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颂川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近乎仓皇地移开目光,迅速偏过头去,不敢再与江归砚对视。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攥着衣袍,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江归砚见状,心中愈发担忧,赶忙挪动脚步,又站到池颂川的正面,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写满了紧张与关切,紧紧地盯着他。就在这时,池颂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眼泪猛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江归砚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伸出手,轻轻为池颂川擦拭着眼泪,焦急地说道:“小舅舅,你别哭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别吓我呀……”
池颂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江归砚紧紧搂进怀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整个人弯着身子,将头深深埋在江归砚颈间,嘴里开始胡乱地呢喃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走……”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还混合着浓浓的哭腔,以至于江归砚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低喃,却也能真切感受到小舅舅话语里那深深的自责与痛苦。
但江归砚理解不了,或许等他能够理解的那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此刻,江归砚轻轻拍着池颂川的背,像哄小孩子般安抚着他,可内心却有些无措。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路芳若,眼神里满是求助,仿佛在问:“姥姥,小舅舅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呀?”
路芳若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她走上前,轻轻抚摸着池颂川的头,说道:“川儿,别这样,孩子都被你吓坏了。”
池颂川微微抬起头,松开了江归砚,脸上满是泪痕,轻轻“嗯”了一声。
众人结束了这场小插曲,纷纷回到了屋子。由于几人都还没用早膳,陆淮临他们是一早感知到江归砚身上那股熟悉又有些变化的气息,便匆匆赶了过来;而池颂川则是满心担忧江归砚,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来到此处。
回到屋内,大家一同用过早膳。之后,陆淮临他们被安排进了客房稍作休息。江归砚则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随后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路芳若给自己编小辫子。姥姥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将江归砚的头发收拾得整整齐齐,又帮他换上了一身衣裳,正是江归砚昨日从神秘戒指中得到的那件。
身着新衣的江归砚,看起来愈发神采奕奕。路芳若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满是欣慰,而后带着江归砚走进了一个极为神秘的房间。这房间布置简洁,却透着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路芳若从一个精致的木匣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江归砚,开始耐心地给他讲解要学的东西。
“乖宝,这是一门上古秘术,以舞蹈的形式呈现,不仅能趋吉避凶、消灾解难,相传若是真正将其融会贯通,还拥有穿越两界之能呢。”路芳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间中央,翩翩起舞。只见她身姿轻盈,舞步变幻间仿佛与天地灵气相呼应,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江归砚看得入神,待路芳若跳完一遍后,赶忙走上前,跟着比划起来。尽管动作略显生疏,但那股认真劲儿却丝毫不减。
就在江归砚专心学习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恭敬地说道:“家主,有贵客临门。”
路芳若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拍拍江归砚的肩膀,温柔说道:“乖宝先看书,姥姥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她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江归砚应了一声,赤着脚跪坐在地上继续翻阅那本书,不是他不想坐下,而是这间神秘的屋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椅子,若想坐,便只能坐在地上。可路芳若却不许他如此,坚持要他以这般姿态学习,说是这样更能体会舞蹈中的神韵与气息。
江归砚倒也听话,虽小腿得有些发麻,却也没有半句怨言。待路芳若离开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页一页翻着那泛黄的书页,纸张翻动间,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江归砚全神贯注,认认真真地记住每一个动作的要领,还有那些需要格外注意的事项。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口中还时不时念念有词,将书中所述与刚刚路芳若所展示的舞蹈动作一一对应。
时光在静谧中悄然流逝,江归砚全身心沉浸在那泛黄的书页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与上古秘术的交流。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将所有内容全部学完,成功融会贯通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小腿因为长时间被压着,早就没了知觉。他刚一动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在地,“嘶”一声,轻轻哼了出来。紧接着,他翻过身子,干脆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痴痴的笑。
就这么缓了一会儿,江归砚感觉腿部的知觉稍稍恢复了些,这才慢慢坐起身来。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安静得有些异常。
江归砚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夕阳如血,正悠悠挂在天边,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橙红色的余晖。江归砚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小声嘀咕道:“怎么都这么晚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从上午开始学习,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这么久。江归砚抱着那本记载着上古秘术的书,转身往门外走去。
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半路上,江归砚突然遇到一群不认识的人。他们穿着打扮颇为奇特,服饰上绣着奇异的纹路,像是来自某个神秘的地方。那群人见到江归砚的瞬间,一下子便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江归砚被他们这般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如此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