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雅正忙着后天的慈善拍卖,所有拍卖品都已经安排妥当。闲下来时,她不禁担心季雪诚会不会来。
才翻出手机,就看到新闻,她足足盯着手机五分钟,脑子里一堆杂音。
季雪诚不是澜姨的孩子?那季雪诚的生母另有其人?虽然名字没写,有明显的暗示。季家会是什么反应?
不……这新闻出来后,澜姨和季雪诚还会参加慈善晚会吗?
应该会吧,就是破除谣言的最好时机。对,最好时机。
郑潇雅放下手机,站起来,两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
“哈……”她笑了一声。
她为什么会慌乱?是怕这谣言成真,影响她需要做的事吗?她……
郑潇雅又重重坐下,捏住手机,拨打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始终没有人接。
郑潇雅皱眉,盯着手机屏。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陆菀澜都没有接电话。
郑潇雅扔下手机,拿起茶杯走出了办公室。
【宿主,新闻投放很成功,热度在上升。】系统94看着话题热度在飙升,开始兴奋。
【不用管那东西。】凌涟只要放出那个新闻就行,至于后续不是主要的目的。
【哦……】系统94有点失望,【宿主,古中利和凌家的合同签好了。另外,有人在追凌漪。】
【??你说什么?】凌涟以为系统49坏了。
【我说合同……】
【另一个。】
【我说有人在追求她,我看到了她手机里的信息。】系统94一点都不为这偷看的行径羞愧。
凌涟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是从圣安妮疗养院回来吧。】系统94发现那些信息都在那天回来后出现。
【……你留意着,万一……】凌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改口,【先别管吧。】
【你不担心?】
【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凌涟希望她能追逐自己的梦想,有新的生活。所以作为姐姐不该干预更多。
手机忽然震动,凌涟一看是郑潇雅的信息。
「后天的慈善晚会,我需要确定坐席,你们会来吗?」
「放心,我们会出席。」
「那澜姨他们呢?」
「你该直接问他们。」
「好的,我等你们。」
郑潇雅安心了一些,季雪诚和凌漪会出席慈善晚会,那么计划就没有变化。
她又想起凌漪的话:给季雪诚的药我会准备好,但孩子这事不可能一次就成,你想过后续的时机吗?
后续的时机啊……现在这八卦新闻一出来,影响还未可知呢。
这一次时机能把握就不错了,想后续还太远,总得一步一步。
如果能一次命中就太好了……
蓦地,凌漪的另一句话回响在她脑海里:想要一次命中的话,我这里有……你考虑吗?
考虑吗?
这等于全部依靠凌漪,所有的把柄都在凌漪手里。
但既然她已经赌得这么大了,再加些赌注又如何?
那天凌漪表现得很明显,一点都不想留在季家,不像骗人。她们其实在互帮互助。
终于,郑潇雅抛下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给陆菀澜。
季荣棣离开别墅,直接去了老宅。
季老太爷瞪着季荣棣,“你怎么又来了?公司没事处理吗?”
“爸,陆菀澜找了八卦记者,发布了一则关于雪诚生母的新闻。”季荣棣拿出手机,指给季老太爷看。
季老太爷拿起老花镜戴上,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瞧了半天,最后瞥向季荣棣。
季荣棣一脸坦然,“我不会做有损于季家的事。”
“我知道。”季老太爷收回视线,又看向八卦新闻,好一会才说,“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爸不信?”
“不是。”季老太爷拿下眼镜,“她会做,像她会做的事。只是……算了,你决定好就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别再弄出其他岔子,我不想看到。季家事务让你大嫂暂时管理吧。”
“爸放心。我陪你用晚饭吧。”
“你给我滚回公司去。”季老太爷不耐烦地赶人,“季家生意更重要。”
季荣棣离开老宅,在车上一连发了好几个信息给陆莞滢,从旅途如何问到饮食睡眠,最后提到了对陆菀澜的处置。他发完才真觉得心头畅快了。
季雪诚开完会,童助理提醒他有这么一个八卦新闻。
他看完后,五味杂陈,好半天才用公司内线拨季荣棣的电话。
可是没有找到季荣棣,他的秘书说他出去了。
于是他又电话公关部,得知澄清新闻正在制作。
一听住院治疗,季雪诚瞬间明白后续的事。
他呆坐着好一会,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
是打电话给父亲,求他别太苛待陆菀澜,还是什么都不做?
没有陆菀澜,就没有现在的季雪诚。可没有陆莞滢,同样没有季雪诚。
他要是求情,父亲多半会生气,父亲不会理解为什么他会替一个伤害亲生母亲的女人求情。
要是不求情,他又觉得愧对抚养他长大的陆菀澜。不管陆菀澜存在什么心思,她抚养了他,培养了他……同样伤害了他……
一想到伤害,季雪诚又犹豫起来,他想到了凌漪。
季雪诚苦笑了一下,恩怨情仇并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他算不清,完全算不清。
他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整座城市的远景。
兴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呢?
父亲得到了解脱,他的亲生母亲有机会获得该有的人生,他能脱离陆菀澜窒息的掌控,凌漪不用再面对陆菀澜的挑剔……
一切拨乱反正。
似乎陆菀澜的消失对每个人都是一件好事。
“哈……居然是这样……”季雪诚低头笑了。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结论,偏偏他这么想到了。
如果他回去和凌漪说,她会怎样反应?
事实上,季雪诚没法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最后只说了这八卦新闻。
赵管家带着佣人收拾着餐厅,季雪诚推着凌涟进入客厅。
他把凌涟抱上沙发,随后坐在她身旁,继续说起陆菀澜进医院的事。
凌涟只是看着他,“可问题是这新闻,你真的不在意?”
季雪诚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十分确定,但对其他人而言却是扑朔迷离。
“你担心我?”季雪诚反问她,不然没理由问这话。
“不,”凌涟摇头,“只是好奇。”
“好奇?那也是担心的一种。”季雪诚瞄到桌上的一张请柬,不由蹙眉,“这是什么?”
“请柬,慈善晚会的请柬。”凌涟伸手拿起来,打开送到他面前,“你想去吗?如果这个时候去,说不定就破除了谣言呢?”
季雪诚没有看请柬,眼眸紧凝凌涟,“你想我去吗?”
他终于明白那天回国时,是什么感觉变了——他突然发现她对他一些事的安排可能不是出自关爱,仅仅是一种下属对上司的安排,就像赵管家或何厨师那样。
那么,他的妻子什么时候消失成了一个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