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英和江尧年没结婚的时候，江尧舜看罗青英的眼神总是很怪异。
罗青英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但是别人没有讲，她也没有深究
……
六年前，江家茶室，两个人要结婚的前夕，江家大哥单独找罗青英说话。
茶香袅袅，罗青英姿态优雅地烫杯、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
她对面坐着江尧舜，这位在电视新闻里总是沉稳持重的市长，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一阵沉默后，江尧舜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自责：“爱上自己的学生是有违道德常理的，我是个有道德缺憾的人。”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而且我把老二和年年养成了这个样子，我根本不配生孩子。”
罗青英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她知道他指的是他和学生唐初玉的恋情，那件事让他离开了深耕多年的教育系统，受了处分。
江尧舜继续道，语气沉重：“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能全怪青英你。”
“年年从小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孩子，又是逃课又是打架又是早恋的，暑假还跑去兼职做男模……把孩子养成这个样子，我也有很大责任的。”
这时，江尧舜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是唐初玉发来的消息，语气活泼：[老公，跟罗姐聊得怎么样啦？别总板着脸自责啦，儿孙自有儿孙福，放宽心~]
江尧舜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但很快又被愁云覆盖。
他锁上屏幕，没回复。
罗青英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轻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嫂子说得对，大哥，儿孙自有儿孙福。”
江尧舜端起茶杯，却没喝，仿佛下定了决心，看向罗青英：“罗女士，其实……我今天找你，除了道歉，还想跟你说说年年以前的事。”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激烈反对你们，后来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罗青英微微挑眉，做了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江尧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揭开一个尘封的、让他倍感头疼的往事：“他是个很奇葩的小孩。”
罗青英失笑：“还好吧？”
在她看来，江尧年专业、体贴，除了有时候嘴欠了点，并无不妥。
“他17岁的时候。”
江尧舜的声音带着一种回溯往事的疲惫：“喜欢邻居姐姐。”
“谁年少不慕艾，很正常。”罗青英表示理解。
“那个邻居姐姐，”江尧舜一字一顿，表情复杂：“比我都大，当时32岁，人家已经结婚有孩子了，结果人家说他是变态。”
罗青英：“……”
她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微妙的表情。
江尧舜几乎是咬着牙补充：“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人妻呗。”
“咳咳咳！”罗青英差点被茶呛到，勉强咽下去，没接话。
“也没说错，他确实是变态。”
江尧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不知道还跟人家求婚，人家拒绝他，骂了他一顿。”
“然后……人家老公告状告到我这里。”
罗青英：“……”
她已经能想象到当时年轻气盛的江市长有多暴怒了，不过这听起来非常像青春期叛逆的江尧年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又不傻，肯定知道不会成功，未必是真的想跟人家求婚，只是单纯地想气一气大哥。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轻重。”
江尧舜揉了揉眉心，似乎那次的怒气至今仍有残留：“我直接把他打骨折，锁家里养伤了。”
罗青英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些，心想这教育方式确实有点……激烈。
江尧舜像是读懂了她的沉默，解释道：“我性格原本没有这么暴躁。”
罗青英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嗯呐，大哥性格是挺沉稳的。”
这话半是真心，半是客气。
“主要我教训他的时候。”
江尧舜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形容，混杂着怒气、无奈和一丝被蠢到的荒谬感：“他跟我说‘知道了，以后找离婚的，不找有老公告状的女朋友了’。”
“噗——”
罗青英这次没忍住，赶紧用纸巾捂住嘴，内心疯狂刷屏：太秀了，这孩子从小就嘴欠，这是嫌自己腿太结实了吗？
江尧舜闭了闭眼，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个混账弟弟一脸“我悟了”的表情：“我一个没忍住，就把腿给他打折了，然后他为了报复我，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罗青英理顺了气，试探地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江尧舜：“他说是因为学业和工作太忙了。”
罗青英点头：“医生就是很忙啊。”
……这理由很充分啊。
“他们科室主任，”江尧舜语气加重，带着一种“你别被他骗了”的洞察：“在没有离婚、带两个娃的情况下，出轨三个小护士！江尧年就不能好好谈个恋爱吗？人家有空他没空？还不是报复我？”
罗青英捕捉到了奇怪的重点，惊讶道：“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江尧舜面色不变，十分自然地回答：“江尧年发朋友圈我看见的。”
罗青英更诧异了：“你还经常视监人家朋友圈啊？”
她印象里江尧舜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江尧舜理直气壮，带着一种大家长的威严：“养孩子当然得关心孩子的近况和身心健康。”
罗青英内心了然：哦，明白了，你不止视监江尧年的朋友圈，怕是二哥余年的也没放过。 这位大哥的掌控欲和关心，真是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江尧舜又叹了口气，自责的情绪再次涌上：“都怪我不好，我事情也太多了，只能给他们当爹也不能给他们当妈，养成江尧年这种小变态，小鱼那种自闭小孩。”
罗青英听着他这样直言不讳地评价自己的弟弟，还是在她这个“老婆”面前，感觉有些微妙：“大哥，你在我面前这样说江尧年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尧舜看着她，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反驳：“你能养出知也那样的孩子，品行肯定也不差的。”
“……知也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江尧年配不上你。”
他指的自然是慕知也。
罗青英摆摆手，带着点自嘲：“那倒不必，我也不是啥好人。”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能成为顶流且屹立不倒，她绝非单纯小白花。
江尧舜却坚持，语气更加郑重，甚至带了几分沉痛：“我觉得很愧对你。”
罗青英：“没必要，大哥。”
江尧舜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有件事我没有跟你坦白，我觉得必须让你知道。前两天，江尧年跟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艰难地开口，“他不止喜欢你，还喜欢他们主任。”
罗青英瞬间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刚刚说的那个没有离婚带两个娃的情况下出轨三个小护士的科室主任？”
江尧舜痛心疾首地点头，表情扭曲：“是的！江尧年说……觉得他的秃头很帅！”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罗青英：“……”
她缓了几秒，试图找回理智：“大哥你别急……我觉得整个事可能真的是开玩笑的。”
这听起来太像江尧年那种欠揍风格的玩笑了。
“不，你不懂！”
江尧舜语气激动起来，带着一种“我太了解他了”的笃定：“我了解自己家孩子！江尧年就是纯变态，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继续爆料：“我和初玉前段时间在他家里……搜出来一堆肌肉男杂志！”
罗青英试图往合理的方向解释：“可能孩子想健身呢？江尧年平时下班就爱健身保持身材啊。”
她见过江尧年健身后的样子，身材确实管理得很好。
江尧舜面色更加为难，声音又低了几度，几乎是气音：“……和g片。”
罗青英眼角跳了跳，强自镇定：“可能……就是闲着没事随便看看的呢？”
成年人有点私人爱好，也……不算太出格？
江尧舜像是终于被逼到了极限，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眼神飘忽，难以启齿地、断断续续地说：“……和用过的假……假那个……假……”
他实在说不出后面那个词。
罗青英立刻抬手拦住，语气斩钉截铁：“好了，大哥，可以了可以了，后面我不想听了！”
她内心扶额：江尧年你也是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这对一个正经古板了半辈子的人冲击太大了吧？
你是真不怕你哥气的心梗突发啊！
江尧舜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靠在椅背上，疲惫又诚恳地看着罗青英，总结陈词：“反正……罗女士你是个好人……就是你多担待。”
罗青英连忙点头，顺着他的话应承：“好的好的，我明白的。”
她现在只想结束这场信息量爆炸的谈话。
江尧舜缓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他今天的核心诉求之一，语气带着传统大家长的执拗：“我们家是比较传统的，我还是不太希望江尧年会二婚。”
他顿了顿，补充了更重要的点：“也不太喜欢他和男性接触，希望罗女士你可以管一管。”
罗青英从善如流，语气乖巧：“……好的，知道了。”
内心暗道：把这些话说出来，怕是都要耗尽大哥的毕生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