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立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指间夹着没点燃的雪茄。
苏氏的钱到了，解了渴，但还不够。
他要的不只是缓口气，是拿回他的一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徐之茹推门进来，苏瑶跟在她身后，有点拘束，又有点藏不住的雀跃。
“阿沉，”徐之茹声音温软，“瑶瑶来了。”
傅沉转过身，看向苏瑶，脸上没什么表情：“坐。”
苏瑶在他对面坐下，腰背挺得很直，想拿出投资人的派头，可被傅沉这么看着，还是有点不自在。
“苏氏的钱很及时，帮了我们大忙，苏小姐，谢谢你。”傅沉先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苏瑶接话，却上下打量着傅沉道：“能帮上你就好。傅氏好，我们苏氏也能跟着好。”
傅沉没接话，反倒说起了有关于傅氏集团的事情：“光有钱还不够。得让外面看看，傅氏和苏氏是铁了心合作，傅氏的底子也没垮。”
徐之茹在一旁搭腔：“阿沉是说，得找个机会，让外面那些人改改看法。”
傅沉点了下头：“我准备办个剪彩仪式，庆祝苏氏的投资。场面必须要大，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傅氏还是那个傅氏，加上苏氏协助只会更强。”
傅沉看着苏瑶微微蹙眉，心中已然有了盘算，话锋一转道：“光我们两家还不够。要声势，就得请最有分量的人。苏瑶，你们苏家跟江家，是不是有点来往？”
苏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
傅沉接着说，语气不容商量：“江老爷子在商场是泰山北斗，要是能请动他来剪彩，那就不一样了。不仅能压下外面的闲话，也是给江廷琛提个醒。”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看向苏瑶：“这事还只有你一个人能办，只能用苏氏的名义，或者你自己的名义，必须让江家来个说得上话的人。”
苏瑶脸色白了几分。自己加入傅氏集团就算了，还要请江家的话事人一起来，她都能想到江廷琛知道这事会是什么脸色。
他本就因为宁南雪的事，对自己颇有意见，要是自己再拿苏氏投资傅氏这事去攀江家，想请江爷爷给傅沉撑腰，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江廷琛，她苏瑶跟傅沉彻底站一起，冲着他和宁南雪去了吗？
不行，不能这么干。
“傅沉。”苏瑶嗓子有点干，“现在就请江家，会不会太快了点？江爷爷不一定会来，而且，动静太大，会不会让江廷琛那边更防着我们？”
她想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心中虽不情愿，却也不想破坏自己和傅沉，徐之茹的关系。
傅沉的脸沉了下来：“防着？苏瑶，我们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冲着江廷琛和宁南雪去的。你以为还有回头路？”
这话刺得苏瑶心口疼。
“你别太过分，傅沉，我们合作各为各的目的，我拉来苏家投资是为了帮你巩固地位，让宁南雪无计可施，”苏瑶终于忍不住，不再伪装平静的情绪，“如果廷琛知道我帮忙，我讨不到任何好处，我可以让苏家来，也可以让他们走。”
傅沉的脸色愈发难看，不由得咬了咬牙。
苏瑶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便远远离开。
办公室里那点僵硬的气氛还没散尽。
苏瑶走后，傅沉没再说什么，徐之茹也乖觉地没提江家的事，只是默默帮他整理桌上的文件。
几天后，一个午后。
徐之茹拿着张烫金请柬走进傅沉办公室，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欢喜。
“阿沉，你瞧，李太太派人送来的。”她把请柬递过去，声音带着几分轻快，“是艺术品鉴赏宴会，听说李先生这次要拿出几件压箱底的宝贝呢。”
傅沉接过请柬，扫了一眼。
李家是本地的老牌实业家族，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在金融圈和艺术收藏圈里很有脸面。
李太太办的宴会，一向都是城中头面人物的聚会。
“李家的宴会？”傅沉手指搓着请柬的暗纹，琢磨起来。
傅氏最近风波多，苏氏的钱虽然暂时稳住了阵脚，但外面的观望和嘀咕声还没停。
他们是需要一个场合，重新亮个相，拉拢拉拢关系。
徐之茹走到他旁边，声音放柔：“是啊，李先生李太太很少办这种私人宴会的，这次能收到请柬，不容易。而且，听说这次去的客人来头都不小，对我们拓展人脉可是个好机会。”
傅沉抬眼看了看她，她的那点小算盘，他清楚。
不过，她说的也在理，与其自己费劲搞什么剪彩，不如借李家的场子，接触那些该拉拢、该试探的人，更顺理成章。
“你说得对，算是个机会。”他合上请柬，“我们去。”
得了准话，徐之茹笑得更甜了：“太好了！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李先生是大收藏家，我对艺术品懂得不多，可不能到时候丢人，让人笑话。”她歪了歪头，带点撒娇的意思，“阿沉，到时候你可得多提点我。”
傅沉没有回应，心中却隐隐有了盘算。
宴会开始之前，徐之茹托了徐照，让他替自己打听，李先生李太太最近又收藏了些什么藏品。
徐照的动作倒是快，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弄到了私人藏品展览的名单。
“姐，你来看看。”
徐照把照片放在桌上，不由得疑惑道：“姐，你从前对艺术也只是一知半解，像这种专业的展览会，你就不怕露馅么？”
徐之茹倒是不怕，甚至十分自信地摇摇头。
“一知半解又怎样？李太太一样听不出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稍微有些了解，就足以骗过这些装腔作势的人了。”
将这些照片翻来覆去，徐之茹的眼神最终落在了一副巨大的油画上。
她突然一笑，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宴会当日，大厅入口灯火通明。
徐之茹挽着傅沉的手臂，深色西服衬得他身形笔直，他目光扫过全场，没什么温度，掠过身旁的徐之茹时，才停顿了一下。
徐之茹穿着香槟色长裙，脸上带着笑，很周到，只是偶尔对上某些看过来的视线，笑容的角度会更标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