的辟尘伤好了七七八八。
轻轻挥手,院中深坑填平如初。
躲在水缸中的金蟾跳了出来。
咕呱、咕呱一通叫唤。
“大王,你没事儿吧。幸亏那什么妖圣皇跑的快,不然我非宰了他。敢动我们大王,活的不耐烦了。”
金蟾跳着脚,对着天空叫嚣。
“行了,金蟾,别吹牛了,本佛知道你实力不够,没想让你出来送死。这一千年来,你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河底陪着我,偶尔来到世间,知不知道那个自称妖圣皇的组合怪是什么东西?”
“妖圣皇是弑天教的头头!我听说弑天教的核心成员跟一千年前,大王遭遇的取经团队有关。”
一千多年前,从南瞻部洲出发,来了四个取经的僧人。
他们分别是师父唐僧,三个徒弟,大徒弟号称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二徒弟天蓬元帅下凡,错投猪胎的猪悟能,三徒弟是天庭神明,玉皇大帝和贴身侍卫——卷帘大将沙悟净。
唐僧的坐骑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变化而成。
“对了,大王,这些你都知道啊。”
辟尘脸上阴晴不定。
取经四人组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如果不是一时贪心,错惹了取经团队,他们兄弟三个还在金平府吃香的喝辣的。
熬到取经结束,天地剧变。
神明消失之日,就是他们兄弟出头之时。
哪有什么妖圣皇的事儿。
“唉——”辟尘长叹一声,“一时贪念,害了一生。我们当时信什么元阳未泄,十世好人,吃一块肉便长生不老,这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吗?后来我们死后,到了地灵河底躲藏的时候,对唐三藏的前世今生详细调查,才明白上了当,但已经晚了。”
“大王,吃一块唐僧肉,长生不老为什么是谣言?造这个谣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唐僧出世时。他母亲怕他被恶贼所害,将襁褓中的他放进江中,顺流而下。为了便于日后相认,将他的小脚趾咬断。唐僧长大后,认了母亲,报了父仇。其母自觉失节受辱,自尽而亡。”
“如果吃了唐僧肉,长生不死是真的。他母亲无论如何也死不了,毕竟咬断了儿子的脚趾,也算吃了他的血肉,哪怕数量少,也是吃了。但她死了,所以说这就是谣言,是假的。”
“为什么造这个谣言?”
“取经行动表面上是释门独有的传播真经行动,实际上却是整个天界神明的联合行动。故意放出那个谣言,就是为了引诱所有妖魔出来劫杀唐僧。”
“啊?”金蟾不明白了,“既然取经行动是天界神明的联合行动,让唐僧师徒顺顺利利把经取走,在东土传播不就好了。为什么设置重重关卡,故意散播取经僧血肉长生不老的消息,引诱妖魔劫杀取经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想让取经成功啊,还是失败?”
“成功!但不能是释门的成功,而是天界所有神明的成功。如果取经的成果都属于释门,对于天界神明来说,取经就是失败了。”
金蟾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
愤愤不平的叫道。
“取经成功和失败是神明内部的事儿,设置关卡考验也应该是神明内部的事儿。为什么用谣言把妖族扯进来?跟大王一样轻信谣言的妖族陨落了多少。”
“很多。”辟尘死在取经人手里,但他并避讳,“跟我一样,因为贪婪唐三藏的肉,被神明除掉杀死的妖族很多。妖圣皇就是由那些怨念不灭的妖族魂魄组合而与。弑天教的成员绝大部分,也是因为与取经人有关,死在西行路的妖族。”
金蟾大怒,原地跳起三尺。
舌头流星锤般吐出,房顶上的壁虎一闪而没。
它的喉咙吞咽了几下,吧唧着嘴。
“大王,陨落的妖族固然是自己贪心,起了恶念,但他们都是被谣言欺骗。他们的实力跟取经人的徒弟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大徒弟大闹天宫,搅的天界天翻地覆,神明都被打服了,小小的妖族哪是他的对手。另外两个更是神明下凡。”
“他们不需要大开杀戒,更不需要每到一处,便将大小妖怪屠杀净绝。但是他们还是杀了,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遇到妖怪。这不是妖族的无妄之灾吗?”
辟尘挠着头皮。
“这正是我想了一千多年,也没想明白的地方。”
“大王,你跟弑天教将如何相处?”
“他拒绝放赵天财的魂魄,我答应了大嫂,一定帮他把赵天财的魂魄带回,说到做到。现在我没有实体,妖圣皇又是个组合怪,能发动奇奇怪怪的技能,我不是对手。”
辟尘老老实实承认。
刘英娥一直安静地旁听。
辟尘和金蟾的对话,她几乎一句没听懂。
一千年前发生的事儿,她一个没念过书的妇道人家,哪里知道。
辟尘再次提到丈夫。
坦承不是阴影的对手。
丈夫的魂魄被阴影控制了,辟尘大王实力差,暂时无法将丈夫的魂魄带回。
刘英娥“哦”一声。
辟尘听出深深的失望之意。
不禁大为光火。
“你不要灰心,我辟尘承诺的,绝不食言。金蟾,你帮我想想,三佛 居这个地名,听说过没?我觉得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了。”
“三佛居不是大王的精舍吗?”
“我的精舍?”
辟尘疑惑皱起眉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大王,我在你身边伺候你,你经常跟我说以前的事儿。”
“我都说什么了?我身为石像,神智混沌,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你跟我说:你还有两个哥哥大王,老大王号称辟暑,二大王号称辟寒。玄英洞府是你们的修炼之地。”
“对啊!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都死了。”
辟尘呜呜的哭。
“你还跟我说:一缕魂魄化为石像,虚弱不堪,无法动弹,只能委屈在淤泥里,其实你在地灵县有一套极奢华的住处,名为三佛居。”
“啊呀,我想起来了。”辟尘大叫一声,“想当年,地灵县里有个姓寇的首富,竖起‘万僧不阻’的斋僧牌,立誓要斋万僧。我们兄弟三人为了吃喝方便,就在这里弄一套住所,起名三佛居。”
转念又一想,不禁泄气了。
过了一千多年了,再结实的房子,也禁不住风吹日晒,雨雪冰霜的摧残啊,恐怕早就倒塌,烂砖瓦砾也不一定留的下。
“大王,老头逃跑前,告诉我,有事去三佛居找他。是不是原来你的那个,去看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