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谷入口飘着白花花的雾气,浓得像刚熬好的米粥,人走进去三步就看不清队友的脸。林翔刚迈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张的惨叫,扭头一看,好家伙,小张正被自己的影子追着砍,影子手里的刀还冒着黑气。
“这啥情况?影子成精了?”林翔挥刀劈开黑气,影子却像泼出去的水,散了又聚,“这比我小时候玩的手影戏吓人十倍!”
白衣女子玉笛横吹,音波在雾里撞出圈圈涟漪:“这不是普通影子,是心魔化成的!迷雾能勾起人最害怕的东西,你们可得稳住!”她话音刚落,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影子手里还拿着断了的玉笛——那是她最宝贝的法器。
“别想骗我!”白衣女子闭着眼吹奏,真玉笛发出清亮的音波,影子接触到音波,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下去,“这幻境就像劣质魔术,破绽多着呢!”
马振洁那边也不消停,她面前站着个穿蚀月教黑袍的虚影,长得和她早逝的师弟一模一样:“师姐,跟我走吧,当年要不是你抢了掌门之位……”
“放狗屁!”马振洁挥剑就砍,“我师弟才不会干这种龌龊事!你这冒牌货,比我家那只会偷吃鱼的猫还不要脸!”剑刃劈中虚影,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成一缕黑烟。
林翔边打边往后退,突然撞到个软乎乎的东西。回头一看,竟是昏迷的黄文渊!“文渊?你咋在这儿?”他刚要扶人,黄文渊突然睁眼,眼神却冰冷得像寒冬的井水,手里还多了把黑色短刃。
“别装了,你早就想独吞星辰碎片了吧?”黄文渊冷笑,短刃带着黑气刺过来,“就像小时候分糖,你总把最大的那颗藏起来!”
林翔下意识躲开,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文渊,你醒醒!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黄文渊步步紧逼,“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星辰碎片偏偏选了你?为什么每次冒险你都冲在最前面?你就是想踩着我们当英雄!”
这些话像重锤砸在林翔心上。他确实有过私心,有过想靠星辰碎片证明自己的念头。虚影看出他的动摇,短刃突然加速,眼看就要刺中他胸口。
“林翔!别信他的鬼话!”白衣女子的笛音像警钟响起,“这是幻境在挑拨离间!就像菜市场吵架的大妈,专挑最难听的说!”
林翔猛地清醒,符文短刃带着星辰碎片的光芒劈过去:“你模仿得再像,也成不了真的文渊!他才不会说这么没水平的话!”金光闪过,黄文渊虚影发出惨叫,化成点点荧光。
解决完心魔,众人聚到一起,个个都带了伤。小张胳膊上被自己影子划了道口子,正龇牙咧嘴地包扎:“这破迷雾比我妈更年期的脾气还难琢磨,防不胜防啊!”
“快看!前面有光!”小王指着前方,雾气里隐约透出橘黄色的光,像极了深夜巷口的路灯。
众人朝着光亮走去,发现是间破败的酒馆。酒馆门口挂着块掉漆的招牌,上面写着“醉不归”,门还虚掩着,里面传来划拳的声音。
“这地方……也太诡异了吧?”小赵咽了咽口水,“比我半夜刷到的鬼故事还瘆人。”
林翔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众人惊呆了——酒馆里坐满了人,有他们认识的修士,有普通百姓,甚至还有几个蚀月教的黑袍人。最离谱的是,吧台后面算账的老板,长得竟和林翔一模一样!
“哟,来客人了?”假林翔抛着算盘,笑得一脸油腻,“喝点啥?我们这儿的‘忘忧酒’,喝了能忘了所有烦恼,比你女朋友的安慰还管用!”
“你是谁?文渊在哪儿?”林翔握紧短刃,手心全是汗。
假林翔耸耸肩,指向里屋:“急啥?先喝杯酒。你朋友在里面‘做客’呢,正和我家‘贵客’聊得开心。”他打了个响指,两个穿旗袍的侍女飘过来,托盘里摆着酒杯,酒液是诡异的紫色。
“这酒一看就有问题,跟我二舅泡的毒蛇酒似的!”小张往后退了两步,“谁爱喝谁喝,我可不想变成你们的下酒菜!”
假林翔突然变脸,笑容变得阴森:“不给面子?那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一拍桌子,酒馆里的客人纷纷站起,眼神变得空洞,手里还多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些人是被控制了!”马振洁挥剑砍翻冲过来的醉汉,“比我家那被传销洗脑的远房表哥还难对付!”
林翔护住白衣女子,符文短刃划出金光:“别伤着他们!这些都是无辜百姓!”他专挑武器下手,刀光闪过,醉汉们手里的家伙纷纷落地。
白衣女子趁机吹奏玉笛,笛音温柔得像春风,那些被控制的人听到笛音,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我……我咋在这儿?”“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解决完客人,假林翔突然拍着手鼓掌:“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他身体开始扭曲,变成蚀月教首领的模样,“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跟我来里屋‘好好聊聊’吧!”
里屋比外面更阴森,正中央摆着张石桌,黄文渊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旁边还坐着个戴面具的人,手指敲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人带来了?”面具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林翔,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林翔警惕地盯着对方,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用你一半的灵力换他的命。”面具人指了指黄文渊,“很划算吧?就像用半袋米换一筐鸡蛋。”
“你当我傻?”林翔冷笑,“我要是答应了,你们肯定会反悔。蚀月教的信誉比菜市场缺斤少两的小贩还烂!”
面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刺耳得像指甲刮玻璃:“你没得选。”他打了个响指,黄文渊突然痛苦地挣扎,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再磨蹭下去,他就真变成‘蚀心咒’的养料了。”
林翔看着痛苦的黄文渊,心里像被刀割。他深吸一口气,手背的星芒疤痕突然发烫:“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先解了他的咒!”
“爽快!”面具人拍了拍手,一道黑气从黄文渊身上飘出,被他抓在手里,“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林翔刚要动手,白衣女子突然拉住他:“等等!你看他抓黑气的手法!”林翔定睛一看,那手法竟和马振洁解咒时一模一样!
“是你!”林翔猛地指向面具人,“你是马前辈的师弟!当年‘堕星之乱’失踪的那个!”
面具人动作一僵,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张和马振洁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
马振洁浑身发抖,手里的剑“哐当”掉在地上:“师兄……你……你没死?”
“死?我差点被你们这群伪君子害死!”马振远——也就是面具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当年要不是你们抢走解咒秘方,我妻儿怎么会被蚀心咒害死?”
“不是这样的!”马振洁急得眼泪直流,“当年是师父怕秘方落入坏人手里,才暂时保管……”
“够了!”马振远打断她,手里的黑气突然暴涨,“今天我就要用星辰碎片的力量,复活我的妻儿!谁也别想拦我!”
黑气化作巨手抓向林翔,黄文渊突然挣扎着吐出个符篆:“林翔,接住!这是我藏在牙缝里的‘破邪符’!”
林翔接住符篆,注入星辰碎片的力量,符篆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气巨手碰到光芒,发出“滋滋”的响声,迅速消融。
马振远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不可能……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就在这时,黄文渊突然挣脱绳索,掏出个小瓶子:“师兄,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解咒秘方!他说等找到你就交给你!”
马振远看着瓶子,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黑气从他身上散去,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都结束了。”林翔收起短刃,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迷雾,“有时候,心魔比真正的敌人更可怕。”
白衣女子扶起黄文渊,玉笛发出清脆的响声:“至少我们找到了解咒的方法。”
马振洁捡起地上的剑,递给马振远:“跟我们回去吧,师父的坟前,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迷雾谷的雾彻底散了,露出晴朗的天空。林翔看着手背上的星芒疤痕,突然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原谅。而蚀月教的阴谋,还等着他们去彻底粉碎。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喝杯热茶,和同伴们好好睡一觉。毕竟,再厉害的英雄,也得有喘口气的时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