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咱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虽然张时嘱咐过少喝，但是这酒的度数确是未知的，饭吃到一半酒桌上就剩下我和没喝酒的张玫秋保持着清醒。
把他们挨个送回房间后我就开始收拾起了碗筷，张玫秋坐在沙发上见我一个人，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帮我端起了盘子。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问道：“困不困啊？”
“不困。”
“不困再玩一会儿吧，我来收拾就行。”
张玫秋摇了摇头，端着盘子抬头看着我说道：“叔叔，我爸爸说了，除了我和妈妈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很懂事的，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忙活。”
说完后他就端着盘子跑进了厨房，看着张玫秋瘦弱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跑进张时的房间他的臭袜子从他脸上拿了下来……
等我从厨房出来后，张玫秋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坐在他身旁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可是刚要起身把他抱回去，张玫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把脑袋往我手上蹭了蹭，紧闭着眼呢喃道：“爸爸，不要走了好吗……常叔叔重要，我也很乖的……爸爸……留在家里陪我好吗？我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孩子的梦话能给我带来如此大的触动，也从未想过因为一句话能让我感受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那很久没有颤抖的手连带着身体一起颤抖了起来，我想抽回手，可是张玫秋却抓的更紧了。
“爸爸……晚点儿走好吗……我知道常叔叔过得不好，就晚一些，在家陪陪妈妈好吗，她好孤单啊……”
“爸爸……”
当最后一声爸爸传出来时我终于忍不住把张玫秋抱在怀里，他似乎很疲惫，也好像醒了，紧紧抱着我不愿松手。
我把他抱到了二楼，想要送进张时的房间里，可张时的房门竟然被关上了，里面还有张时和屈欣沉闷的声音。
“张时，明天不走行吗？”
“我放心不下常青，屈欣，你也知道常青现在的情况，我害怕他再次做傻事。”
“我知道，但是张玫秋你就不管不顾了吗？他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就晚些走……”
“可是常青回去难免会碰到她，我真的不放心。”
停顿了片刻，张时又叹着气说道：“我知道这几年对你们亏欠了太多，可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常青咱们不会走到一起。”
“咱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真的够多了……我不想你走……”
“怪我不好……再等等我好吗？很快了，真的很快了……”
我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累赘，不光害了简单，沈一，李冬他们，甚至连最好的兄弟都因为我忽略了他的家人，这场梦好像……快要走到终点了。
我低头看着在我怀里睁着眼，带着歉意的张玫秋默默摇了下头，随后抱着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在昏暗的房间里，我看着他眼里的泪光，轻声说道：“对不起啊，是叔叔不好，乖乖睡觉吧，你爸爸不会走的……”
他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轻声道：“叔叔，让我爸爸一起去吧，我只是太舍不得他了，我很懂事的，他要是不去找你，一定会躲在山上一个人抽烟，相比于他离开，我心疼他难过……”
见我眼里含泪，他又笑着说道：“叔叔，我妈妈也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很在乎你的。”
我没有回答，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后帮他关好房门独自下了楼。
客厅里的灯光被关闭了，但是那个放着泛黄的照片的房间里，一抹火光突然出现。
借着窗外溜进来的月光，我看着那张照片终于忍不住颤抖着身体哽咽了起来。
我一遍又一遍摸着照片里的自己，心里难以抵抗的情绪随着夜色把我包裹了进去。
在夜最深的那一刻，我抱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独自上了山，在那个熟悉的峭壁旁我拿出了火机。
照片的边缘随着火焰不断卷曲，那泛黄的颜色也逐渐变成了焦黑，在风的吹动下变成了灰烬消失在了夜色里，可是相纸的最后一角却被突然下起的雨挽留了下来。
整张相片只剩下了苏朝露的面孔，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但是被我拿出火机再次点燃。
随着最后一突然火焰消失后，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了雨滴落下的声音，在我转身想要下山时，一声轻微的桶哥却在我恍惚中从记忆里传了出来。
……
雨似乎没能挺过昨天的夜晚，在赶往济南的高速上，周粥忍不住问道：“小白毛，真的不告诉张时咱们走了吗？”
我抿了下嘴，打开了窗户缝轻声道：“他可以一直在，但也不能一直在。”
“不懂诶……”
开车的温晚叹了口气，眯着眼回道：“张时有他自己的生活，咱们也有。”
话音刚落，温晚又紧踩了一下油门，载着我们不停地在高速上穿梭。
而在威海的山脚下，张时无奈的看着横在门口几辆车子，还有站在车前徐木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沙哑着声音骂道：“傻逼。”
……
在济南阳光最盛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安静的胡同，这好像是我记忆里唯一没变的地方，甚至连拆迁都忽略了这里。
还没休息多久，温晚和姜江就一起回学校了，今天下午算是正式返校，姜江还有一场家长会。
温晚不光是姜江的数学老师，同样还算是他的家长。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周粥转头笑着对我说道：“小白毛，我也该去面试了。”
“不会是我和徐木开的那家传媒公司吧……”
周粥撇了下嘴，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对那些可不熟悉，我找了好多呢，你开车带着我去呗，算了，会堵车，你骑摩托带我吧……”
“好。”
半个小时后，我开着许诺的车子带着周粥周围各种写字楼转悠了起来，虽然帮周粥找个工作对现在的我来说很简单，也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可我们还是乐此不疲的奔波着。
周粥面试的公司很多都是偏文职的工作，可在济南这种工作并不好找，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表面上是文职，但还是销售。
一直到到下午周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但她也并不消极，滑动着手机说道：“小白毛，还有最后一家了，是个图书公司，不过可能会加班哦。”
“怕累吗？”
“不怕，公司很大的，给你看……”
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这个我很熟悉，还认识里面不少人，实在不行就这家吧。”
“去了再说呗。”
“行，正好我也去看看陈默。”
“陈默？”
周粥想了想，歪头笑着说道：“就是那天在海边的姑娘啊，她也在那里吗？”
“对啊，说起来，她也算是我治好的第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