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玄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云纹,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微光。
齐临渊神色淡漠,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偏执。
嬷嬷一见到齐临渊,原本慌张的神色竟在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强作镇定,试图用王妃的名头来压他:
“三公子,老奴可是要去伺候王妃的,您这般将老奴劫来,王妃若知晓了,定不会轻饶于您。”
齐临渊仿佛未曾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手边一排排的头骨。
头骨空洞的眼窝中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头骨的表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暗室中显得格外诡异。
嬷嬷此时才真正看清了齐临渊周围的景象,那些头骨、骸骨堆积如山,有的还带着斑斑血迹。
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齐临渊拿起一块头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妖异的笑:
“七岁那年,旺福将我带到无人之地,想要欺辱我。
我直接用石头砸烂了他的命根子,听着他在地上哀嚎打滚,又用刀将他的皮肉一点点剃了下来,直到他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说罢,他又换了一个,在烛光下把玩着,
“这是张嬷嬷,八岁那年,她辱骂我母亲是低贱的奴婢,我便将她舌头割下,眼睛剜出,让她在黑暗中慢慢腐烂。”
齐临渊看着嬷嬷惊恐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黑暗中可是最容易滋生蛆虫。”
“这是李厨子,在我饭菜下毒,想要害我性命。我将他四肢砍下,用铁钩穿透琵琶骨,吊在梁上,看着他一点一点流尽鲜血而死。”
齐临渊的手指摩挲着头骨的裂缝,眼里浮现出嗜血的杀意。
嬷嬷听着这些令人发指的暴行,浑身抖如筛糠。
嬷嬷惊恐地瞪大双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里满是颤栗:
“三、三公子……您究竟想做什么?老奴可是王妃身边的人,王妃她……她若知晓了,定不会饶过您。”
齐临渊踱步至嬷嬷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当然知道你是曲妙竹的人。
是她派你去监视长乐公主她们的一举一动吧。刘嬷嬷,你可真是她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他微微俯身,小刀托起嬷嬷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
“这些年,我暗地里学的东西可不少。
你知道我最拿手的又是什么吗?”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嬷嬷眼中愈发浓重的恐惧,才幽幽开口,
“我最擅长在皮肤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将里面的血肉一点点捣烂。
骨头碎成粉末,经脉寸寸断裂,可外表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嬷嬷听到这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拼命地磕头求饶:
“三公子饶命啊!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老奴这条狗命!”
齐临渊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漫不经心道:
“你和曲妙竹当年害死我母亲,我本想留着你给她一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碰她。”
刀柄狠狠砸向嬷嬷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嬷嬷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是这只手碰的她吧?嗯?”
嬷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暗室中回荡。
她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湿透了衣衫。
齐临渊对她的惨状视若无睹,手中的小刀轻轻滑过嬷嬷的脸颊,最终停在了她的眼睛上方。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满是怨毒,
“就因为你个老东西,她那般明亮的眼睛里,竟染上了泪。”
嬷嬷在恐惧中,几个瞬间便明白了齐临渊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她心中大骇,也顾不上手腕的剧痛,连忙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辩解:
“三公子冤枉啊,是五公主自己摔的,真的不关老奴的事啊!是她故意冤枉老奴,求您明察。”
齐临渊怒极反笑,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嬷嬷的胸口。
嬷嬷只觉胸口如遭重锤,重重地撞在墙上,她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齐临渊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嬷嬷的胸口,将她死死地钉在地上。
“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这等腌臜货色能随意攀诬的?就算是被冤枉又如何,那也是你的命不好。她讨厌你,我便不能让她失望。”
嬷嬷被踩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三公子……你不能杀我……我是王妃的人……”
齐临渊仰头发出一阵邪魅至极的笑声,“嬷嬷多虑了。”
……
次日,齐王妃在院中来回踱步,不时停下脚步,望向院门方向,口中喃喃自语:“刘嬷嬷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正心烦意乱间,齐王妃的贴身婢女翠云匆匆忙忙地从院外赶来,脚步慌乱,发髻都有些散乱。
她面色苍白,一路小跑至齐王妃身前,还未站稳便急切开口:“王妃,不好了!嬷嬷……嬷嬷投湖自尽了!”
齐王妃一听,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她一把抓住翠云的胳膊,厉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就自尽了。你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翠云被齐王妃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稳住心神,战战兢兢地说道:
“回王妃,是……是嬷嬷家里的儿子,前些日子染上了赌瘾,欠下赌债,高达数十万两白银。
嬷嬷心疼儿子,便偷偷从府中支取了银子去偿还。
可她那儿子就像个无底洞,赌债越欠越多,嬷嬷实在无力承担,又怕偷盗事情败露,走投无路之下,便……便投湖自尽了。”
齐王妃眉头紧锁,心中仍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刘嬷嬷平日里虽有些手脚不干净,但向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怎会轻易做出这般糊涂之事?
更何况,即便欠下赌债,也不至于到了要投湖自尽的地步。
想到此处,齐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此事定有隐情,你即刻派人去查个清楚。”
没过多久,翠云匆匆返回,面色复杂地向齐王妃禀报:“王妃,经查证,刘嬷嬷留下的信属实。”
齐王妃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她眼神一狠,吩咐道:“去将刘嬷嬷的儿子给本王妃处死。”
与此同时,梅香院中。
白淮书坐在石桌旁,手中把玩着一个茶杯,对身旁的白清音和百里玄冥说道:“平日监视咱们的那嬷嬷死了。”
白清音和百里玄冥对视一眼,神色淡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便转向了一旁的白宛如。
白宛如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而后悠然地抿了一口。
见众人看向自己,白宛如惊慌失措,眼里一片狡黠,“可真是吓死人了。”
……
皇宫之中,
凌墨静静地躺在雕龙金丝软榻之上,双目紧闭,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软榻四周,太医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垂头丧气,冷汗湿透了后背的官服。
一旁,妃嫔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平日里养尊处优,斗得你死我活的她们,此刻个个面容憔悴,泪流满面。
齐王面色阴沉如水,背着手,在软榻前来回踱步,
“治不好陛下,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本王养你们这群庸医何用。”
“王爷息怒,陛下此病来得蹊跷,臣等已竭尽全力,只是……只是尚未找到病因,实在不敢贸然用药。”
齐王哪肯听这些解释,他正欲再次发作,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齐王脸色微微一变,“本王不想听废话,陛下再不醒来,你们必人头落地。”
幽深寂静的宫道,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朝着一处隐秘的地方走去。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在他面前现身,那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如今局势尽在掌控之中,可准备好了?”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