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特维尔抬头最后绝望的望了我一眼。
“罗恩.韦斯莱。”
这个名字如同巨大的钟声在我耳边敲响,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的发痛。罗恩的名字如同波涛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的耳朵。跨越世代的思念在我心中爆发了出来。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又如同坠入了冰窖,四肢冰凉的已经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只有眼泪顺着眼角坠下,无声地砸在桌子上,衣服上,皮肤上….
奥斯特维尔想要伸手摸摸我的肩膀,但是被我躲开了。
“为什么?罗恩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怎么会杀人?他根本不会使用死咒吧!”
我没有办法相信。
这叫我怎么相信呢?
“罗莎,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战争结束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傲罗并加入了凤凰社,他已经成年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奥斯特维尔一字一句的说。
“但是罗恩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喃喃的书。
“不会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很熟吗?我亲眼所见,我的儿子倒在了我的面前,你要质疑我吗?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就那样仓皇地逃走了!罗莎,我们的家毁了!”
奥斯特维尔也开始落泪,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
“维洛妮娅,我们的珍珠。九岁目睹了哥哥被杀死在家门口。”
奥斯特维尔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巨钟再次敲响,我的五脏六腑几乎破碎。我的心已然变成了碎片。
“维洛妮娅…”
我小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我的小女儿。被全家人捧在手掌心中长大的小女儿。我们对她的宠爱,不亚于韦斯莱夫妇对金妮的宠爱。
“然后呢…维洛妮娅….她没事吧?她没有走出房子吧?她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我在心中祈求。
“是啊,她没有走出房间,她没有被韦斯莱家的任何成员杀死……”
奥斯特维尔突然提高了声音,但是还不等我说话,下一声巨钟又敲响了。
“她不仅那天没有走出房子,她的余生都没能再离开那幢房子。”
奥斯特维尔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你是什么意思?”
我警惕地抬起头,我要确认他说的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她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但是自从她亲眼目睹了最爱的哥哥死在了她的面前,她的余生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再后来,她开始拒绝进食。我每天都在和她说话,照顾她,祈求她。但是我也阻拦不了她的离开,死神已经等在门口了。”
听了奥斯的话,我已经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作为一个母亲,我的心已经破碎飞散了。维洛妮娅的死比哥哥要痛苦一万倍,她就像那迅速燃烧的蜡烛,终有一天会被耗尽。而在被消耗的过程中,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忍受着对哥哥的想念,心中巨大的痛楚,身体日益虚弱,最后死在了爸爸的怀里。
“你呢…你活到最后了吗?”
我颤抖着问。
奥斯特维尔突然开始大笑,虽然是笑声,却满满的都是悲切。
“罗莎,你太残忍了。你叫我怎么独活到最后?老婆和儿子都死了,女儿疯了最后也死在了我的怀里你叫我自私的一个人独活吗?我该怎么面对自己。我该怎么面对你们?”
事情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而去,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问奥斯最后是怎样去世的,是否有人安葬他,是否有人祭拜他。
“我将维洛妮娅安葬在哥哥身边之后便失去了所有的魔法,所有的。我什么都不会了。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失去一切了。所以我躺在了他们兄妹的身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和奥斯此时已经讲不出任何话了,只能望着对方流泪。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消化这件事,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罗恩,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韦斯莱全家。而此刻,查理偏偏还就在门口等着我。
上一世,我那普通的小家庭竟然最后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我以为能够幸福的地度过余生的家人,竟纷纷在我死后随我而去。
“我发现自己重生之后,我害怕极了。我害怕一切再重蹈覆辙。”
奥斯颤抖着手拿起面前的烈酒喝了一口。
“但是当我十一岁的时候,没有在分院仪式上遇到你,我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不会生子,只有孑然一身才能完成我未完成的报复。但是当我六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在礼堂里见到了你,我便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个明明看上去与你毫无关联的女孩,为什么举手投足都带有你的气息。从那时候,疑问的种子就埋下了。”
奥斯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我只能默默流泪。原来此生的擦肩而过竟然也是一种幸运。
“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加入食死徒啊!”
我对奥斯说。
“那要我怎样?再次加入凤凰社吗?我可以放下仇恨,我可以重新再来,但是你要我与我的仇人一同奋战,我做不到。”
奥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我想要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是因为我知道这一世就算我们没能成为一家人,那也有无数和我们一样的家庭会遭受与我上一世一样的苦难。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我要报复伏地魔,我也要为我的孩子们还有你复仇。”
我竟然无法反驳奥斯,人各有志,他没有错。但是我没法放任他堕落,如果他真的为奥利维尔报仇而杀了罗恩,或者伤害了任何凤凰社的成员。我也没有办法宽恕自己,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边是自己上一世心爱但是惨死的孩子,另一边是这一世对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韦斯莱一家。
我们沉默了很久,奥斯就坐在那里将一杯又一杯的琥珀色液体倒进喉咙。
“奥斯,放下吧。”
最终,在经过长久的思考之后,我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什么?”
奥斯特维尔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加入食死徒的,绝对不会。而且这一切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梅林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就是想让我们放下仇恨,让奥利维尔和维洛妮娅得到真正的安息。如果我们要为了自己的孩子再展开杀戮,这对那些一无所知的人不公平。”
没有人知道我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心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