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山洞里风声渐止,火堆的火光跳动,映出岩壁上一道斜斜的身影。林风盘坐在石块上,目光定定地望着跳跃的火焰,神情微沉。他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左肩的血迹在干涸后重新渗出,右肋下方的伤口更是隐隐发黑,像是有异力残留。他低头解开衣襟,才发现皮肤下大片青紫已经浮起,几道伤痕深可见骨。
他咧了咧嘴,笑容中有些自嘲。这几天,他一连串地作战,从洛城南一路打到北边,又辗转穿过山岭,突袭据点、单挑 c 级、营救百姓……战斗的每一秒,他都在绷紧神经,压榨自己,就连暗影系的异能都被他当作压轴的底牌来用。
可他忽略了一点——他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在肾上腺素褪去的此刻,在火光与山野的寂静中,疼痛终于成倍袭来。每一处伤口像是在低语、在抗议,提醒他:你不是神,你只是林风。
他拿起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小瓶止痛药与压缩绷带。早在进山前他就知道,这种战斗节奏迟早要出问题。
他咬牙将药洒在伤口上,灼痛像火焰灌入神经,逼得他低声闷哼,额上冷汗直冒。“疼,才活着。”
他抬起头,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夜色很深,风也凉了些。火堆噼啪作响,照亮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也照亮他胸口那道尚未熄灭的光。
山洞深处,林风坐在火堆旁,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终于从背包里取出那几枚晶核,一颗颗摆在膝前,月光透过洞口洒落,照在那些晶莹的能量结晶上,折射出幽蓝的微光。五枚 c 级晶核,六枚 d 级晶核。
他数得清清楚楚。这些,是他这几日拼死搏杀的收获——有人类猎食者身上提取的,也有异化怪物尸体中挖出的。但真正完整取出的,并不算多。大多数时候,他刚刚杀完敌人,便要立即转移;敌人的支援、或是暴露的风险,都容不得他细细收集。太多晶核,没来得及带走,只能放弃。
“……这才是最现实的代价。”他自语着,握起一枚 d 级晶核,精神力微动,将那股熟悉的能量引导入体。温热而微涩的能量沿着血脉缓缓流淌,他下意识咬紧牙关,身上的多处伤势开始刺痛发痒,细胞被迫激活,开始修复组织。
他之前尝试过用晶核疗伤,但那种能量太强,和体内的能量有些格格不入,贸然使用只会导致异能暴走或身体负荷超限。疗伤还是得靠 d 级晶核——缓慢、稳定,能提供持续而温和的恢复。
“老君峰的探索……不能拖太久。”林风吞下第二枚 d 级晶核,感受着疲惫和伤痛被一点点冲淡。他知道,前面那片山岭的最深处,就是传说中老君峰遗址的一部分,那也是猎食者没有彻底掌控的灰色区域。
再往里走,危险也许更大,但也许——有禁区怪物,他需要自己去探索。火光中,他低头望着剩下的 c 级晶核,眸光微闪。“等恢复一些,可以接着战斗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重新燃起炽热战意。
晶核是代价,是资源,是未来的钥匙。而他——是那个将它们一一化为锋芒的刀客。山洞内,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林风的侧脸上,映出几道细细的血痕与汗水干涸后的印迹。
他盘坐在地,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眼底的疲惫已然褪去大半。两枚 d 级晶核,刚好用来修复那几处体内的暗伤。
再加上张琳琳特制的药剂——草本与微能融合的膏体,此刻正渗入肌肤,刺激组织再生“……差不多了。”林风低声说着,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肩膀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疼痛几乎消散。
这几天的连续战斗,他早就透支了极限。体表虽无大伤,体内的创伤却堆积成山,若不是此刻稍作恢复,他甚至撑不过下一场真正的恶战。
可即便如此——林风还是直到今天才真正使用晶核疗伤。因为他清楚,每一次依赖晶核,都会让自己渐渐远离“本源的成长”。
异能晶核是外物,是工具。真正能让他变强的,是他的判断、技巧、刀法,还有那份在生死边缘一步步挣出来的意志力。“如果我动不动就吸收晶核来强行恢复……那我和那些靠吞噬提升的猎食者,有什么区别?”
林风盯着火光,轻声自语。他不是不愿意变强,而是不愿让自己迷失在变强的捷径里。晶核,是最后的底线;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用掉,林风怕晶核影响他自己能力的突破。
林风转头看向山洞之外,夜色浓重,远处的森林仿佛陷入沉睡。今晚,他不会出战。他要把这个夜晚彻底交给恢复与沉淀。
夜风徐徐,山洞外传来虫鸣与远山夜鸟的低啼,而山洞内则是一派温暖安宁的画面。篝火上,一只处理干净的野鸡被林风用木枝穿起,慢慢转动着,火光舔舐着鸡皮,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带起一缕缕诱人的香气。
林风半倚在洞壁边,目光不时扫过火堆,却始终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他在附近布下了影标,如果有猎食者接近,他第一时间便会知晓。
但至少在此刻,安全是片刻的真实。“野鸡的味道……真香啊。”他低声喃喃。这不是基地配给的冷冻肉,也不是临时抓来的变异兽肉——这是最纯正的山野野鸡,筋骨紧实,肉质细腻,味道中透着一丝野性和清鲜。
林风撕下一块焦香外皮,入口嚼碎,顿时一股久违的满足感席卷味蕾。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味什么,也像是借着这股肉香慰藉疲惫的神经。
几天来,他几乎没有真正吃过一顿热饭。不是在路上,就是在猎食者据点里鲜血斑斑的尸体边。今天这顿野鸡,是他自己动手猎杀、自己清理、自己亲手烤制——简单,却极有意义。
“能活着,能吃饱,就很好了。”他轻声说着,继续大快朵颐。吃饱之后,他将骨架丢入火堆,又用淡影之力拂过手掌,将残留油脂烤净,闭上双眼,缓缓调息。
体内晶核的能量在修复着经脉与肌肉,药剂正在缓慢渗透,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微热的泉水中。他不再胡思乱想,也不再琢磨战术,而是难得地放空了片刻大脑。只是他的手,始终放在刀柄上,未曾松开。
这一夜,山林寂静,夜风如水洗过山峦,月色银白如练,洒在老旧岩石与灌木之间。而在那半山腰的一处隐秘洞穴内,林风正沉沉睡着。
火堆早已熄灭,只留一抹暗红残光在余烬中跳动。他的身侧,是用树枝与荆棘巧妙布置的陷阱,一旦有生物靠近洞口,哪怕是脚步轻微,也会触发藤网与警铃的机制,甚至激发一道浅淡的影力波动,第一时间唤醒林风。
然而这一夜,陷阱静默无声。黑夜仿佛也被林风的杀戮与气息所震慑,没有怪物敢贸然靠近。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枝叶,洒进山洞,照在林风的侧脸上。他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没有半点迷糊。
他迅速坐起,耳朵先听四周动静,接着检查了一遍洞口周围,最后才伸了个微小的懒腰,脸上浮现一抹罕见的轻松笑意。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他低声说着,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曾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在昨夜晶核与药剂的作用下,恢复得极快。
林风走到洞口,检查了一遍陷阱,确认完好无损,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怪物都不敢靠近周围”
“猎食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他转身回到山洞,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气息沉稳有力,状态比起昨夜好上不少。他将野鸡骨渣埋入土中,再次清理现场痕迹,不留一丝踪迹。
惯了独行,也就习惯了什么都得自己打理,干净利落。林风披上风衣,扣好刀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是探索老君峰的第二天。”他转过身,影子随着阳光缓缓拉长。林风踏出山洞,像一枚无声的刀锋,切入东方那未知的山峰深处。
林风并不知道,就在他在山林中沉眠休养时,刘水县已燃起战火。夜色未深,山野沉寂之际,突如其来的攻击便降临了。
刘渊亲自率队,从南线突袭而至。没有警告,没有预兆,只有死一般的压迫。这一次,他不再容忍任何失控的局势——他要将那个破坏了据点的人钉在血与火中。
“彻底清除所有‘变量’。”——这是刘渊出发前唯一的命令。整个猎食者小队如同地狱猎犬般涌入刘水县,一波又一波,强行突破外围设防。虽然林风早已清理了部分岗哨,但残存的守卫还是第一时间释放了警报。
警报穿透夜空,如长鸣的哀号。县城中的人,惊醒、奔逃、混乱中哀嚎不断。但他们没有四散溃逃——他们有过准备。
早在林风离去前的安排中,部分曾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已被组织起来,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就立刻按预设路线撤入北山。
而真正扛起这支逃亡队伍旗帜的,是那个站在最前方普通人看了害怕的“怪物”——小A。一个成员看到之后,随后朝着普通人还有其他几个人喊到:“跟我走!按路线跑,不要回头!”
在所有人都还在惊慌、惶恐、哭泣时,小A已经把第一个猎食者脑袋砸扁了。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那一刻,身体深处的某种本能在疯狂咆哮。
他知道,那个人——“林风”,此刻并不在。所以他要挡在前面,他要把大家——救出去。县城内,混战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外围岗哨很快被清除,而更多的普通人已经在小A带领下,穿过林间隐秘的小道,朝北山方向逃去。
山风猎猎,荆棘划破肌肤,但没有一个人停下。这是林风曾为他们准备的“后路”,是他不在时,为了“人”留下的退场通道。当刘渊踏入县城,看着那空荡荡的居民区,和地上残留的撤退痕迹,眯起了眼睛。
他语气冰冷:“他不在这里,但留下的……‘痕迹’还在。”身旁的猎食者微微颤抖,低声道:“首领,要追击吗?”
刘渊摇了摇头,望向北方连绵的山脉,眸中寒光流转。“无妨,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他手中这片土地的‘因果’。”“而那个破坏我们计划的人……过段时间,会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