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銮殿上晨光熹微,鎏金蟠龙柱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光。欧阳烈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轻叩了叩手中的白玉扳指,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他的目光扫过大夏使团所在的方位的顾文麟、顾文华、顾文烨,今天他还特意交上了阿依娜,这丫头今日特意换上了大夏的云锦华服,火红的嫁衣上金线绣着并蒂莲,衬得她明艳动人,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阿依娜公主、顾文华世子,请进一步说话!”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阿依娜身姿轻盈地迈着步子,裙裾扫过光洁的地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顾文华则身姿挺拔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心中虽有惊讶,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顾文华世子不远万里来我西域,且为朕妻弟,为两国交好奔波。朕念及世子一片赤诚,亦觉顾文华仪表堂堂,能文能武,特赐朕妹妹阿依娜公主与世子二人成婚,婚礼于西域举行。朕命五百亲军随行护送,以显我西域诚意!” 欧阳烈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依娜的眼中瞬间盈满了喜悦的泪水,她屈膝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谢陛下隆恩!” 顾文华也跟着行礼,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成为西域驸马,这不仅是身份的跃升,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转头看向阿依娜,公主此时正含羞带怯地瞥向他,那娇美的容颜让他不禁有些心动。前些天那如蝴蝶一样跳舞的精灵又闪现在眼前。
在使团的人群中,阿依娜的目光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四处搜寻顾文麟的身影。她目光努力透过人群的缝隙,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顾文麟身上。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身姿挺拔如青松,一袭长衫更衬得他风度翩翩。然而,他的神色却异常淡漠,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涟漪。
阿依娜的心如坠冰窖,她怎么也想不到,赐婚这样的大事,竟然在顾文麟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这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
阿依娜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流下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意,终究是错付了。
阿依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水逼回,然后决然地转过身去,彻底断了对顾文麟的念想。
与此同时,当赐婚的消息传到皇宫后庭时,文亲王妃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手中的茶盏 “啪” 地一声掉在石桌上,碎成几片。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我儿华儿,竟成了西域驸马!” 她激动地在凉亭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风光大婚的场景。
“来人,备轿撵!我要去文宣宫里!” 文亲王妃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女儿文宣,同时也想亲眼看看女儿在宫中的生活。马车在宫中的石板路上缓缓前行,文亲王妃透过车窗,看着宫中巍峨的宫殿,心中感慨万千。
当她踏入文宣宫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感叹。庭院中繁花似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宫女太监们衣着整齐,恭敬地行礼。文宣身着皇后华服,正坐在软榻上翻阅书卷,身后站着几个宫女,手中捧着茶点和水果,随时准备伺候。见到母亲前来,文宣连忙起身相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母亲,您怎么来了?” 文宣拉着母亲的手,将她引到榻上坐下。
文亲王妃上下打量着女儿,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宣儿,你可知道,你哥哥华儿被陛下赐婚了,要娶西域的阿依娜公主!”
文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哥哥终于能有一番作为了!”
文亲王妃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只是这婚礼要在西域举行,我这心里啊,实在是放心不下。虽说华儿也不算差劲,可从小就被那皇长孙欺负,在顾墨宸的儿子们和麟亲王的映衬下,一直被人忽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既想让他留在西域,在那边谋个好前程,可又怕他在那边人生地不熟,不适应……”
文宣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您别太担心了。哥哥有自己的本事,况且日后还有五百亲军随行,以后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西域驸马的身份,说不定能让哥哥在朝中站稳脚跟呢。”
文亲王妃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宣儿,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母亲也就放心了。锦衣玉食不说,连基本的女人嫉妒都不存在,太后又这么疼你,还有医仙谷的大夫专门照顾你……”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我知道,这背后少不了叶太后的帮忙,我又欠了她几分人情啊。”
文宣微微颔首:“母亲,叶太后实是个大好人。当初若不是她培养女儿,女儿也不可能有今日。”
文亲王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感慨:“想当初,你父亲执意要将你送进这西域的宫里,我还怪他糊涂。现在看来,他倒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你就算嫁给大夏的各世家,难保不会遇到妻妾争斗的烦心事,哪能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好的婆婆,还有安稳的生活。”
另一边,皇宫另一处,阿依娜正兴奋地与侍女们讨论着婚礼的细节。“快把我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挑选一番,大婚那天一定要让顾郎眼前一亮!” 她一边说,一边在首饰盒里翻找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公主,那顾公子一表人才,与您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侍女们纷纷夸赞道。
阿依娜的笑容僵了僵,脑海中又浮现出顾文麟淡漠的脸,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抛开:“哼,顾文麟不懂得珍惜,是他的损失。我阿依娜,一定要让顾郎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驸马!”
而顾文华此时正独自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他深知这桩婚姻背后的政治意义,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但他心中也有一丝期待,期待与阿依娜的婚后生活,期待能在西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或许是我翻身的机会,我定不能辜负陛下的圣恩,也不能让母亲失望。” 他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这消息传达大夏和南疆,大家也都纷纷表示祝贺,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并且又派了使团,押解过来顾文华的聘礼,这次文亲王亲自来的。
麟亲王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随着婚期的临近,京城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工匠们加紧赶制婚礼所需的物品,文亲王妃也看到了文亲王,他们俩亲自在为儿子准备着丰厚的聘礼。她一边挑选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边叮嘱下人:“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不能有半点差错。这可是我儿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而在宫中,太后雅阁丽也特意召见了文宣,询问她自己该怎么给阿依娜送压箱礼物。
文宣恭敬地回答:“回太后,宣儿已经备下了所有礼物,并且拟了礼单,请您过目。”
太后点了点头:“你真是体贴啊。哀家来了就没有为难过阿依娜公主,那孩子也是个性情直爽的女子,与你哥哥应该能相处得好。只是这大夏路途遥远,以后这孩子怕是少见了,而她也未必希望能天天见到我们,我就想多给那孩子准备些东西。”
文宣心中一暖,太后对自己和家人的关怀让她倍感欣慰:“多谢太后挂怀,宣儿定给阿依娜公主多备一些东西,且家里什么都有,华儿性格醇厚,她嫁过去定能过的很好,还请母后宽心。”
太后笑了笑,不再问这些,又开始问文宣,文宣有孕如今已经七个月了,看起来肚子已经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