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带了雨晴去游了一回莫林山,到了那个地方就更加没人认识她了。
认识我的人,倒是无所谓。我只是陪个客人到这儿看看而已。
我们只看了望日峰,没去医养中心了,也没在山上吃饭,回到市里找了一家偏僻的店子吃了顿饭。
明天就是星期一,她不想走。
我说:“要上班呢。”
她说:“请一天假啊。”
我实在想说,其实,我现在不想公开我与她的关系。便提醒她:
“我在党组会上说过,一年不谈恋爱。行远知道,没有关系。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你不是说还要请孙燕婷吃饭吗?”
我笑道:“那是故意逗你的。”
她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不走,晚餐也不出来吃,我就睡到你香香的被窝。明天你去上班,我睡醒了回家,帮你把门一关,再走。”
我只好开车回去。
我下车,她不下。
我懂了。她听了我说在会上宣布一年不谈恋爱。为了我的面子,分开下车。
我进了门,一会儿,她才进来。
饭也吃了,我们都洗个手脸,上床。
我说:“你了解这个【床】字吗?”
她望着我。
我说:“这个字从古到今没有变过,上面是个【广】字,下面是个【木】字。
木,代表床是用木头做的。广,代表这是一块广阔的天地。”
她狠狠地刮了我一眼,说:“还催我走,催我走。言不由衷。”
说罢,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于是,两人又开始【搏斗】。
为什么我们喜欢看电影呢?比如张公子给茑茑献一束花,茑茑不要,转身就跑。张公子就追。
追啊追,镜头夸张地映出:路边的花开满山坡,河里的水拍着两岸,竹林的小鸟扑打翅膀。这就叫艺术。
雨晴也懂这种艺术,我拼命想把她制服,她拼命地不配合。
这样嘻闹一阵,情趣就越来越高。
所以,写小说也一样,有的人写的没人读,有的人写的有人追。
这就叫有趣。
雨晴是个有趣的人。
两人嘻闹一顿 ,她终于【投降】。
打住。
我们辛苦一番,都香香地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醒来了,看了看手机,已是晚上八点。
我推她。她半梦半醒。
我说:“晚上八点了呢。”
她说:“你去买饭吧。”
晚上八点半,我们才吃【晚餐】。
吃完饭,我们才谈正事。
我说:“我们一直忙,现在聊聊天吧。”
她狠狠地乜了我一眼。知道这个【忙】字是调侃的意思。站起来泡了两杯茶过来。
我说道:“你真的喜欢我超超?”
她愤怒地盯我一眼。然后才笑道:“交给我啰,让我妈去带。”
“还生一个呢?”
“请个保姆,办个幼儿班。”
我禁不住笑了,说道:“有些事,我们就要商量好。”
她点点头。
我说:“一年后,我们再结婚。因为我说过一句话,一年之内不谈婚事。说话要算数。”
她点头。
“第二,我的想法是要在这个位置干几年,以后再调到省城。”
她说:“我有房子,再给你买辆车。”
听到这句,我心里总有一些不太舒服。这等于吃软饭。
她看出我的心思,笑道:“我家的财产不全是你的?”
我说:“车子我也出些钱。”
她说:“有些事,干脆我来说吧。”
我说:“你讲。”
她就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妈呢,在市水利局工作,快要退休了。她爸从省煤炭厅工作一段时间后,调到了省工业厅,仍然是个处级干部。只要三年就退休。
反正家庭条件算好吧。所以,她自己有套120平米的房子。
结婚之后,就把家安在省城。
两人就这样你一语,我一言,谈着正事。
次日早晨,我按时起床。
雨晴却不愿意起来,她说:“你去上班吧。不要管我。”
我到苏姐那儿拿一盒方便面。写了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早餐放在这儿。”
把纸条压在方便面下,我也没打扰还在睡觉的她。上班去了。
刚刚到办公室坐定,陈秀敏就进来了,说道:“你没有看到楼下新提回来的车吗?”
我说:“没有啊。”
她连忙走出去,回来之后说:“哦,齐晓伟和李主任开着出去试车去了。”
我说:“他们什么时候提回来的啊。”
“昨天。”
“昨天怎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
“不打电话,你的手机根本打不通,老是关机。李主任告诉我,我说打不通也好,明天给他一个惊喜。”
我的脸红了 。昨天,我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关机。
陈秀敏盯着我。
我莫名其妙。
她关心地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一紧,莫非她看到我和雨晴在莫林山望日峰玩耍?
应该不可能。
除了到莫林山,还有只到一家偏僻的餐馆吃了顿饭之外,我基本上就呆在家里。
我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没发生什么啊。”
她摇摇头:“不可能,你平时红光满面,现在这个样子很憔悴。”
我忙掩饰道:“哦。跟几位多年没见的朋友打了点小牌。”
“你平时不打牌啊。”
“就是钻桌子的那种。过去是同学,现在相聚,大家提议来个回忆式,不打钱,钻桌子。”
陈秀敏笑道:“你平时不太打牌,牌技不好,肯定钻得最多。”
我笑笑,脸又红了,撒个谎都不像,最后一句话,她最后无意的一句话,让我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那就要人事科把舒展的手续办了。”
过了半个小时,李主任进来了,埋怨道:“昨天打你电话老是不通,车子提回来了,小齐在下面等,我陪你再去试一次。”
我下楼,齐晓伟很兴奋,打开车门让我坐副驾位。等李主任上车后,陈秀敏在楼上喊:
“等一下,我也来试坐。”
新车驶出卫生局,齐晓伟说:“去市委机关打一圈。”
李主任有些犹豫,他的意思是不要往那儿去显摆。便说:“到外面转几圈就行了。”
齐晓伟说:“应该进机关,开始我们几个人试车,是开着玩。郝局长试车就要讲究彩头。进机关,祝局长步步高升。”
李主任才反应过来,说:“好,到机关转一圈就出来。”
在进机关门的时候,里面驶出一辆车子。
因为这是一辆还没上牌照的新车,门卫老张迟迟没有打开栅栏,而是走过来询问。
齐晓伟倒是没注意。我发现了停在里面,等待出门的那辆车,正是雨晴的。
我生怕雨晴看到我,回头对陈秀敏说:
“这就是我俩共同上班的地方,时光过得飞快。”
陈秀敏说:“是啊,不过局长的运气好,你看,对面有个女同志开着一辆车来迎接你了呢。”
我就是不回头,问道:“这有什么讲究?”
她笑道:“当面碰个女同志,吉利啊,会发。”
我指着陈秀敏,对李主任玩笑地说:“一个共产党员,还有这种迷信思想,下次开会,大家一起批评她。”
李主任说:“她讲得对。”
栅栏一下缩进去,两车擦身而过。
车子过了机关,齐晓伟说:“对面车上那个小姐姐挺漂亮。”
大家笑笑,新车向市委那栋楼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