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以世人往往做出选择后，多有一句亘古的搪塞。
他是有苦衷的。
于此总会有蠢货深信不疑，并为他为烙上合理原谅的印记。
对啊，他有苦衷。
瞧啊，我可是有苦衷。
魔头有没有苦衷系统不清楚，但她有阴谋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在傻子眼巴巴的注视下，他狡诈心狠的娘子面上滑过显而易见的落寞。
“上京不安全，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不能跟着我知道吗？”
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宿主，你这样不好。”
骗人就算了，逮着傻子骗是真的有点丧良心了。
虞初挑眉，“闭嘴。”
系统：……
还在丧良心的魔头，“我已经找到了想要灭谢家满门的真凶了。你不该来上京的。”
傻子还在愣，待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顿时又感动又委屈。
“呜哇哇娘子……”
看着哭得稀里糊涂又将眼泪鼻涕往她身上抹的傻子，一人两系统陷入了沉默。
系统，“虽然宿主说的都是真的……”
4587【……但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呢？】
虞初优越，“我可太好了。”
还在抱着她哭的谢衍，“呜呜呜娘子……对不起呜呜……”
虞初没有表情，轻轻抚过他长发，“你还在怪我吗？”
“呜呜没有……我、我从没怪过娘子呜呜……”
她弯眼，笑意不达眸底，“那便好，我还以为……也罢，你不能再呆在上京，过些时日，我便送你离开。”
谢衍不干，他又往她怀里靠了几分，尚还带有鼻音的哭腔浓重:
“娘、娘子我不会拖你后腿……我可以保护自己、我想、想和娘子在一起。”
虞初并不满意这话。更何况，她现在的人设可是忍辱负重为报家仇并时刻担忧自家傻子丈夫的绝世好妻子，怎么能同意他留下来呢？
“不行。上京很危险，我的敌人也很危险，你留下，我护不住你。”
当然是假的。
虞初，“破绽已被注意到了，我要如何超不经意送到人眼前呢？”
系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宿主暴露了弱点之后呢？”
外人看来，羊毛一个傻子，既与她关系非常，又没有自保之力。
自是成为破绽的最好人选。
如若按照正常走向，商户虞氏担忧丈夫安危，自然会想方设法排斥他，甚至送走他。
而就在她做准备要送走傻子的时候变故发生，傻子被挟持，成为了驱使她的最佳人质。
可如果放在魔头身上呢？
一个傻子，还能成为她的桎梏吗？
“可、可是……我不想娘子……这么危险”
傻子抬起眼，扯着她袖摆摇晃，“娘子，我、我可以帮娘子啊。”
虞初不说话，谢衍有些恼。抓耳挠腮半晌终于想起能证明自己实力的存在。
只见他伸出手在空气中虚虚捉了一下，昔日虞初教授的技能他早已学会。
金灿灿的大剑蓦然出现在他掌中。
傻子眼眸晶亮，“娘子！我可以，保护你的。”
魔头并不需要一个傻子的保护。
但她需要，傻子的牺牲。
他的行为似乎说动了虞初，她轻叹，“你要想好，这很危险。”
谢衍，“嗯嗯。我想和娘子在一起！”
4587 尖叫【不同意我不同意！】
虞初，“那不可能。”
系统，“……宿主说的是实话，但是这对傻子来说也太残酷了点。”
她不会在这个世界久留。又何谈在一起呢？
傻有好也有坏。
好在他傻，坏在他傻。
但虞初可不会在意傻子好不好，“既然如此，那你之后就要听我吩咐。”
谢衍自然没有异议。
他收了剑，又仰头，“娘子，亲亲。”
虞初:……
亲个屁。
她糊开他的脸，“这两天不要出去招摇，我找个时机送你离开。”
谢衍，“可是……”
虞初，“听我说完，到时……”
-
大楚，皇宫。
禁内森严，但对魔头如履平地。
乾咸宫，废太子幽禁处。
无视大内防御的虞初掀瓦下落，她颇为自在，简直大摇大摆。
殿阁萧瑟，越靠近内寝，便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霉味与浊气。
虞初面色不变，终于看到了那静默躺在床榻上的人影。
废太子牧坤，无名话本的主角。
“谁？”
似乎听到脚步声，躺在榻上的人扭过了脑袋，目光虚虚落在她身上。
“你是谁？”
好歹曾作为皇储，身姿气度哪怕是经历了暗无天日的囚禁与颓废依旧不改天家骨子里的傲慢。
好在她很谦逊。
很谦逊的虞初闻声，“好人。”
废太子：？
系统：？
还不待他拧眉喊人，面前的陌生女子咻然出手，雷霆之速。牧坤惊得肝胆俱裂，下一瞬便觉下颌剧痛，一颗黑丸顺势而入。
“你……！”
她没有跟他你来我去，利落手刀下去，人便水灵灵昏了。
系统忐忑，“宿主……”
虞初没搭理系统，寻了殿内的烛台，轻轻一碰。紧随着火舌呼呼暴涨，她抬手锤门。
“来人啊，走水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翻身上梁，原路返回。
系统看着御夜风而行的宿主，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宿主，这是要做什么啊？”
虞初怀疑它脑子不好，“夜黑风高，我还能干什么？”
系统：……
杀人放火是吧？
系统，“宿主不要忘了我们的功德啊，虽然只剩最后一小点了，只要成功为原身复仇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世界了。不是说好让羊毛当饵嘛怎么又来对付牧坤了啊？”
你最好是没将人杀了。
亏得魔头不知道它的心里话，不然高低得和它掰扯掰扯她就下个毒会不会死看人造化。
虞初，“看他不爽。”
系统无言：没记错的话今晚是你俩第一次见面吧？
她确实是看牧坤不爽不错。但还不至于和功德作对。
究其原因还是为了引出骄阳。
她可没有耐心同人周旋，子为子，但盘不一定承载得住悍棋。
一巴掌掀了这朝堂时局的魔头如法炮制，又晃悠悠去了趟东西六所。
这一夜，大内皇宫人心惶惶，只因东西六所莫名走水，惹了圣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