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利尴尬的直挠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日光下泛着微光,但嘴巴却强硬地辩解道:
“不是我请不来,实在是因为我朋友的师父经常云游四海,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见到他老人家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就算想请他,也得等老天爷赏脸,碰巧遇上才行!”说罢,他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
浩宇再也看不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用那些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迷惑在场众人。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大声说道:
“杨厚利是吧!你刚刚所说的,你朋友的师父一拳可以打断碗口粗的大椿树,这纯粹是胡扯!人的拳头力气再大,哪怕他武功登峰造极,也绝无可能做到这等违背常理之事。别说是拳头了,就算用脚全力踹,这碗口粗、扎根极深的大椿树,也绝无可能轻易折断。你的大话说得实在有点过头了!”浩宇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字字铿锵有力。
杨厚利被浩宇这番毫不留情的驳斥说得面红耳赤,心中虚得发慌,毕竟这些都是他吹出来的,但他仍然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口咬定,死不松口,那架势,就像一口咬个屎橛子,拿鸡腿都不换般嘴硬:
“谁说人的拳头不可能办到?射雕英雄传里,那些武林高手,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做到这种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做不到,不能说别人做不到!”说这话时,他梗着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强撑的倔强。
浩宇一听,差点被他的这番歪理给气笑了,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你是说现在正在热播的那部《射雕英雄传》吗?那都是演员在镜头前表演出来的戏码好不好?那里面的武功都是作者运用夸张的艺术手法创作出来的。什么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一阳指,都是作者虚构出来的武功招式,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之中。我专门问过我师父,也翻阅了大量相关书籍,足以证明这些武功只是文学创作的产物!”浩宇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试图让杨厚利认清现实。
“不可能!我还练了上面的一阳指,已经小有所成!”杨厚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压根不相信浩宇说的话,语气中满是固执。
浩宇玩味地看向杨厚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与期待:
“哦!你还有这等本事?那不妨练给我们看看!也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练就练!我们到屋里去,把煤油灯点着,看我是怎么用一阳指把煤油灯打灭的?”杨厚利胸脯一挺,不甘示弱地回应道,说罢便大步朝着屋内走去,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杨厚利心想,这下总可以在欣怡面前露一鼻子了,自从浩宇来了之后,风头一直被浩宇抢着,让他很是憋屈。这个用一根手指头打灭煤油灯的绝活,他可是在自家后院的柴房里,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偷偷练了好几个月。每次利用指尖带起的风击灭煤油灯的火苗,都让他兴奋不已,以为自己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此刻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紧了紧裤腰带,自信心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炉,炽热得快要把胸腔烧破。
众人听闻有这般稀奇事,纷纷争先恐后、伸长脖子,呼啦啦地跟在后头。杜欣有跑进自己的卧室,端出家里常用的煤油灯,火柴擦出的火苗在略显昏暗的堂屋里格外耀眼。他小心翼翼地将油灯点亮,稳稳搁在八仙桌上,灯芯被火苗舔舐得滋滋作响,昏黄的光晕映在斑驳的墙面上,晃得人眼睛发花。杜欣有双手叉腰,嘴角挂着狡黠的笑:\"让我们见识一下杨大侠的一阳指,哈哈!\"那语气里的揶揄,像根小刺似的扎在杨厚利耳膜上。
杨厚利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故意重重地跺了下脚,地面都跟着震了震。他扎好四平八稳的马步,喇叭裤管下的小腿肌肉绷得像石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好了!\"接着双掌在胸前缓缓画圈,仿佛真的在汇聚天地灵气,掌心的纹路都因用力而发抖。两个食指笔直伸出,像两根出鞘的短箭,其余手指紧紧屈起,骨节泛着青白。他屏息凝神,猛地往前推出右手,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煤油灯的火苗剧烈颤动,像个喝醉酒的小人儿东倒西歪,却倔强地亮着。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又很快安静下来。杨厚利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他顾不上擦,左右开弓,手掌如同翻飞的蝴蝶,在油灯前快速舞动。终于,火苗晃了晃,不情愿地熄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短暂的安静,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没看过武侠电视剧的小孩,眼睛瞪得溜圆,明亮的眼珠里满是惊叹,嘴里还嚷嚷着:\"天呐!,这也太厉害了!\"
站在人群里的欣怡却轻轻摇了摇头,发梢上的红头绳跟着晃了晃。她去年暑假在浩宇家看过《射雕英雄传》,剧里一灯大师弹指间灭烛的潇洒模样还刻在脑海里。她忍不住捂嘴轻笑:\"你这根本不像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呀!而且你距离煤油灯这么近,仅仅只有一尺多远,你这是哪门子一阳指呀?\"清脆的声音像颗石子,投进原本安静的池塘。
杨厚利原本得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像熟透的柿子,连耳垂都染上了颜色。他结结巴巴地辩解:\"我刚刚说了,我只是小有所成,所以和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多少有点出入!\"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盖过去。
浩宇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他弯腰仔细打量着煤油灯,又伸手在火苗前轻轻挥动了几下:\"你这不是有点出入,而是压根就不是什么一阳指。一灯大师是靠着深厚内力隔空发力,你这说白了,就是利用手掌挥动带起的风。\"说着,他随意挥了下手,火苗应声而灭,\"这种事,每个人稍加练习,都可以做到,算不上什么真功夫!\"话音落下,堂屋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杨厚利粗重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
片刻之后,杨厚利依然不服气,冲着浩宇怒道∶
“别说的那么轻巧!有本事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和我一样,用手掌向前推,看看你能不能把煤油灯灯弄灭?弄灭了,你才有资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