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树海国名义上承袭内阁制,首相遵循国会提名、再由天皇任命。
实则不过是形式主义。
如今的天皇早已沦为政治花瓶,仅保留象征意义,如同橱窗里的摆件。
国会议事堂看似是民主议政的殿堂,实则沦为各党派明争暗斗、利益交换的交易场。
当各方势力在权力博弈中达成微妙平衡,占据国会多数席位的党派便会推举出自己的魁首登上首相之位。
这些党派将利益共同体的诉求包装成选举口号,凭借煽动性的演讲蛊惑底层民众 ,他们成功后欺骗和食言也不罕见。
一旦选举落幕,内阁总理大臣的任命便顺理成章,其实不过是党派利益瓜分的最终注脚。
然后各个党派开始大快朵颐。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这句话在栖树海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精明的政客们在权力旋涡中长袖善舞,巧妙利用各方矛盾攫取资源;而那些不知收敛的贪婪之徒,最终只会沦为众矢之的,被政治舞台抛弃。
当然也有吃相难看却全身而退的,只是这种幸运儿少之又少。
可怜底层百姓,怀着热忱为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政治人物摇旗呐喊,耗尽一生追逐虚妄,到最后才惊觉,自己不过是这场政治秀中的群演。
别人演戏你来看,你以为自己是参与者,实际上你是工具。
王子酒店。
【首相马蹄矛郞,参加了东方自贸区会议,栖树海国与五河岛联盟协定开启本年度第一次海军协作演习....】
【国会262届会议,众议院和参议院共同通过修建北方七条跨洲铁路提议....】
酒店新闻里正在播放着栖树海国最新的政治动向,而周围的游客们对这乏善可陈的新闻丝毫都不关心。
已经有一对情侣换了电视频道,他们对这种无聊的政治新闻真是一秒钟都忍受不了。
赵休坐在王子酒店的橱窗边,他随意抬头看了一眼新闻中播报的内容。
新闻里,栖树海国与五河岛重启海军演习的消息,连同国内北方即将开建七条铁路的规划,看似只是两则平淡无奇的政务通报。
滚动的电视字幕间,这些讯息掀不起一丝水花。
然而在权力的棋盘上,这却昭示着赵芽已悄然落子。
从这两则新闻来看,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带着年轻人的雷厉风行,虽然对于政治规划来说他的步调太激烈了,但是这国家本就没有反抗的声音。
一切都是诡呀!
在栖树海国的朝堂内外,反对的声音早已被压制得悄无声息,无论是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还是手握重权的政要,都已经是议会的藏品。
赵芽唯一需要在乎的就是让普通民众的声音不至于太过激烈。
马上进行的海军演习只是这场宏大布局的序章。
曾几何时,海上三国构建的岛链如同枷锁,牢牢困住夏国的出海之路。
如今局势翻转,海上三国联盟瓦解,南湖岛国被悄然排除在外,五河岛与栖树海国在新夏的暗中引导下,正逐步走向军事联盟的深水区。
当海军协作的桥梁搭建完成,两个岛国的军事力量便如同被牵引的木偶,尽数纳入新夏的掌控之中。
军事联盟缔结的那一刻,它们便成了被铁链拴在一起的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曾经横亘在夏国面前的封锁线,如今化作新夏抵御外敌的前沿堡垒,攻守之势在无声无息间完成了颠覆性的转换。
而这场关乎国运的变局,正披着日常新闻的外衣,在普通民众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改写着世界的格局。
“可惜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戴着蕾丝纱巾的叶卡捷琳娜坐在赵休的对面,她金色的眼睛略微泛着蓝。
这少女挺拔的身姿就像一只天鹅,柔嫩的肩膀又带着坚韧。“每一块美好的土地都要被葬送在恶人的贪婪里,以后恐怕很难见到这样安静的小村子了。”
赵休随意的看她一眼,这女人似乎听得懂新闻里在说什么。
想来她是斯拉夫族的纯种还有那个灰雾里的吊坠,应该是出身不凡,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看得懂新闻也不是出乎意料的事。
总的来说,赵芽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太大的瑕疵。
栖树海国这个国家和夏族是有仇恨的,双方的文化虽然纠葛千年,但是彼此之间的仇恨却无法平息。
如果想要统一,民族主义就是其中最大的绊脚石,不过,这个东西有好处也有坏处,看你什么时候用它了。
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妥善的完成这次的考试。
他想让两个国家真正的联合到一起,不仅要想办法平息栖树海国国内的民族情绪,更要照顾到新夏的民族感情。
这其中环节非常麻烦,一旦动错了刀子,两个国家磕磕绊绊会走很长的路。
金蓝色眼睛的斯拉夫女人看了赵休一眼,她身后站着那个雄壮如熊的保镖,保镖怀里还抱着个白色的吉娃娃小狗。
“如果修建北方的七条铁路,让北方的少数民族获得更多的利益,从而走上政治舞台,然后就会引起这个国家的内部矛盾。”
“将国家外部的变化隐藏在内部的斗争里,等民众们反应过来,事情已经没有退路。”叶卡捷琳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讨厌政治!你们夏族最善于玩弄这种东西。”
赵休还是很平静的看着她。
叶卡捷琳娜终于忍不住瞪着赵休。
“就算你声音很难听,和别人交流是最起码的礼貌吧,我还救过你的命。”
“我听闻夏族是个古老而谦逊的种族,你让我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女人扬起白皙的脖子,气呼呼的盯着赵休。
赵休点点头“叶卡捷琳娜.奥尔加,你的全名叫什么?”
随着赵休的问话,她身后那个巨熊一般的保镖露出了危险的眼神。
“终于肯说话了吗?声音难听的男人。”叶卡捷琳娜.奥尔加挥手制止身后的男保镖。
“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叶卡捷琳娜.诺苏波夫.奥尔加,这个名字可以吗?”
叶卡捷琳娜这个名字很常见,奥尔加这个姓氏有些说法,但是姓诺苏波夫,应该就只有一个。
“历史上有位菲利克斯.诺苏波夫.奥尔加,沙皇七世的外孙,北方奥尔加省的大公,如今这个家族供应着熊国的天然气和大片的木材市场。”
“他是你什么人?”
听着赵休的话,叶卡捷琳娜却是丝毫没有意外,她只是笑着看着赵休。
“那是我的祖先,你通过我的姓氏了解到我这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你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还是你此番的目的就是接近我吗?”
“顺便说一下,你这样的手段对我来说并不新鲜。”
赵休想了想然后把面前的水杯向前推了推。
“你的祖先奥尔加大公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获得了继承权,他策划了沙皇第八世的篡位,当年夏国分裂时,他也蚕食了北方七十八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然后你说你不喜欢政治,既得利益者说这个话很让人厌烦。”
“奥尔加小姐,我见惯了虚伪的人,我自己也是,所以我很难提起什么新鲜感。”
“你想要得到情绪上的价值,我提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