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小七斤,别说,这名字还挺朗朗上口。
正好沈菱对于孩子的名字也没什么头绪,索性就叫七斤,至于大名,离上户口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想,肯定得给她家七斤取个寓意深重的好名字。
“就叫七斤。”
陆越闻言,低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名字,妈还说我瞎胡闹,这名字多好,老一辈人不都说了,贱名好养活,以前在村里还有孩子取名石头、狗蛋猫屎呢。”
沈菱:……
“石头狗蛋就算了,给孩子取名猫屎也太离谱了吧。”
陆越笑容扩大,“那有啥,我们单位还有人叫张三李四呢。”
“张三李四?这名字也太糊弄了,照这样还不如叫路人甲呢。”
不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普通的名字一抓一大把,沈菱没再纠结名字,看了会小七斤就开始吃饭,生孩子特别消耗体力,她还真是饿了,喝了两碗小米粥,里面放了红糖,甜甜的很好喝。
正吃着饭呢,齐芝芳进来了。
她去水房洗尿布,顺便和隔壁病房的人聊了一嘴。
见沈菱醒来,她赶紧上前,“醒了,还疼不疼了。”
“疼。”
沈菱感叹:“生孩子真的是太疼太疼了。”
没生养过的是不懂这种感觉的,在产房的时候每一秒都是煎熬,短短一个小时比一天还长,好在坚持下来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齐芝芳挺心疼儿媳妇。
女人才最能共情女人。
“辛苦了,谢谢你给咱们老陆家传宗接代。”
虽说男女平等,但有男孩在,他们这一房的血脉就能延续下去。
“快吃吧,坐月子不能吃冷饭。”
沈菱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豆腐,突然想到和她一块进产房的产妇,问齐芝芳,“隔壁那个产妇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提起隔壁的产妇,齐芝芳叹了口气。
“真是作孽,一听她生了个闺女,她婆婆一眼都没看孩子就走了,她男人也是个混不吝,找了个借口出去买饭就没有再回来。”
“啊?那她一个人能行?”
“肯定不行,她撕裂得挺严重,还缝了针,同病房一个大妈照顾自己闺女的时候顺便帮她一把,不过大多数事情都得她自己来。”
沈菱凝眉,“她男人和婆婆真不是东西。”
“谁说不是呢,就是重男轻女。”
说着,齐芝芳叹了口气,得亏她没有闺女,若是自己闺女受到这样的待遇,她恐怕杀人的心都有,要不说女人结婚得擦亮眼,嫁错人就是走错了路。
难啊。
陆越默默听着没说话,心里提高了点警惕。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咱们把七斤看好,别给坏人有机可乘。”
“对。”齐芝芳赞同。
这年头男孩子可是香饽饽,她出去打听过,这一层十多个产妇,只有两三个生了男孩,其余全是女孩,保不齐就有人想偷梁换柱。
还是警醒着点好。
“晚上睡觉锁门,陆越你就负责安保,除了上厕所尽量少出去,送饭有保姆,洗洗涮涮有我。”
“行。”
母子二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在医院的第一个夜晚平安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陆肃就过来看孩子,其实昨天就想来了,不过他下班的时候已经快傍晚,索性就等今天来,为了看孩子,他特意请了半天假呢。
“孙子孙女都有了,我可太幸福了。”
齐芝芳何尝不是,见老伴盯着小七斤蠢蠢欲动,就道:“你想抱?”
“嗯嗯嗯。”
陆肃疯狂点头,笑得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齐芝芳弯腰把孩子从小床里抱出来,小家伙吃过奶也换过尿布,这会还没睡,要是睡了可不敢动他,脾气大的很,一碰就炸。
“小名叫七斤,脾气跟你一样倔。”
陆肃:“我可不倔,那叫男儿气概。”
“你可真能扯,分明就是倔驴,托着点脖子,对,就这样,老陆,你抱得还挺像样的啊。”齐芝芳道。
“那是。”
好歹也抱过两个儿子,有经验。
陆越在一旁看着,有些心痒痒。
“爸,给我抱会儿呗。”
陆肃转了个身,背对他。
齐芝芳瞪他一眼,“你可别闪着孩子,等着回家的时候抱你媳妇吧,抱孩子你得学呢,粗手粗脚别弄疼我孙子。”
“那爸怎么就行?”
“你爸那是一般人?这可是他亲孙子。”
陆越:……
就很无语。
这也是他亲儿子好吧。
不抱了,他稀罕媳妇。
沈菱见陆越委屈的样子就很好笑,忍不住冲他眨眨眼,小声道:“等爸走了就让你抱,男孩就得跟爸爸多亲近,你这么优秀,必定能把咱们儿子培养得更优秀。”
一听这话,陆越来劲了。
“媳妇你放心,我肯定得让七斤接我的班。”
好爸爸第一条,跟孩子多亲近。
当然,现在的陆越还天真的很,并不知道孩子跟谁亲近就黏谁,在往后的日子里,当他无数次被儿子缠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才发现这就是个圈套。
大大的圈套。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先说眼下,陆肃在医院待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后就走了。
下午沈菱睡觉。
她奶水还不算多,小七斤吃不饱,还需要额外加两顿奶粉,不过这孩子也不挑嘴,母乳和奶粉都喝得喷香,好养活的很。
“这点随我。”
陆越振振有词。
沈菱好笑,“好的全跟你行了吧。”
正说着话呢,隔壁病房突然传来喧哗和哭闹声,这声音一听就是有瓜可吃,齐芝芳嗖得一下开门跑出去,沈菱也想吃瓜,眨巴着眼睛看陆越。
“我也想出去。”
“不行,你身体不允许,等妈回来让她讲给你听。”
“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还是遗憾,没能到达吃瓜第一线。
此刻,齐芝芳已经抵达吃瓜现场,一开始还以为是隔壁的产妇被她那恶婆婆和愚孝男人欺负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是有人被欺负了。
但反转了。
挨打的是人产妇的丈夫。
打人的是产妇的两个哥。
两人接到消息就匆匆赶了过来,庄稼汉子力气大得很,直打得愚孝男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恶婆婆这会恶不起来了,缩在墙角装鹌鹑。
围观众人看得也很解气。
“打得好,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媳妇刚生完孩子,他们娘俩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这种男人趁早离婚算了。”
半个小时后,齐芝芳心满意足吃完瓜。
“那男人被打成猪头了,过瘾解气。”
“我听说要离婚,那个产妇同意吗?”
“离。”
齐芝芳也挺佩服隔壁的产妇,可能是哀莫大于心死,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是人生中最无助的一个月,这种时候被丈夫背刺,不离婚就是大傻子。
想了想,她又道。
“咱们今晚多注意这些,我看那母子两个走在一起嘀嘀咕咕,肯定没憋好屁。”
沈菱闻言,神情多了分紧张。
“他们不会是生了女儿不甘心,想偷别人家孩子吧?”
“谁知道呢,但人心难测,咱们多提防着点。”
不过他们住的病房是单人病房,还有陆越这样的练家子在,无需太担心,陆越也说了,晚上他守夜,若有人敢打孩子的主意,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他打一双。
“媳妇你放心,你男人我有多靠谱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菱弯唇笑,“嗯,我知道的呀。”
齐芝芳也笑,“我看你改名叫特靠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