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没想到审问还有意外收获。
可接着,沈浩的内心是爆炸的。
十七口人命啊。
说没就没了。
还都是薛厚炽所杀!
这些世家的子弟到底将人命当成什么了!
就连身为世家官员的薛礼都听傻了。
他知道家主的小儿子很纨绔,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时间外面的百姓闻言纷纷怒斥。
“人渣,畜生,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显然,薛厚炽招供的内容,引起了民愤。
别说是百姓,就是赵光年和马迎泽此刻都恨不得将薛厚炽大卸八块。
这种人渣居然还能活,简直是对大京律法的藐视。
当即沈浩开口道:“去个人前往薛厚炽所说的地方取证,十七口人命,不可能没有一点证据。”
说话间,沈浩看了眼薛启真,发现对方很奇怪。
因为薛启真此刻什么都不说,竟然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审问自己儿子。
就连自己儿子薛厚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都没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沈浩眉头微皱,对方这是放弃了,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审案很顺利,薛厚炽认罪,也找到了枯井内的另一具少女尸体,人证物证俱全,薛厚炽就是抵赖都没用。
直到中和事后,沈浩扫了眼薛启真,淡淡道:“薛家家主,你还有什么说的?”
薛启真却在短暂的沉默后,很平静开口:“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浩淡淡回应:“好,既然如此,你儿子认罪,那就压下去,等待斩首。”
说完,沈浩对幽桐镇的县令道:“县令大人,还不宣判。”
幽桐镇县令身躯一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薛厚炽,强抢民女,杀人灭口,人证物证俱全,罪无可赦,今判薛厚炽死刑,择日斩首。”
薛厚炽吓得都尿了,一时间酒楼内除了血腥味就是尿骚味。
而一旁被薛厚炽折磨不成人样的少女却趴在两具尸体上痛苦:“爹,娘,女儿给你们报仇了!”
还有这名少女姐妹的尸体也被打捞出来,此刻她的父母,也痛哭流涕,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生撕了薛厚炽。
周围喊着让薛厚炽死的声音更多了,一浪高过一浪。
即便如此,沈浩发现薛启真神色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他总觉得薛启真此时不对劲儿,怎么儿子都要死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刚才没有审讯之前,他不是还一直在叫嚣。
这前后反差太大了。
于是沈浩留了个心眼而道:“马迎泽,你将罪人压下去,等到查明十七口百姓死亡详情,择日斩首。”
幽桐镇县令闻言觉得这样不行。
如果族长的儿子不能是压到他们幽桐镇大牢,那岂不是连最后拯救族长儿子的机会都没了。
于是,幽桐镇县令就想说什么。
但他还没开口,却被薛启真用眼神制止。
幽桐镇县令实在不明白了,为什么族长也不管自己儿子了,难不成真的放弃了?
可是那十七口人命的案子牵扯太大了,如果沈浩深入调查,可是会牵连许多人。
他可是很清楚。
当初薛家为了能帮家主的小儿子洗脱罪名,家族可是动用了很多关系。
一旦要是从上到下全都彻查,那此次家族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他不明白家主为什么要放弃,但既然家主都放弃了,他反倒可以松口气。
就这么,马迎泽派兵押送薛厚炽离开。
薛厚炽到最后都没有再求救,因为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父亲放弃了。
沈浩则时不时盯住薛启真,很怀疑对方真的就没有动作?
然而。
对方真就没有动作。
薛启真在儿子被押走后,深深看了眼薛礼,旋即便独自离开。
这一刻,幽桐镇百姓的欢呼,是那么的刺耳。
幽桐镇县令见到家主离开,便开口道:“沈县公,下官还要去写县志,并将今天的案宗做出来,就先告辞了。”
沈浩点头,看着幽桐镇县令离开酒楼便着急追向薛启真。
这一幕看得沈浩眼皮直跳。
他总觉得不放心,便让手下将薛家打手带来的刀兵全都收起来。
这些刀兵,说不定还能起到大作用。也是沈浩没有继续追究薛家私藏刀兵的原因。
因为以他的直觉来说,这件事情处理解决得太简单了。
更何况,他与世家打交道这么久以来,只要危害到世家利益的事情,世家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他要杀的还是薛家家主的儿子。
如果薛家家主就这么认了,那就不是世家的作风了。
这时候薛礼走上来到:“院长,我想先行离开一段时间,将我的家人接到京师。”
沈浩颔首,让薛礼先行离开幽桐镇。
且他很明白薛礼此次所付出的代价很大。明知道自己是薛家人,还没有提醒自家家主,才让家主的儿子落得如此结果。
如此行为,薛礼以后怕是连沈家都回不去了。
没多久。
李峰便来到幽桐镇。
他原本高高兴兴过来,但得知沈浩做了什么事后,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因为他同样清楚世家行事很霸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甚至说,眼下的情况还是让薛家家主放弃自己的小儿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即李峰让手下通知将士,五百里加急将幽桐镇所发生的一切传回京师。
只有这样,才能更保险一些。
甚至李峰还让边关的城池再调一些兵力过来。
沈浩有些不解问:“难道对方还敢强留我?”
“哎,不知道。”李峰微微叹气:“至少做一层保障。”
沈浩觉得这一点堂舅哥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过他,也要想一想薛启真会如何救自己儿子。
就这么,过了一晚上。
翌日。
沈浩略微有些疲惫睁开眼。
他一晚上都在想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
同时他心中有些不安,想要尽快砍了薛厚炽,彻底结案。
于是沈浩问了马迎泽道:“老马,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马迎泽道:“昨晚我让人守夜,说只有薛家人来给薛厚炽送了些吃的,吃的里面也没有毒药,不曾杀人灭口。”
沈浩微微点头,现在就等他的人去另一座城镇调查后取证了。
然而。
意外还是发生了。
幽桐镇县令带人过来,并非常自信道:“沈县公,薛家人刚才擂鼓喊冤,说薛厚炽无罪,还请沈县公让我带人前往县衙二次审问。”
沈浩眉头当时就皱起来了。
昨天那么多人面前,薛厚炽已经承认强抢民女,杀人灭口的大罪,怎么还要审问。
但案件有疑问就要重审,这也是朝廷的规矩。
可还不等沈浩走出营帐,就听见薛厚炽扯开嗓子喊:“冤枉啊,县令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也没强抢民女,我冤枉啊。”
沈浩心头顿感不妙。
怎么连薛厚炽的态度都突然改变,也不怕死了,还会开口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