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光是这一条，就够苏氏喝一壶的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二，”江廷琛的目光锐利了些，像盯住了什么，“苏瑶小姐，必须永远离开雪儿的视线。我不希望再看到她以任何形式出现在雪儿面前，打扰她，更不准许她再伤害雪儿分毫。苏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苏父的呼吸顿了一下。他听懂了，江廷琛这是在下死命令，不只是商业上的打击，更是私人的警告。
为了那个宁南雪，江廷琛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苏总做不到，或者认为我在开玩笑，”江廷琛的声音冷了几度，“那么，我不介意让苏氏集团从这个行业里彻底消失。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耐心。”
苏父无力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江廷琛说得出，就做得到。华云集团那是什么体量，苏氏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可能因为女儿的胡闹和自己的一时糊涂，输个精光。
过了好一会儿，苏父才睁开眼，眼里全是红血丝，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我答应你。苏瑶那边……我会处理。”
“我希望苏总能说到做到。”江廷琛站起身，姿态从容地看着苏父，“为了雪儿，我不会有任何手软。如果苏瑶再有任何小动作，苏总，你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苏氏破产这么简单了。”
说完，江廷琛带着律师，转身就走，没再多看苏父一眼。
书房里，只剩下苏父一个人，空气里都是绝望的味道。他知道，为了保住苏家这点产业，他必须做一个让他心如刀割的决定。
江廷琛这边刚给苏家敲了警钟，傅沉那边的“补刀”就紧跟着来了。
也就过了两天，一则消息像是炸雷一样，在整个财经圈和社交媒体上炸开了锅。
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都用加粗的大标题报道着同一件事：“苏氏千金苏瑶，涉嫌伪造数据，企图侵占傅氏集团巨额股权！”
报道里，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爆料，说苏瑶在和傅沉合作期间，趁着傅氏集团遭遇资金周转困难，暗中操作，想通过伪造财务报表、篡改股权协议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把傅氏集团的大量股份弄到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名下。
报道虽然没拿出什么铁证，但字里行间都在说苏瑶这人用心险恶，贪得无厌。
傅氏集团也很快发出了一份官方声明。声明措辞严谨，称傅氏集团就近期某些“不实传闻”及“恶意商业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并已就“内部商业信息泄露及第三方试图通过不正当手段侵害公司利益”一事展开调查。
声明虽然没有直接点苏瑶的名字，但结合之前那些“知情人士”的爆料，傻子都知道说的是谁。
傅沉办公室里。
陈秘书站在一旁：“傅总，都安排下去了。媒体那边也收到了‘匿名提供的进一步消息’，苏瑶这个名字，现在和‘商业欺诈’、‘恩将仇报’这些词算是绑死了。”
傅沉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苏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陈秘书回答：“苏父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先是江廷琛那边专利的事情，现在又是我们这边的爆料。苏氏的股价今天开盘就直接跌停。好几个原本跟苏氏有合作意向的公司，都打电话到我们这边旁敲侧击地打听情况，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重新考虑合作了。”
傅沉轻哼一声：“很好。苏家这艘破船，太重了，我可不想被他们拖下水。”
这么一来，苏瑶不仅在傅沉那里彻底成了个笑话和弃子，整个苏家的商业信誉也跟着一起跌入了谷底。
网络上，对苏瑶和苏家的骂声简直铺天盖地。
“真的假的，这苏家大小姐是脑子进水了吗？抢男人不成，改明抢公司了？”
“苏家的家教真是……啧啧啧，这种人也能当继承人培养？怪不得苏氏这些年一直半死不活的，根子都烂透了！”
“活该！这种人就该让她一无所有！”
苏家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有来质问的，有来宣布取消合作的，苏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家一步步走向深渊。
苏家的电话线路都快烧熔了，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怒气冲冲跑来兴师问罪的，也有冷冰冰直接宣告终止合作的。
苏父连一句辩解都插不上，只能任由那些冰冷的话语将苏家推向看不见底的黑暗。
夜，深得有些过分。
宁南雪的手机屏幕在寂静中亮起，一串陌生的号码在闪烁。她划开接听。
“喂？请问…请问是宁南雪小姐吗？”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宁南雪声音平静：“我是。”
“我，”男人磕巴了一下，语速飞快，“我是之前苏瑶…苏大小姐雇我去拍您照片的私家侦探！宁小姐，您听我说，苏瑶她，她简直不是人！现在江总和傅总两边都对苏家动手了，苏家那样子，眼看就要塌了！我可不想被她那个疯女人拖下水啊！”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仿佛苏瑶就在他身后举着刀。
宁南雪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所以？”
“那些东西！她p您照片的那些原始文件，还有她给我转账的银行记录，一清二楚的，我都还留着呢！”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发誓，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收了钱办事，可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敢那么明目张胆地造假！现在这火烧到苏家自己身上了，我怕死我了！”
宁南雪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真的，宁小姐，我一分钱都不要！”男人急得快要跳起来，“我就是怕啊！这些东西我全都发给您，只求您高抬贵手，千万别把我供出去。我也是混口饭吃，上有老下有小的，真不想因为这点破事把下半辈子搭进去。苏瑶那种人，翻脸不认人的，我怕她反咬我一口！”
“邮箱。”宁南雪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报出一个不常用的邮箱地址。
“好好好！我马上发，我立刻就发！谢谢您，宁小姐，谢谢您大人有大量！”对方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连声道谢后，火烧眉毛般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