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奋力刺破鄂州府那被血腥与阴谋笼罩的残夜。
审讯室内,昏黄的油灯仍在滋滋作响,火苗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又顽强地坚守着最后的光亮。
乌鳢浑身浴血,仿若从地狱归来的战神。
他的衣衫污秽不堪,斑斑血迹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浸透了冷汗与罪恶的供词,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坚定。随着他用力推开房门,铁链拖拽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
那一群寒鸦扑腾着翅膀,在天空中慌乱地盘旋,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罗楠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凝视着案头那堆成小山般的账本与密信。
烛火在她眼底跳动闪烁,映照着她愈发阴沉的脸色,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大小姐,全招了。”
乌鳢大步走到桌前,将供词狠狠拍在桌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羊皮纸的边缘还沾着冯家山的血渍,仿佛在诉说着审讯过程中的激烈与残酷。
“赣王秦亥打着替陛下管理封地的幌子,在鄂东南和赣北一带设了十八处‘税卡’。
他用尽各种卑劣手段,疯狂敛财,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苦不堪言呐!”乌鳢气得握紧了拳头,关节泛白。
“更可恶的是,”
乌鳢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他用这些沾满百姓血汗的钱款,大肆收买城防军官员。单璃那老贼,完全沦为了秦亥的走狗,他手下的兵马如今全成了秦亥的私军!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谋反大罪啊!”
罗楠听闻此言,猛地攥紧手中的金牌令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见她内心的愤怒。
“好个皇叔,真是胆大包天!连亲侄子的江山都敢觊觎,简直罪不可赦!”她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说罢,她唰地展开军用地图,摊在桌上。
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镇关隘一目了然。
她的指尖重重地戳在赣地的位置,眼神坚定而决绝:“传令赣地狼牙军,即刻封锁水陆要道,一处都不许放过!密切关注各地城防军的动向,一旦发现有异动,立刻上报。然后迅速包围赣王府!记住,务必生擒秦亥!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是!”
乌鳢领命,转身准备去传达命令。
此时,电报机的嘀嗒声划破了房间的死寂。
那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
当“捉拿赣王”的密电发往赣地时,罗楠突然伸手抓起贪狼蛇剑。
随着剑刃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惊得乌鳢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那寒光如同冬日的霜雪,透着彻骨的寒冷。
“备马!”罗楠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蜿蜒的官道,语气不容置疑。“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叔。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另外,所有的特战队立即向洪都城集结,再告速卢印江,镇守鄂州,确保这里的安稳。
让特战队,还有你随我星夜兼程,一刻都不许耽搁!”
“得令!”乌鳢应道,匆匆离去安排。
不久,马蹄声碾碎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四辆军用吉普车如汹涌的黑色洪流,从鄂州府奔腾而出。
罗楠坐在中间的一辆吉普车的后座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
腰间的金牌令箭与贪狼蛇剑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仿佛是出征的战歌。
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心中已然下定决心,要将这场谋逆之乱彻底平息,让正义得以伸张 。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从鄂州城驶出的十二辆军用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在这泥泞不堪的道路上日夜兼程,疾驰如飞。
车轮飞速转动,狠狠碾过积水,瞬间激起数米高的水花,如同白色的巨龙在雨中翻腾。
罗楠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雨水顺着防弹玻璃蜿蜒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阻挡她坚定的目光。
透过这层水帘,洪都城那高大的城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被晕染成一片灰黑色的剪影,透着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
“这鬼天气,可真够折腾人的!”乌鳢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抱怨着,一边紧盯着前方的城楼。
罗楠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住方向盘。
就在这时,城楼上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宛如蛰伏已久的毒蛇突然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大小姐!城门全封死了!”乌鳢心急如焚,猛地一拍副驾驶的挡风玻璃,大声喊道。
他的作战靴早已沾满了泥浆,此刻却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缓缓落下的千斤闸城门。
那道黑沉沉的铁幕落下时,溅起的水花在探照灯下宛如炸开的血雾,给这场对峙增添了几分血腥的意味。
车队戛然而止,轮胎在泥地里空转打滑,发出刺耳的声音。
罗楠面色凝重,摘下战术手套,露出掌心被方向盘磨出的血痕。
“打开车载扩音器。”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虽然混着雨点击打车顶的轰鸣,却依然清晰可闻。“告诉守城将士,本相奉监国令而来,让他们即刻出城迎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违抗!”
乌鳢迅速打开扩音器,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镇国丞相奉监国令而来,速开城门,出城迎接!”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城防军齐刷刷举起的弩箭。箭矢瞬间划破雨幕,朝着车队呼啸而来。
“不好!”罗楠大喊一声,猛打方向盘。
吉普车在泥浆中剧烈晃动,惊险地甩出半圈漂移。
箭矢擦着车尾,巨大的动能瞬间掀飞了车顶的伪装网,露出车斗里整整齐齐码放的 RpG - 7 发射器。
“狗东西还会先下手为强!”乌鳢气得满脸通红,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狼头刺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恶狼。
他抄起车载电台,声嘶力竭地嘶吼:“全体注意!三辆吉普车组成三角阵型,用重机枪压制城头!剩下的跟我轰开城门!今天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跟我们作对的下场!”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战士们坚定的回应。
九辆吉普车迅速行动,同时调转车头。
车载重机枪怒吼起来,喷出一道道火舌,仿佛要将这漫天的风雨都点燃。暴雨中的弹壳迸溅着火星,如同璀璨的流星,在泥地里砸出密密麻麻的弹坑。
乌鳢则毫不畏惧,熟练地将三枚火箭弹接连塞进发射器。
他眼神中透着决然,大喊一声:“让你们尝尝厉害!”
“轰!轰!轰!”三声巨响震碎了雨幕,仿佛要将整个洪都城都撼动。城门的铁锁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千斤闸被轰炸得发出阵阵巨响,宛如死神敲响的丧钟,宣告着这场正邪之战的激烈开场 。
.....
暴雨如注,敲打着大地,也敲打着罗楠的心。
攻打鄂州城时那血腥惨烈的场景历历在目,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一幕都深深刺痛着她。
她深知,眼前的洪都城若再以同样的方式强攻,必将造成更大的牺牲。这些城防军大多是被裹挟其中,并非外敌入侵那般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格杀。
他们都是大秦的子民,是大秦国防力量的一部分,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是国家的损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到一个更妥善的办法。”罗楠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
经过一番权衡,她毅然决定采用“无声”的特种作战——活捉赣王秦亥,以此来结束洪都这场一触即发的纷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雨渐歇,天地间弥漫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洪都城外的密林里,十辆军用吉普车巧妙地隐没在低垂的枝叶之下,仿佛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
罗楠头戴红外夜视仪,手中的指尖轻轻划过侦察无人机发回来的战术平板上的洪都城三维地图,那幽蓝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冷冽而坚毅的光晕。
“大家看,赣王在王府设了三道防线。”
罗楠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围是城防军,内圈是亲卫队,核心区域还有死士把守。我们分成三个小组,从排水系统潜入,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以活捉秦亥为首要目标。”
乌鳢一边将消音手枪稳稳地别在战术腰带上,一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自信满满地说道:“大小姐放心,当年在倭国的‘暗鹰行动’里,我们可是深入倭奴老巢,如入无人之境,还顺利取了那家伙的首级。这次也绝对没问题!”
他身后的特战队员们听到这话,眼中纷纷闪过坚定的光芒,迅速而有序地检查着各自的装备。
匕首、绳索、微型爆破装置等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