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444号公寓大家庭群里面的人又退出了不少。
显然，这些住户不是退出了群聊，而是直接在昨晚丧命。
这就是副本的残酷之处。
江梨月连一点感慨都没有，就直接把手机放在一边。
和晏墨白吃完一顿腻歪的早餐，她准备再次上楼去试探一下。
不过没想到，刚开门居然遇到了同样开门的柳熙。
“熙姐，早上好。”江梨月甜甜冲她打招呼，一副活力十足的样子。
柳熙偷偷看了眼旁边气势吓人的男人，忽略对方好像在用眼神叫她“滚远点”的视线，僵硬地和江梨月打招呼：“月月早上好。”
“熙姐你今天准备出门呀？”江梨月捏了捏晏墨白的手，让他安分点，才自然地和柳熙聊天。
柳熙点点头：“昨晚不是听你说小婉还在公寓里面吗？两年多没见了，我准备去找她玩。”
虽然她们两个都从人变成了诡异，但好歹还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当然要好好叙旧。
“这么巧。”江梨月面露惊喜，“我也准备去找彭婉姐姐玩呢，那我们一起吗？”
柳熙欣然同意：“当然可以。”
要是某个可怕的存在能不去，那就更好了。
柳熙在心里默默腹诽。
可惜晏墨白听不到柳熙的祷告，听到了也不会同意，只会想要掐死异想天开的废物。
作为江梨月的小挂件，他是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
于是三人就这么一起到了楼上。
可是等上到十九楼之后，江梨月却完全愣住了。
这里和晚上的场景完全不同，走廊不再是昨晚干净温馨的模样，墙壁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两面还有看起来常年干涸的血迹，以及用不知名液体涂抹的歪歪扭扭的巨大的“死”字。
空气里面都弥漫着腐朽的血腥气。
柳熙为难地看向江梨月：“月月，小婉就住在这种地方啊？”
江梨月：……不是，昨晚也不是这个造型啊。
白天晚上难道还会自动变幻吗？
她想也不想：“我们先进去看看。”
三人来到彭婉昨天晚上的那间1908，此时大门不复昨晚的温馨。
破破烂烂地敞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整理，地面上和墙壁上都是飞溅的血迹。
好像看着这些血迹，还能想象到两年前的杀人场景有多么惨烈。
不对，不用想象，因为在血迹的中央，还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的胸口被用钝器剖开，里面空荡荡的，内脏不翼而飞，四肢也被钝器砍断，就随意扔在旁边。
到处都是血，包括尸体的脸上，身下，墙壁上。
这是一具生前肯定受过极大折磨的女尸。
和朱珊描述过的彭婉死前的场景一模一样，比起口述，亲眼看见的感觉会更加震撼。
即使江梨月在这么多副本见过数不清的诡异和尸体之后，见到这具尸体的死状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
而柳熙已经惊叫出生：“小婉！”
“为，为什么？”
她是想问，为什么彭婉的尸体会这样躺在这里，为什么两年之后，这里还像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一样。
可惜涉及这个方面，江梨月也不懂。
她扭头看向旁边还专注看着她，对外界一点不关心的晏墨白：“老公？”
晏墨白知道她想问什么，瞥了眼房间里面此刻的状况，轻嗤了一声：“一个愚蠢的障眼法罢了。”
江梨月：“？好好说话。”
晏墨白乖乖“哦”了一声：“就是假的，月月你想看看这里真实的样子吗？”
他其实从上到十九层就发现了，只不过想让江梨月的体验感更加完整一些，才一直没说。
江梨月还没说想不想，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扭过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个戴着口罩的瘦高少年。
江梨月认出来，这就是昨天她在电梯里面碰到的那个。
少年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好像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好像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出现的三人，只是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意。”柳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小意你怎么也在公寓？你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熙姐。”彭意看向柳熙的眼神闪了闪，对方是他生前认识的人，好像这样就回到了他生前，和姐姐好好生活的场景。
不过下一刻，彭意就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不管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给我离开……”
晏墨白脸色瞬间就黑下来，也是彭意被房间里面的场景弄得实在神思不属，不然早就发现了危险的来临。
可此刻，他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最无能为力的时刻。
江梨月发现晏墨白又要发疯，赶紧把人拉住，让他先别说话。
她同意对方跟着的前提条件就是他不能影响她，晏墨白只好……忍。
不仅要忍，还要暂时隐藏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咦，这位同学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我们是邻居，哪有叫邻居直接走的。”
彭意听见江梨月的话，终于反应过来她就是昨天在电梯里面遇到的那个聒噪的人类，脸瞬间黑了。
江梨月假装没看见，继续道：“更何况，我们是昨天晚上彭婉姐姐邀请来的，你就算是她的弟弟，也不能赶我们走吧？”
彭意愣住：“你说是我姐姐邀请你们来的？”
“不可能……”
话音才刚刚落下，在江梨月他们身后就传来温柔的女声：“小意，确实是我邀请来的哦。”
那具浑身失血的尸体，就这样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