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派了一艘快船送往了热兰遮城,当伪总督保罗看到这封威胁意味十足的檄书时,便知道大事不妙。
但他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这是他第一次和登莱兵打交道,并不知道登莱兵的真正实力,他以为像南方像南方的卫所兵一样,连武器都凑不齐,别谈训练了,光是人多而已,其实实力孱弱,战斗意志并不坚决,光凭借城内的一千多人,又有坚固的热兰遮城可以凭据,光靠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抵御明军的进攻。
红毛番本土虽小,却是这个时代的海上霸主。
再不济的话,反登陆失败的话,凭借热兰遮城的坚固,明军在短时间内绝对攻不下来,只要等待自己的海上援军一到,摧毁明军护航舰队,任凭明军登陆再多,丧失了护航舰队之后,断绝了后勤补给,登陆之后的明军会成为瓮中之鳖。
正反都是王炸的牌,保罗岂会因为一张纸而轻易的投降,他优雅的当着明军信使的面,把送来的檄文撕成粉碎,又优雅的派人护送信使出境,放出狠话,“要来,尽管来。”
王良好不容易学会跟别人讲一次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结局,当即气的火冒三丈,决定一定要让他求仁得仁。
两日之后,大潮起。
浩浩荡荡的舰队将要通过鹿耳门进入台江内海,红毛番早有准备,虽然布置兵力陆海拦截,但鹿耳门宽阔,岂是他那三四艘小船能够拦截的,乘风和破浪号一马当先,从外海杀入,到了这里红毛番彻底傻眼了,明军既然和他们一样拥有风帆战舰。
乘风和破浪号,两船并驱像两把尖刀一样,直接冲入了红毛番拦截的舰阵,后面福船等大小船只直接跟上。
这些福船虽然都是用商船改装,但船上的大炮并不逊色,一时大炮齐发,震得海天颤动,红毛番拦截的三四艘战舰就跟砧板上的肉一样。
明军舰队大小船尽出,以高屋建瓴之势,用全快的速度将他包围,半日的时间没有用到,就结束的海上战斗,明军以压倒性的兵力,击沉两艘,俘获两艘。
在海上战斗即将结束时,明军发起了登陆战,先是用舰炮对着红毛番的阵地,来了几次洗地。
等明军炮击结束,终于发起登陆时,被炸的晕头转向的红毛番们再次傻眼了,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一群衣衫褴褛,连武器都凑不齐的乌合之众。
而是一支训练优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最震惊的是,他们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上岸之后就向他们发起人肉冲锋,扩大阵地。
而是由一支装备外表和他们极为相似的部队,人人手持火枪,踏着整齐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线列战术,噢!上帝啊!他们怎么会我们的线列战术。”
岸上的指挥官,单手画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列队。”
渐渐地明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越来越近了,指挥官冷汗涔涔,硬着头皮指挥士兵,等待接下来的决战。
他始终抱着一种幻想,或许迎面的部队,只不过是东施效颦,他们照猫画虎学了一个皮毛而已,线列战术的内涵是铁血一般的纪律,顽强的斗志,不然在如此近的距离排队枪毙,纪律涣散,志气不高的部队,面对如此大的压力与恐惧,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溃败。
他对自己的士兵非常的自信,这是一支经过无数次实战检验过的部队,渐渐地明军近了,随着双方指挥官的命令,两军在非常近的距离内发生了第一次对射。
然而让红毛番指挥官崩溃的是,几轮对射之后,对面的明军并未向他所想得一样溃败,反而越战越勇,每次射击都会前进一步。
而自己这边经过几轮对射之后,本就不多的人数,已经倒下了一半。
这样不是办法,明军没有丝毫溃败的样子,且占据绝对的优势,全军覆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红毛番的指挥官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做出了明智的决定,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
可等他撤退的时候,还没跑两步,一支明军骑兵从附近树林里斜刺冲出,彻底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对面的红毛番谁也不清楚,这支骑兵究竟是何时登陆,何时绕到他们侧后的。
明军骑兵冲上阵前,对付这支正在撤退,阵型凌乱火枪兵,简直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敌,这还打个毛,跑也不可能跑过马,溃败的红毛番们迅速扔掉了手中枪,高举双手乞求投降。
不一会儿,连那指挥官在内,一百多个俘虏就被送到了王良的面前。
王良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们,他觉得这些夷人也不过如此,实在是搞不懂,李俊业怎么会说他们殖民全世界的。
他当即给了那指挥官两耳光,大声骂道:“他娘的,当初给你们脸不要,被打成这样,又主动投降来做阶下囚,真是畏威而不怀德的贱骨头。”
那红毛番自然听不懂这些话,直到一个长相和他一般的明军翻译,翻译之后,他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此时的红毛番指挥官方才发现,原来明军军中竟然也有很多像他一样金发碧眼相貌的人,他彻底震惊了,明军军中怎么会有这么多西方人。
到这里红毛番指挥官肠子都悔青了,他彻底明白,他究竟遇到的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王将军,这些红毛番该怎么办?”
王良身边的副官,悄悄地伸出手来,放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提示。
王良一脚踹去,“他娘的,都给我长点心,李总兵早有交待,这些俘虏一定要好生款待,绝不可虐待。”
“将他们全部押上船暂时关了起来,好吃好喝的管着。”
那副官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异地问道:“还要好吃好喝的管着?”
王良又是一脚踹来,“他娘的,李总兵的交待,你也敢质疑,难道是反了天不成。”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副官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地哭喊着解释,不仅是他,其他的很多人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不杀这群强盗不说,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也符合登莱镇的一贯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