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玥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按在了腰间的【灵速滑板】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移动,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小娘子...别躲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俺们知道你醒着...……”
李寒玥心头一紧,这声音分明是白天收留她的那户农家老汉!但此刻那语调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完全不似人声。
“砰!”
房门被几人踏在脚下,月光下,三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正是那老汉,此刻他的脖子竟诡异地拉长了半米,像蛇一般左右摆动。身后是他的妻儿,两人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好香的味道.……”老汉的儿子痴痴地笑着,口水滴落在地,“比鸡好吃多了...…”
李寒玥不再犹豫,猛地激活【灵速滑板】,一道蓝光闪过,她瞬间冲破屋顶跃至半空,低头看去,那三个怪物正疯狂地撕扯着她刚才所在的床铺。
“想跑?”老汉的脖子突然伸长,像鞭子一样抽向空中。
李寒玥操控滑板一个急转,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那是上个副本之前江淮交给她的,对灵体类怪物有奇效。
“砰!砰!砰!”
三发银弹精准命中三个怪物的眉心。老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果然没那么容易死。”李寒玥心头一惊,连忙催动滑板向远处飞去。身后传来房屋倒塌的巨响,三个怪物的身体正在急速膨胀。
咔嚓一声脆响……
李寒玥身影在半空中一阵摇晃,随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从空中摔落在地。
“钢筋铁骨。”
刚一落地,李寒玥敏锐的察觉到,四周有无数道人类的影子在发疯似的朝她逼近。
几秒之后,一个个宛若干尸、瘦若枯骨的百姓身影从黑暗中浮现,眼神空洞的望着李寒玥。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百姓的头上都裹着一块黄巾布。
黄巾起义已经被镇压了,那么出现在这里的是……死后又复活过来的黄巾军。
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
想到这里,李寒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恍惚之间,她瞥见了之前那农户家的三道身影,他们被黄巾军挡在了外围,眼神中有些许不甘,但又不敢直面黄巾军。
如此数量众多的黄巾军,它们的身后绝对还有一个统帅。
“龙爆破!”
李寒玥原地蹦起,双眼之中闪烁着金光,半空中,两道巨龙的虚影自她身体四周飞出,婉转着飞向地面的黄巾百姓。
这是她晋级试炼后抽取的技能,只是A级技能,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
唰唰唰……
【龙爆破】落到黄巾军阵型中的同时,数百个黄巾军中为数不多的几十个弓箭手也随即弯弓搭箭,几十根箭矢落入了李寒玥身体四周。
当当当……
开启了【钢筋铁骨】之后,这种程度的攻击李寒玥根本无须防御,箭矢丝毫没有刺穿她的肉体。
蹦蹦蹦……
两道龙形虚影在接触到物体之后直接爆开,产生的冲击波摧毁了一大片的地形,一道巨浪冲天而起,将黑夜化为了短暂的白昼。
尘埃散尽 一个骑着黑色马匹,披着铠甲的壮汉缓缓跃过黄巾军的尸体,站立到李寒玥身前。
在月光下,李寒玥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它的左肩胛骨刺穿皮肤向上突起,形成镰刀状的骨刃,而右侧身躯却诡异地坍缩着,如同被真空吸瘪的易拉罐。
它的头颅以四十五度角歪斜,颈骨发出湿木头开裂的声响。左侧面颊覆盖着鱼卵状的半透明囊肿,每个囊肿里都悬浮着针尖大小的黑点;右脸却是光滑如瓷的人皮,甚至保留着清秀的鼻梁,这种割裂的美感比纯粹的丑陋更令人作呕。
“黄巾渠帅,波才。”
波才举着一把不知什么材质制造的长刀,黑色的瞳孔渐渐放大,随后用力一挥,原本被李寒玥消灭的黄巾军全部化为了虚无。
这个时代的武将交战前一般都会自暴姓名,但李寒玥可不想和对方在这个时候纠缠,靠着灵速滑板和雷尔曼的旅行笔记,她可以轻松逃跑,但她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这里是常山,距离洛阳很远很远,单靠灵速滑板,她很难跑到洛阳。
“岂有此理。”
李寒玥的无声似乎激怒了波才,随着一声马蹄声响,那长刀已然朝着李寒玥刺去。
“爆!”
李寒玥踩着灵速滑板,迅速升空,拉开距离,抬手朝着波才的位置轻轻一挥。
轰轰轰……
炮火覆盖了波才周遭的所有区域,避无可避。
“这家伙算不算诡化的三国名将?”
李寒玥本想趁机避开,但最后迟疑了片刻,波才在三国历史中只能算个留有名字的小人物,按照死亡游戏的标准,杀了这家伙估计没有任何作用。
诡化的三国名将,至少也得五虎上将、曹魏五子良将那个标准。
“走!”
火光中,波才已然伤痕累累,满头的黑发已在炮火的洗礼下被烧得一干二净。
但当其冲出炮火的覆盖区域,搜寻李寒玥踪迹时,对方早已跑出了他的视野。
“啊……”
踩着灵速滑板,李寒玥早已跑出了关县的范围,隔着老远,她还是听到了波才的呐喊,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凄凉。
——
洛阳
和李寒玥结束沟通之后,江淮闭目躺在生硬的木床上,耳畔渐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王寡妇?”
那声音有些熟悉,江淮想了很久才在李默的记忆里找到对应的名字。
回想起白天老黄头的话,王寡妇早已死在了前天夜里。
在如今的时代,整个洛阳的百姓似乎已经对于死亡感到麻木,人们掐着手指头数着自己还能活多久,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给你收尸。
江淮起身,为了方便应对突发情况,他根本没有脱下衣服,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
惨白的月光照亮了江淮的院子,房门前,一道穿着素衣的女子正背对着江淮。
江淮回忆起原身合王寡妇的关系,两人只能说有些交流,算不上很熟。
“但她为什么会跑我这来?还有昨夜的小女孩和客栈老板?”
江淮百思不得其解,但门外那家伙已经注意到了江淮的视野,慢慢抬起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