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凝固在了许大茂以及刘海忠两人身上,随着前者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的时候,后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
“许大茂,你还敢拦着我?”。说罢,许大茂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松开后,刘海忠挤开人群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呼哧呼哧的往院外跑去。
“我....我家绝对不可能有违法物品,这纯粹就是恶意污蔑我!”。
“李副主任,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李大东看着挤开人群跑到身前满脸委屈哭诉的许大茂,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说家里没有那些东西,那就配合调查吧”。
“好!”。
半晌过后,刘海忠很快就带着五名与他关系不菲的纠察组员来到了四合院,随之而来的还有着一名王姓的副主任,院外此时也响起了议论纷纷的讨论声音。
“你说许大茂家里到底会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不好说啊,他必须是娄家的女婿,娄晓娥还是娄家的亲闺女呢,娄半城藏点东西在女儿女婿家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王副主任以及五名纠察组组员先是走到李大东与刘光天身前打了个招呼:“李副主任,刘组长”。
“王副主任,公事公办,请吧”。李大东让开身位示意对方众人开始搜查的同时默不作声的朝着刘光天使了个眼色。
虽然以刘海忠的脑子未必能为了彻底弄死许大茂保留一定的栽赃手段,但是还是小心为上,以免葬送了自己的小老弟。
“等等,进屋搜查的人现行搜身吧,许大茂与刘海忠两个人存在私人恩怨,以免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
“也算是给大众监督监督咱们纠察组的工作方式嘛”。刘光天伸手拦住了即将越过自己走进许家的五名纠察组组员以及神情亢奋的刘海忠。
五个人停下脚步纷纷将目光投射到了王副主任以及李大东的身上,似乎是在寻求两人的意见。
刘海忠刚要说话反驳,就被两道声音压下,瞧见王副主任投射而来的眼神,他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满与亢奋。
“既有私怨,那还是大致的搜一下吧?”。
“好,既然李副主任都这么说了,你们就配合刘组长检查!”。
得到两名副主任的同意,五人虽然对此有点膈应,但是还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任由刘光天在他们身上一些部位进行着搜查。
“没问题,可以了!”。
搜查完毕,六人就一把将许家房门推开,在娄晓娥惊慌的注视下直奔卧室床底下将二大妈刚才瞧见的那个箱子从床底拿了出来。
许大茂瞧见娄晓娥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苍白不已的时候,心里彻底对资本家的认知发生了改变。
心想,原来资本家也怕劳苦大众团结在一起啊?曾经不是吆五喝六动不动就将那位号称楼半城的父亲挂在嘴边恐吓自己的娄晓娥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躲在自己身旁瑟瑟发抖。
“哈哈哈,这个箱子里肯定藏着不少好东西”。刘海忠与其余五人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雕刻工艺极为精致的木箱,目光炙热的狰狞一笑。
经过刘海忠一路上的刻意传播,现在整个南锣鼓巷家属院子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准备对资本家娄半城的女婿家中进行搜查。
现在东西查到了,那他们六个人接下来可能就会名扬整个轧钢厂地界,刘海忠甚至可能因此会一跃成为下一个厂内某某会的副主任,随后的好处自然是不可言喻。
“李副主任,王副主任,你们看!”。刘海忠昂首挺胸的将箱子搬出了许家,故意原地转身让周围人看清楚了他手上抱着的箱子,情绪激动的得意道。
李大东与王副主任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前者的喜悦来自于利用别人来打开对资本家的计划成功,而后者则是认为一旦查货出关于和娄家楼半城这位资本家的物品时可以向上立功表现。
双方果然同时点头齐声说道:“打开!”。
面对难能可贵能够让自己上位副主任的绝好时机来临,刘海忠因情绪过于兴奋整个人显得格外激动,双手在触碰到箱子的时候不断颤抖着。
周围人也纷纷伸着脖子看着中央处那个正在缓缓打开的精致小箱子,待得箱子彻底打开之后全场人瞬间呆滞了下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刘海忠误以为是打开的方式出现了问题又一次关上箱子重新打开,可在反复了两次过后箱子内存放的那几块风干的咸鱼让他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咸鱼?”。
在场众人偏过头将目光注视到从到头尾都面不改色的许大茂身上,神色极为精彩。
谁能想到许大茂这家伙会拿这么好的一个小木箱来装着几条咸鱼,让他们顿感浪费。
“许大茂,你不解释解释吗?”。李大东率先回过神来,抢在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的王副主任之前开口问道。
“李副主任”。
“这个箱子确实是娄晓娥家的,但是我家里面可真没有什么违法物品,这个箱子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我打算充分的利用起来,以免造成浪费”。许大茂面露委屈的说道:“您也知道,我跟刘海忠有恩怨,保不齐就是他偶然之间看到了我家有这个木箱就想以此为由来迫害我”。
“刘海忠,你说你掌握了许大茂的证据,信誓旦旦的找来了王副主任举报要搜查许大茂”。
“就凭一个箱子?”。李大东咧嘴轻蔑一笑后偏过头目光阴沉的质问道。
“再....再搜搜,我肯定,肯定许大茂家里会有东西,一定会有的”。面对质疑以及周围人的嘘声,刘海忠不甘心的将箱子放在地上后转身跑进了许大茂家里再次进行着翻箱倒柜。
这一次相比起刚才直奔主题而言变得细心了不少,就连床底下的地砖都被他亲手撬开了七八块,双手一通在地上刨出了半米深坑
直到二十分钟过后,许家变得一片狼藉时,李大东偏过头看了一眼王副主任额头上的细微冷汗时才摆了摆手,示意刘光天以及谭虎走进了许家,将还在犹如疯魔一般寻觅的刘海忠拽到了院子中央处。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有,一定有!!!”。
“再查查,王副主任,王副主任,再,再让他们跟我进去一块查一查”。
“李副主任,我当时得知此事的时候也第一时间询问了刘海忠具体情况,只不过当时碍于匆忙,所以才不得已越过了李主任跟你,调动了住在附近的几名纠察组组员”。
“事出丛急嘛,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误会”。王副主任没有理会刘海忠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一改刚才那么难看的脸色谄笑一声解释道。
轧钢厂内某某会里除去聂副主任之外的五名副主任之间本就存在着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势,又恰逢李大东现在风头正盛以及刘海忠郁不得志,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不满与危机感,为了从而打击前者保证自己在某某会内的地位,今天难得露头,结果大张旗鼓的带人过来搜查。
结果许家毛都没搜出来,反而被李大东揪住了一个画饼,让他在看向脸色惨白的刘海忠时目光变得极为阴狠。
“王副主任.....”。
“李副主任.....”。感受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以及两名副主任那阴郁的眼神时,刘海忠吓得头脑空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原本他想着许大茂毕竟是娄家的女婿,作为娄家的女婿以及女儿,两者之间家里怎么着也会存放一些名贵高昂的特殊物品,总能查出些许不合规的东西。
如若不然,他也不敢在李大东在院子里的时候还故意将王副主任以及他能找来的五名纠察组组员一并大张旗鼓的带到院里来对许家进行搜查。
“刘海忠,你掌握了什么证据要检举许大茂啊?”。李大东偏过头目光玩味的问道:“王副主任,您看这事闹的....您说说看,咱们现在是该怎么处理好呢?”。
“刘海忠并无实际证据,纯粹是通过猜想就对许家进行了搜查,对其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存在工作上的严重错误”。
“暂时先羁押回厂里,等待明天过会讨论该如何处分他,至于许大茂家里造成的损失,事后在商讨出一个方案如何?”。王副主任知道这时候但凡他想在纠察组里留下派系成员的美梦是不可能完成了,只好忍痛舍弃了前阵子刚刚收编的棋子,果断的以极为公正严厉的语气说道。
“好!!!”。随着这出闹剧越闹越大,中院里也挤进了不少附近院里的不少人,在听见刘海忠要被羁押受到处分的时候当即率先开口拍手叫好道。
“好!”。
“李副主任,王副主任,我举报,刘海忠前阵子跟我爸发生了几句口角,第二天就带人跑到我们院里耍威风了”。
“我也举报,刘海忠前几年.......”。在有人率先开口起到带头作用之后不少人也是踊跃的从人群里站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海忠进行了检举。
无一例外都是在举报他耍官威以及仗势欺人的行为,一个又一个人因群情激愤的谴责道。
“我服从两位副主任的安排”。许大茂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刚才主动站出来的检举刘海忠的那个年轻身影正是94号院罗大奎的隔壁邻居。
对方与罗大奎的关系虽比不上跟李大东那么好,可是凭借着现在罗大奎在厂里深受李怀德喜爱的缘故再加上自身贫农成分加持,就连一些纠察组组员见着他都挺客气的。
就这么一号人,一直以来也从没有参与类似事件,今天冷不丁的跑出来充当了出头鸟,显而易见肯定是李大东早有安排。
让他面对身旁面露温和笑容的李大东时,总觉得后背发凉。
“你们五个,一并回厂里待着吧”。李大东面无表情看着这五个面露怯色的纠察组成员,语气平淡的摆了摆手说道。
闻言,五人先是看向了王副主任一眼,在瞧见对方立即偏过头的举动后,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纠察组几次扩张到了六十人左右,在李大东前前后后的运作之下,又有李为民授意绝大多数的人都投靠了他,但为了不让一家独大,让其余副主任成了空架子。
李怀德平衡了其中了人数问题以后又在一次会议上采纳了聂副主任的意见保留李大东原先担任副组长时的二十人编制外,将其余四十人的举荐名额交给了剩下五名副主任。
这次事件发生,恐怕王副主任接下来即便能够在明天的会议上甩掉头脑上的锅,保留副主任职务也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空架子。
待得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许大茂回到屋内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对娄晓娥的怨恨就越深。
“东西....东西藏起来了?”。总算从惊恐的情绪中缓过劲,娄晓娥瘫坐在铁床上不断的发出细微颤抖,劫后余生的开口问道。
“东西?什么东西?”。许大茂阴沉着一张长脸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给我把家里收拾干净,要不然我一会回来就收拾你!”。
要不是李大东的提醒以及计划,他没有连带着将自己之前藏匿的几条小黄鱼以及从娄晓娥嫁妆里偷出来的几件玉制品全部转移的话。
即便他没有听从李大东的安排故意露出破绽给刘海忠,说不定哪天也会因为娄晓娥不经意之间暴露出来的东西受到牵连。
一旦真被查出娄晓娥藏匿在家里的违法物品,届时刘海忠说不定就会以此将他当做政绩,就像是那些被查抄出违法物品的人一样被没日没夜的拽到大操场上被人肆意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