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格尔的声音有些干涩,色厉内荏地吼道。
“这里是龙心城!是我天狼族控制的地盘儿!城外还有我们的大军!”
他试图提醒秦泽,这里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你就算抓了我,也不敢……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小子,我……我可是大汗的先锋大将!你杀了我,大汗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既往不咎!我发誓!”
他试图用天狼大汗的名头来压秦泽,又抛出“既往不咎”的诱饵,却不知道,这番话在秦泽听来,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秦泽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寒,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怜悯。
“既往不咎?”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阿史那·格尔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献上金银珠宝,美女牛羊,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可没想到,他的话音刚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还没来得及吐出来——
“噗嗤——!”
一道寒光,快如闪电,迅若奔雷!
在阿史那·格尔惊骇欲绝,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中,秦泽不知何时探出的右手,袖中滑落一柄三寸长的精巧匕首!
那匕首,薄如蝉翼,锋锐无匹,在灯火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它没有丝毫犹豫,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深深地,刺入了他右边的大腿!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阿史那·格尔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尖锐刺耳,几乎要掀翻心远斋的屋顶!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染红了他的裤管,汩汩地向外冒着,在地面上晕开一滩刺目的殷红,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剧烈的疼痛,让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更加狰狞可怖,冷汗如雨般淌下!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
连句场面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就动刀子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什么谈判,分明就是来索命的!
不仅血屠,连一旁一直观看的唐秋水也被秦泽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当然,身为森罗廷的人,唐秋水自然是见惯刀枪棍棒的。
只是秦泽看似文弱书生,现在动起手来一言不发,手段狠辣。
宛如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那穿透骨髓的剧痛,让阿史那·格尔瞬间弓起了壮硕的身躯,活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汗水、血水、瞬间糊满了那张狰狞的脸庞。
然而,秦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仿佛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不过是寻常风景。
那双幽深的眸子,平静无波,冷漠地注视着在地上痛苦挣扎、不断咒骂的阿史那·格尔。
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阿史那·格尔,便是那戏台上最投入的丑角。
一旁的唐秋水,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与秦泽的冷酷骇得脸色微变,娇躯轻颤,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许多。
她心中暗道,这位秦特使,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狠起来,竟是这般……令人胆寒!
这哪里是什么书生,分明就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足足过了半分钟,或许更久,久到阿史那·格尔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惨叫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化作断断续续的呻吟。
剧痛让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不堪。
他强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此刻,他看向秦泽的眼神,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与轻蔑,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与……一丝若有若无的乞求。
“秦……秦公子……有话……好说……”
阿史那·格尔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想用谈判来拖延时间,或者,奢望能找到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生机。
在他看来,只要能开口,就有机会!
然而,秦泽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听。
就在阿史那·格尔刚刚挤出这几个字,试图组织更进一步的语言,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利”的时候——
“噗嗤!”
又是一道令人牙酸的皮肉破裂声!
寒光再次一闪而逝!
秦泽手中的那柄薄如蝉翼的匕首,以一种更加刁钻、更加狠辣的角度,再次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了他另一条完好的大腿!
“啊——!!!”
比之前更加凄厉十倍、也更加绝望的惨叫,猛地从阿史那·格尔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再次喷涌而出!
瞬间染红了他仅存的干净裤管,并在地面上迅速晕开另一滩刺目的血泊!
两条腿,在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尽数被废!
那种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阿史那·格尔疼得浑身抽搐,面目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地盯着秦泽,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漠然的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狰狞,更没有复仇的快意。
仿佛在他眼中,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连一头待宰的牲畜都不如,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切割的死物!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心寒!
一言不发,只是用最直接、最残酷、最原始的方式,给自己放血!
这一刻,饶是凶悍如“血屠”,杀人如麻的阿史那·格尔,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彻骨的寒意!
这小子……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而眼前的秦泽,在他看来,就是那个不要命,而且还要拉着别人一起不要命的疯子!
他不是在单纯的泄愤,他似乎是在用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到可怕的方式,索取自己的性命,更像是在进行某种血腥的祭奠!
阿史那·格尔,这位在沙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悍将,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这种恐惧,冰冷刺骨,甚至超过了他在战场上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
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也无法用任何威胁利诱来动摇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