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阿史那·格尔非但没有丝毫气馁,反而咧开满是血污的大嘴,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
笑声粗犷而沙哑,充满了野性的嘲弄。
“贱女人,反应倒是不慢!”
他那双充血的兽瞳,肆无忌惮地在唐秋水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扫来扫去,充满了淫邪与贪婪。
“嘿嘿,等老子从这里出去,定要将你扒光了,绑在马背上,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快活!”
“保证让你叫破喉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番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让内室中森罗廷的几名好手都皱起了眉头,看向阿史那·格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与杀机。
唐秋水气得娇躯微颤,胸口起伏不定,若非顾忌秦泽,她早已出手。
然而,秦泽却依旧面沉如水,仿佛没听到阿史那·格尔那粗鄙下流的言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猴戏。
骂完了唐秋水,阿史那·格尔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终于转向了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秦泽。
他上下打量着秦泽,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在他看来,秦泽不过是个细皮嫩肉的白脸小子,与他这种在刀口舔血的沙场悍将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小子,你是谁?”
阿史那·格尔的声音,如同两块破锣在摩擦,难听至极。
“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他猛地挺了挺本就壮硕的胸膛,试图展现自己的威势。
“老子乃是天狼族大汗座下先锋大将,‘血屠’阿史那·格尔!”
“敢在天狼族的地界动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识相的,赶紧把老子放了,再磕头赔罪,献上金银美女,老子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否则,哼哼,等我的侍卫发现我不见了,定要将你们这些低等人屠杀干净!”
阿史那·格尔越说越是嚣张,唾沫横飞,仿佛他此刻并非阶下之囚,而是掌控别人生死的神明。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命,早已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念之间。
而秦泽的嘴角,却在此时,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那笑容,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冰冷,更带着一丝……怜悯。
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自己亲手送上黄泉路的,可怜虫!
阿史那·格尔依旧在喋喋不休,唾沫星子喷得比龙心城的沙尘暴还要猛烈几分。
他把自己吹嘘得如同天神下凡,仿佛下一刻就能挣脱束缚,将秦泽等武朝低等人踩在脚下。
在他看来,秦泽这小白脸,估计连鸡都没杀过,只要自己气势足,吓也能吓死他!
然而,就在他吹得最起劲,口水几乎要淹没秦泽脚面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仿佛神游天外的秦泽,终于缓缓抬起了眼帘。
他的眸光,平静无波,却深邃得如同古井,让人看不透深浅。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阿史那·格尔。”
秦泽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像是老友间的叙旧。
“你叫得这般热闹,可还记得……秦辉?”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了阿史那·格尔的心头!
那张狂的叫嚣,戛然而止!
就像一只正在引吭高歌的公鸡,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只剩下半截不尴不尬的“喔——”卡在喉咙。
阿史那·格尔脸上的嚣张与得意,瞬间凝固,像是被冰封的湖面。
他那双铜铃般的牛眼,死死地盯住了秦泽,充满了惊疑不定。
起初是茫然,是不解,是被人打断吹牛的恼怒。
但数息之后,当他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在秦泽那张俊朗却冰冷的面容上逡巡——
猛地,阿史那·格尔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如同毒蛇般,迅速爬满了他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庞。
“他……他……?”
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个在战场上,如同疯魔一般,即使身受重创,依旧死战不退的身影!
想起了那张与眼前之人有着五分相似,却更加刚毅决绝,此刻却只存在于他噩梦中的面孔!
“北疆一战,秦家……秦家枪法天下闻名……秦家只剩下一个男丁……”
阿史那·格尔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再无半分之前的狂妄。
“你……你是秦家剩下的那个男丁!”
他终于将眼前这个看似文弱,实则气场森寒的年轻人,与那个令无数天狼勇士闻风丧胆的家族联系了起来!
那个,被他亲手折磨过的秦辉的……弟弟!
看着阿史那·格尔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秦泽嘴角的弧度,终于彻底掀开,化作一抹森然入骨的阴冷笑容。
那笑容,如寒冬腊月里最锋利的冰棱!
看得一旁的唐秋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得罪过这位爷。
“不错!”
秦泽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一刀一刀剐在阿史那·格尔的心上。
“看来,你还没有蠢到家,总算记起来了。”
他微微偏了偏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这样也好,你不用死得不明不白了!”
“黄泉路上,也好多一个记得清楚,是谁……取了你的狗命!”
话音落下的同时,秦泽迈开了脚步。
他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向那已经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动的阿史那·格尔。
黑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如同夜之君王降临,带来死亡的宣判。
每一步,都像重锤般,狠狠砸在阿史那·格尔的心跳上,沉重而压抑。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阿史那·格尔的脚底板,如同附骨之疽,直冲天灵盖!
那是比龙心城冬夜的寒风,更加刺骨,更加令人绝望的冰冷!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刚才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揭露,以及秦泽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冲得烟消云散,连渣都不剩。
这位在战场上号称“血屠”的悍将,此刻竟像个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不过,求生的本能,以及对天狼族威势的最后一丝幻想,让他强打精神,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你……你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