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嗔点头证实。八戒听到这名号,得意地挺起胸膛:
“算你这小崽子有点儿眼力见,没错,我就是那天蓬元帅再加净坛使者。”
静虚虚弱的做了一个道揖:“多谢天蓬元帅救命之恩,元帅果真神通广大,小道万分敬佩。”
“哼哼,我这按摩禅法可是连大师兄都救过,救你这小道士,我连半分力都没出。”
他顿了顿,突然皱眉问道,“话说这一回领了这差事的就你们俩?”
说这话时,八戒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确实,光是打一个天上的星宿就逼得琅嗔血肉模糊,静虚更是险些丧命。
而如此强敌,竟然只是黄眉随手洗脑出来的小角色。如果琅嗔就这点实力,那这重走西游之路怕是寸步难行。八戒甚至开始怀疑,第一关的黑风山是不是黑熊精心软放水,第二关八成也取了什么巧。
琅嗔看穿了他的想法,却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他只要击败一位妖王就能获得其神通吧?这能力说出来怕是连八戒都要眼红。
“现在的我并非是全盛时期,这封印对我的限制太大了。”
静虚也虚弱地附和道:“凌虚子前辈很强的,远比我师傅冲和子要强。”
远在千里之外的冲和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八戒听到“冲和子”这个名号,猪耳朵“唰”地竖了起来:“冲和子?那个雷部最宝贝的晚辈?他是你师傅?”
见静虚点头确认,八戒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起来。神霄派最大的靠山就是天庭雷部,让这宝贝徒弟跟着天命人同行,莫不是雷部有什么谋划?
琅嗔看出他的疑虑,直接点破:“静虚与我相遇纯属机缘巧合,并无什么谋划。”
“比起这个,现在倒是有个天大的坏消息要告诉你。”
八戒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琅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啥?你说吧,俺老猪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琅嗔差点没绷住,但随即正色道:
“那亢金龙说的我勾结之人,是黄风大圣。他被黄眉用人种袋洗脑了,她说的手足相残也是这个道理。”
八戒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啊,黄风大圣...确实有点儿麻烦...”
“等会儿?哪个黄风大圣?”
“会用三昧神风的那个,你说呢?”
…
“要不…咱且莫管那弼马温之事了,你我各寻道路散伙如何?”
八戒嘟囔着这话,琅嗔则有些哭笑不得:
“二师兄,这不至于吧?”
“不至于?俺老猪还想问问你呢!你这天命人是咋当的?莫不是除了你那三脚猫的拳脚,就只剩下那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了?依我看,你能拿那根器都是那熊罴念你是晚辈,施舍于你。”
“而那黄风怪?哼,俺老猪都想不到你这点实力是怎么过的去那三昧神风的,就算像大师兄那样寻得那定风丹,也万万过不去那柄钢叉…嘶,你小子到底凭什么啊?”
八戒来回踱步,表情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甚至到最后一脸古怪的看着琅嗔,把琅嗔都整的有点绷不住了。
“咳,这事说来也复杂,况且我现在的状态若是直言,你莫不是也不信吧?”
琅嗔自己都觉得有点冤枉,特别是八戒的最后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质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py交易,但事实就是他还真就是一拳一拳把黄风大圣揍服的,甚至连定风丹都没用过。
见琅嗔半天答不上来,八戒那表情从一开始的古怪转变成惊骇,然后连忙摇头:
“算了…你先在这儿待着吧,我先去和龟老弟叙叙旧!”
说罢,八戒身体化作黑风,去寻个好位置和那龟将叙叙旧了。
“……”
琅嗔感觉这误会越来越严重了。
静虚见八戒走了,过了会,他试探性的说:
“感觉这位…还有些戒心啊。”
琅嗔点了点头,不过他倒并未在意,对他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天命人有戒心才是正常。
说实话,这遇到八戒的过程实在是太快了,他有些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这位记忆中耳熟能详的二师兄。
像这种和神话中耳熟能详的人物见面的事他也经历过不少了,但是二师兄却是相当特殊。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初次见面罢了,他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琅嗔抬眼望去,便发觉周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海,而在他的脚下正传来丝丝颤动,这座小岛正不断移动,而这小岛实际上是巨龟的龟壳。
黝黑的巨龟扬起头颅,发出阵阵高吟。
“来的还不只是四大神将,甚至还有那位真武大帝手底下的龟蛇二将…奖池还在累积。”
龟蛇二将的背后是真武大帝,而这龟将居然活生生被黄眉囚禁了如此之久,再加上前面的小张太子和四大神将,这几乎已经是明牌了。
就在此时,古朴的画卷再次展开,琅嗔先是一愣,然后吐槽:
“咋这时候才来?”
然而很快琅嗔就意识到不对,录入的并非是刚才遇到的亢金龙人形态,而是龟将。
充盈的灵蕴灌输进他的身体,然而他身上的伤早就被八戒的按摩禅法给治好了,这灵蕴可谓是毫无用武之地。
龟将的灵蕴居然隐隐达到了妖王的层次,甚至远胜于石先锋那一类,毕竟体型如此庞大,哪怕不善攻伐担当只是为了维持这庞大的身躯就需要不少灵蕴。
静虚看着琅嗔先是突然一愣,然后一股强悍至极的灵蕴突然灌进琅嗔身体然后又像是遭遇无底黑洞一般被全数接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琅嗔身上并无异样,并且他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静虚就没有开口询问。
“来的太晚了,反倒无用啊…嗯?赤髯?”
琅嗔尾巴尖上原本沉寂已久的龙纹微微发亮,似乎是这股灵蕴冲刷之下勉强唤醒了赤髯,琅嗔心头一喜,然而没过一会儿,赤髯的龙灵又重归沉寂,仿佛就像是开了个玩笑。
赤髯和小郦的龙灵都在琅嗔被收进人种袋的时候剥离了,但当黄眉把他倒进水里的那一刻,赤髯和小骊也悄然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并且伴随着禁字法被一起封禁。
然而赤髯短暂的苏醒还是带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一缕极其微弱的电弧自琅嗔身上亮起,他随手一摸,便发觉是那枚飞龙鳞片。
乳白色的鳞片逐渐发热,琅嗔理解了赤髯想要传达的信息:
“你是说,你有一位兄弟在这岛上?”
没有人回答琅嗔的话,但琅嗔却很笃定赤髯就是这个意思。
琅嗔皱了皱眉,这有些过于巧合了,而且按理来说赤髯这一家的性格毕竟是出来躲难来的,肯定是寻个洞府猫着,怎么可能就在这龟将的背上?
“如果真是的话…这会是谁?青背龙还是小黄龙?”
琅嗔曾在赤髯和小郦的口中得知,当初四散而逃的除了他们二龙之外,剩下的便是青背龙和小黄龙,而在他们兄弟四龙中又以青辈龙最为固执,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像是一块青石,而小黄龙最为沉稳,实力也是四龙中最强的。
想了想,琅嗔便不由得感到一丝无奈:
“以如今的状态怕不是要被赤髯的兄弟反杀。”
赤髯和小骊都是见到了琅嗔身上的飞龙鳞片之后就变得难以沟通,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这鳞片上被下了手段,是因为袁守诚在嘱咐这四兄弟跑路的时候叮嘱过要是遇到有飞龙鳞片的便是来要命的天命人,唯有死拼才有一线生机。
再加上小骊在那时候感受到了赤髯的龙灵,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更别提这时两道龙灵都陷入沉睡,更是没有任何通过言语解决的机会。
但随后他便意识到这事可以取巧:
“等等,二师兄也在这儿,或许还真可以试试。”
…
“那袁守诚还真是会使唤,不过我这都转了几圈,也没感受到有啥子龙的气息。”
一团黑风凝聚成八戒的身体,琅嗔刚才就打定主意,想靠着八戒来解决这事儿。
八戒刚开始听闻此事还是一副懒得出力的模样,但当琅嗔将这飞龙鳞片给他过目之时,他也就相信了确有此事。
“也不是俺老猪说你,照你这说法,又是龙灵又是法宝的,你这一身实力怕不都是仰仗外物?而那黄眉最擅长的就是对付外物,当初大师兄也是借了那弥勒的法封了各自的神通,这才过去…”
八戒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停滞,然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俺老猪明白了!那弥勒怕不是这意识到你这一点才给你身上下了这法子让你老老实实磨练磨练?”
八戒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合理,琅嗔感觉到哪儿有点不对但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某种意义上他身上的实力还真就是外物所致,这逻辑还真就对上了。
又找了几圈也没感应到任何气息,八戒有些不耐烦了,他小手一挥:
“你先自己搁这儿找着,我去问问龟老弟,看看他能不能找出来。”
琅嗔无语,他咋可能自己去找?要是落单了再遇到那龙怕不是没等八戒赶过来,他就被电成焦炭了。
就在琅嗔苦思冥想之际,静虚站在高处抬眼一看,连着看了几圈他就好像看到了些什么。
静虚语气有些不确定,但还是伸手一指说:
“前辈,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琅嗔闪身来到静虚的位置,这次并没有用任何的感知,而是仅凭肉眼,果然就看见有块像珊瑚一样的人形物体。
瞳孔微缩,琅嗔便看清那“珊瑚”的全貌,分明是个被雪覆盖着的龙人,而这龙人手上握着一根钓竿,就像一个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并且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或许这就是连八戒都找不到的原因。
“好家伙,还是个钓鱼佬,这应该是赤髯说的那位青背龙吧?”
琅嗔这下明白为何连八戒都没有丝毫感应了,琅嗔下意识的根据前面遇到的两条龙推断他们这几兄弟都喜欢找个洞府猫着,所以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岛上被开了个洞府,所以他让八戒寻一些灵蕴聚集之处,而并非是通过肉眼搜寻。
但没想到这青背龙就只是坐在这冰天雪地里钓鱼。
“但话说要是这样的话,刚才打的动静这么大了,这家伙还没有反应吗?而且,黄眉不可能没察觉到他…”
“最坏的情况就是赤髯的兄弟也一并被控制…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他要是真被控制了,刚才就应当和那亢金龙一同出手,而不是一直在这儿装雕塑。”
琅嗔也只是略微思考,实际上也只不过用了几个瞬间罢了。
“先让二师兄去找他谈谈,实在不行再亮飞龙鳞片打上一遍。”
…
“嘿~咻!这冰天雪地的,老猪孔儿都要冻住了。”
八戒的体型相比琅嗔而言,可谓是相当袖珍了,他一边搓着猪蹄一边走到青背龙的身边。
这龙倒是和赤髯以及小郦相比体态更具人形,可谓是龙首人身,最具标志性的便是如同树木根须一般的凸起,整条龙坐在石头上就像是颗盖着雪的松树,在加上浑身气息少的可怜,八戒没有发现,倒也算情有可原了。
“哎,这位龙兄弟怎样?不觉得冷吗?也是,之前那个疯婆子也是一样,大冬天的就披着那么薄一件衣服直接光着脚踩在雪里,还对老猪用什么糖衣炮弹,说些什么,同参大道一同双修。”
“嘿嘿,这种事情老猪见的多了,不过…”
“你猜后面发生了些什么?”
八戒说这话的时候,自带着一种征服过后的自信,同时又有那种若隐若现的猥琐,就像他真的和亢金星君发生了些什么似的。
琅嗔和静虚在一旁不远处看着,琅嗔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论嘴皮子功夫还是二师兄更加权威。
“二师兄是个人物。”
静虚有些傻眼,但仔细一想,他听到的故事里,这位天蓬元帅好像确实是这性格,反倒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