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庆帝的思绪飘摇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踏入朝会大殿。
只见睿王谢子卓身着一袭玄色蟒纹长袍,蟒纹栩栩如生。
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银丝云纹,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他身姿挺拔,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步履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行走时袍角微微飘动,宛如闲庭信步,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殿中,双手抱拳,身姿笔直,向庆帝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声音清朗有力:“儿臣听闻西南战事紧急,特来请命。”
这声音仿若洪钟,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微颤。
众大臣听闻,纷纷侧目。
有的面露惊讶之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有的则暗自皱眉,心中揣摩着睿王此举的深意。
站在前排的一位老臣微微摇头,小声嘀咕道:“这睿王,能征善战,倒不失为好的人选。”
旁边一人立刻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噤声。
庆帝抬眸,目光落在谢子卓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凝视着谢子卓,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子卓,西南蛮夷凶悍,瘴气肆虐,此去凶险万分,你可要想清楚了。”
庆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目光紧紧锁住睿王,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退缩之意。
谢子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坚定无比,直视着庆帝的眼睛。
铿锵有力地说道:“儿臣自幼熟读兵书,钻研兵法,如今西南战事吃紧,正是检验成果的大好时机。
儿臣愿立下军令状,定当不负圣意所托,将蛮夷赶出我大庆疆土。”
说罢,他单膝跪地,姿态决绝,表明自己的决心。
金銮殿内,蟠龙柱上缠绕的鎏金巨龙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冷光。
庆帝斜倚在紫檀雕花龙椅上,玄色冕旒随着动作轻晃,将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他抬手示意谢子卓起身,谢子卓从善如流。
庆帝看着英姿勃发的谢子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螭纹,恍惚间又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
“睿王当真要亲赴西南?”庆帝忽然轻笑出声,声线里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审视。
“西南蛮夷盘踞瘴疠之地,太子殿下前日还谏言应先以通商怀柔。”
他特意将“太子”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掠过阶下群臣,果然见太子谢逸风攥着笏板的指节微微发白。
谢子卓仰头时,束发的墨玉冠带轻颤,玄色箭袖衬得他眉眼如锋。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他朗声道,剑眉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燃着烈烈战意。
“昔年父皇单枪匹马平定西北匪患时,比儿臣如今更年轻。”
这句话让庆帝瞳孔微缩,殿内忽有冷风穿堂而过,将丹墀下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他当然记得那个雪夜,自己孤身闯入匪寨,擒贼先擒王的辉煌战绩。
此刻看着谢子卓挺直的脊梁,恍惚看见镜中自己的影子。
“陛下,西南地势复杂……”左相刚要开口,庆帝抬手止住了他。
冕旒晃动间,帝王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良久才沉沉道:“既如此,便准了。”
朝会散场时,斜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太子谢逸风深深看了一眼谢子卓,又不着痕迹看了一眼看不出情绪的庆帝,眼神闪过一丝不甘。
下一秒他换上笑脸,从容离去。
谢子卓却未随众人退下,反而再次跪伏:“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说话时,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慎重。
庆帝摩挲着腰间的九龙佩,漫不经心道:“有何要求,你尽管提。”
谢子卓眼中适当浮现一丝惊喜:“谢父皇。
儿臣确有一人选,若此行他能随行,定能如虎添翼。”
庆帝眼中多了一丝兴味:“哦,不知是何人如此得子卓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