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公主指尖缠绕着徐凌峰的发丝,嫣红唇角勾起慵懒弧度,在他耳畔落下一吻。温热的吐息还未消散,她眸中陡然翻涌着九幽寒冰,笑意尽褪的面容冷得骇人。猩红指甲如利爪般凌空划出森冷血痕,裙裾上的金线凤凰随着她的动作张牙舞爪,声音甜腻得仿佛裹着砒霜:\"将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拖到父王座前!原原本本禀明他们冒犯地府团宠的恶行,让父王亲自发落。不过在我看来——\"她踩着满地霜花缓步逼近,绣鞋碾碎青砖的脆响惊得林青浑身发颤,\"敢触团宠逆鳞,就该丢进十八层地狱,每层刑罚都要受足两千万年,让他们的魂魄在刀山火海、拔舌剜心的剧痛里,永世不得超生!\"
\"遵令!\"十名阴兵轰然应诺,玄铁黑幡轰然杵地,震得整座地窖剧烈摇晃,墙皮簌簌剥落。黑雾翻涌间,阴兵化作残影暴掠而出,腐臭气息裹挟着锁链破空声,如恶鬼索命般笼罩众人。他们铁钳般的手掌掐住俘虏喉颈,任凭林青等人双腿乱蹬、青筋暴起,仍像拎着破麻袋般将其粗暴拖拽。有几人被铁链缠住脚踝,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留下蜿蜒的血痕。
地府之门翻涌的黑雾瞬间化作猩红漩涡,从中传来无数冤魂的尖啸与锁链拖地的声响。当最后一名俘虏被拽入其中,青铜门上的幽冥鬼藤突然活了过来,藤条如蛇般扭动着将大门层层缠绕。整座地窖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空气中飘散的腐臭气息,以及地面尚未干涸的血渍,昭示着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虚幻。
……
阴兵拖拽俘虏的哀嚎尚未消散,酆都公主已如蝴蝶般轻盈转身,眉眼间的寒霜瞬间化作春水。她踮着绣鞋蹦到徐凌峰面前,鎏金裙摆翻飞出层层叠叠的光晕,九凤衔珠钗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小峰峰~ 小峰峰~\"她双手捧住徐凌峰的脸,指尖像猫爪般轻轻揉捏,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泛红的耳垂,\"姐姐刚才威风不威风?是不是把那些坏家伙吓得腿都软啦?\"
徐凌峰被捏得脸颊鼓起,瞳孔里浮起一层水雾,睫毛扑闪着支支吾吾:\"公主姐姐...把他们永世困在地狱,会不会太残忍了?\"话音未落,他的鼻尖又被公主冰凉的指尖点了一下,惊得他往后缩了缩……
\"小峰峰净说傻话!\"酆都公主突然柳眉倒竖,鎏金护甲擦着徐凌峰滚烫的脸颊狠狠戳向他眉心,\"这群腌臜东西,哪有半分值得怜悯!\"她猩红裙摆如绽开的曼陀罗轰然扫过地面,所到之处青砖寸寸皲裂,霜花簌簌剥落。
公主猛地旋身,指甲精准点向地上横七竖八的男男女女。左侧三具尸体泛着诡异的青紫,其中女尸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断裂的指尖还沾着凝结的黑血;中间那名男子脖颈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空洞的眼窝里甚至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泪。更可怖的是角落蜷缩的幸存者——四肢被生生改造成蛛腿状,皮肤下蠕动的黑色纹路正顺着血管疯狂蔓延,每抽搐一下,就有腥臭的脓水从翻卷的皮肉中渗出。
\"睁开眼睛好好瞧瞧!\"公主裙上金线绣就的凤凰随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振翅欲飞,\"男人心狠手辣,女人蛇蝎心肠,哪个不该下地狱?!\"她猛地回头,发间九凤衔珠冠剧烈摇晃,珠玉相撞声如同催命符,\"你们说,是不是?!\"
四个女鬼齐刷刷伏地叩首,薄纱下嶙峋的白骨手肘撞得青砖咚咚作响。为首女鬼抬起腐烂过半的脸颊,黑洞洞的眼眶里飘着两团幽绿鬼火,沙哑谄媚的声音裹着腐臭气息:\"公主殿下慈悲为怀!这群冒犯团宠的孽障,就该先在刀山火海熬个百万年,再丢进油锅反复煎炸!不把他们的魂魄炸成齑粉,难解地府心头之恨!\"其余女鬼也纷纷发出尖锐的嘶鸣,阴恻恻的附和声在阴冷的地窖里回荡,惊得墙面渗出汩汩黑血……
徐凌峰指向墙角那群男男女女。有男子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指甲深深抠进头皮,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几个女子撕扯着自己的衣襟,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无形的恐惧,嘴里还喃喃念着破碎的词句;另有两人面对面疯狂嘶吼,嘴角溢出白沫却浑然不觉。\"公主姐姐...\"他喉结艰难滚动,\"他们连人样都没了,要是流落到人间,只会被当成怪物...\"
酆都公主足尖轻点飘至跟前,周身鬼火骤然暴涨。她玉手成爪,一缕幽蓝鬼气探入离她最近的女子眉心。刹那间,那女子周身腾起刺目黑雾,发出非人的尖啸。公主猛地撤回手,裙摆上的金线凤凰竟渗出丝丝血珠。\"好狠的邪术!\"她杏眼圆睁,眼尾朱砂痣如泣血般殷红,\"这是要将魂魄生生撕裂重塑!中术者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困在阴阳夹缝中,永世不得往生!\"话音未落,她周身威压暴涨,地窖四壁渗出汩汩黑血,\"究竟是何方宵小,竟敢在地府眼皮子底下动这种邪法!\"
……
徐凌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公主姐姐!此事乃暗黑十二生肖中七步蛇的手下的手笔!那11个人就是!\"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地上那些如行尸走肉般抽搐的男男女女,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颤,\"还有这邪术...你说要将魂魄撕碎重塑,可为何他们的肉身也跟着扭曲变形?这、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手段?\"话音未落,他已不自觉向前半步,迫切地想要从公主眼中寻得答案。
酆都公主周身鬼火猛地暴涨,裙上的金线凤凰仿佛活过来般张牙舞爪,她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七步蛇那老东西!竟敢在地府势力范围内搞这种邪术,当本公主不存在吗?\"她转头看向徐凌峰,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柔声道,\"小峰峰,这邪术之所以连肉身都扭曲,是因为施术者用活人躯体做容器,强行将破碎的魂魄塞进去重塑,魂魄与肉身根本无法契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徐凌峰脸色苍白,看着那些痛苦挣扎的人,心中满是不忍:\"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