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山神?你什么意思?”阴兵将领死死攥着刀柄,阴风在他周身疯狂翻涌,将地上的枯枝败叶卷上半空,在他身后形成一个阴森的漩涡。
他怒视着躲在屏障后的小男孩,猩红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霍璟昭向他解释:“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晓,或许是你存在于这片山林的时间太长,天地规则默认你为这片山林的守护神,那道灵光就是规则对神明的限制。”
“就算是这样,他作为妖邪,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害死我那么多兄弟,天理怎会容他!”阴兵首领怒喊,那声音中裹挟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祁缈见状,眼神微沉,上前一步,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沉稳的气息。
她语气虽带着几分怜悯,但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阴兵将领:“你身为山神麾下的阴兵将领,守护山林是你的职责所在。可你也该明白天地法则的森严,这孩子虽犯下大错,但地府自有公道,刑罚自会落到他身上。你若强行报仇,破坏法则,到时候引动天罚,不仅你自身难保,更会连累山林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撞击着阴兵将领的内心。
阴兵将领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的阴气开始变得紊乱,时而暴涨,时而收缩。许久,他滔天的怒火渐渐转为了不甘与无奈,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咬牙切齿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但你到了地府,也别想好过!”
说罢,他一挥衣袖,化作一道黑烟,朝村庄之外冲去。
片刻之后,村外山林里传来了士兵们的怒吼声,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们踏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山林深处。
见状,一直紧绷着神经简丛君、霍璟桦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呢。
祁缈也心中一松,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跟山神动手。
旋即她看向小男孩,道:“别怕了,走吧,我送你去地府。在那里,一切都会有个了结,等你受完刑罚,便能重新开始。”
小男孩红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最后深深看了厉九元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对这个唯一对自己好过的哥哥的不舍,又有即将摆脱这痛苦一切的释然。
他缓缓抬起小手,擦了擦眼泪,随后才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到祁缈身边。
祁缈轻轻握住小男孩冰凉的小手,手中法诀掐动,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她周身泛起阵阵金光,如同一轮金色的太阳般耀眼。这些金光不断汇聚,在空中形成一个神秘的法阵,法阵上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散发着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她带着小男孩踏入法阵,法阵光芒大盛,将二人完全笼罩其中。
下一秒,光芒一闪,他们便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淡淡的金光残影。
几乎就在他们消失的同一时刻,没有了小男孩力量的支撑,整个村庄开始剧烈震动。
地面如同沸腾的开水般起伏不定,原本看似正常的房屋、街道开始扭曲变形,房梁断裂的“咔嚓”声、砖瓦碎裂的“哗啦”声此起彼伏。地上不断出现裂痕,黑色的雾气从地底汹涌涌出,那雾气中仿佛还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村民们化作的傀儡在震动中纷纷破碎,有的直接散成了一地木屑,有的则还保持着扭曲的姿势,瘫倒在地上。
厉九元只觉身上一轻,一直缠绕着他的那股诡异气息瞬间消散,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压在他身上的千斤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
他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诅咒解除的表现。
他望着眼前正在化为废墟的村庄,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阿差、阿城和骆文强等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皆是唏嘘不已。
阿差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个村庄就这么消失了。”
阿城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是啊,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希望那个孩子在地府能好好接受刑罚,早日轮回,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骆文强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思索,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但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祁缈和小男孩来到了鬼门之前,一进入阴间,祁缈眉间的阴司印记便显露出来,见到这个印记,即便守城阴差不认识她,也不敢有所怠慢。
祁缈请阴差给判官崔钰带了口信,希望他能对小男孩照顾几分,简单嘱咐小男孩几句后,便反悔了阳间。
在此期间村庄彻底化为一片废墟,众人收拾了一下,见祁缈回来,便准备离开这充满悲剧的村子。
原本以为这次行程怎么也要半个月起步,然而如今才过了两天,就已经可以返程了,并且报酬还是平时进山好几天、跋山涉水的好几倍。
阿差希望这样的工作可以多找上门几个。
按照原路返回,找到在营地休息的其他工作人员,众人踏上了离开雨林的道路。
走出雨林,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所有人都很庆幸这次什么意外都没有。
只有阿差抱着头,感觉天都要塌了。
“完了,我跟司机约定的是五天来一次,现在才第三天,我们可怎么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