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妤在床上翻了个身，没翻动。
她睁眼，眼前就是陆琛放大版的俊脸。
男人双手箍在她腰间，紧紧搂着。
难怪，她昨晚上做了一整晚被绑起来的梦。
“陆琛。”岁妤有点儿不耐烦，倒也没生气。
这种情况虽然还是第一次，但得亏了陆琛这小半个月锲而不舍地试探她底线，她对这人的接受程度也好上不少。
岁妤动了动，正要挣脱被子起身，膝盖处便不期然碰到了哪儿。
一声“闷哼”从男人口里压抑不住地溢出。
岁妤抬头，有点嫌弃，“你叫什么？”
她又没打人没骂人，陆琛一大早上怎么叫得......像是被她欺负了似的？
膝盖上抵着的触感更硬，岁妤不自在地往里再动了动腿，被快速往被子里伸进来的一只大手摁住。
“别动了。”
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打颤。
喷出来的呼吸都是烫的，还有......她刚刚膝盖不小心碰到的那儿也是......
岁妤没太懂发生了什么，但潜意识里也知道这算不上什么寻常事，忍不住好奇往被子里探头。
陆琛眼神里含了一丝惊慌，虎口处抵着岁妤下颌往上抬，阻止她还想往下看的动作。
掀开的被子重新压回长腿间，顺便裹着被子挤进岁妤怀里。
一个很防备、又极尽亲密的姿态。
防备？
他凭什么对自己有防备？
不是他求着要和她结婚吗？
过明路之后就无所顾忌了？
岁妤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之后，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混合着陆琛略带点疑惑和震惊的神情，格外让人消气。
陆琛眨眼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素日冷冰冰的一张脸因为懵圈和没完全醒过来被扇巴掌的讶异柔和许多。
攻击力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退散，就更让人聚焦他脸上的五官。
微微张大的嘴，瞪圆的眼睛，脸上隐约还有点巴掌印......看起来顺眼多了。
岁妤轻轻拍了拍他脸上那点红痕，语带威胁，“给我看看你藏了什么，快点！”
陆琛哭笑不得，表情凝固在脸上，喉结滚动一瞬，眼睛里就带了一丝玩味，“真的想看？”
“废话。”
陆琛松开她的手和下颌，往旁边一翻身做出个任她摆弄的躺平姿态来。
岁妤才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人都躺好了，她一把掀开被子，就看见她腿压着的不远处，棉麻材质的裤子被......
看得清清楚楚。
岁妤懂了，岁妤逃了。
她没吃过猪肉，但听过猪叫。
明秾、霍姨她们没仔细和她讲过也粗略隐晦地谈论过，岁妤不是什么都不懂。
原本应该还带点好奇和探索欲望的，就像是她在红河村对周彦那样。
但是因为陆琛实在是状态不大对。
给岁妤一种只要她那样做了，就会被......的错觉，她暂时没胆子这样干。
说到底就是欺软怕硬。
她连着躲了陆琛大半个月，陆琛也都忙着做什么似的，没来主动招惹她。
就连霍涧华都是一样。
日子拖拖拉拉也到了过新年的时候。
往常过年她都是在霍家，今年她结婚了，再回去霍家说不通。
在陆家的老宅吃过年夜饭，四合院外头隐隐约约能听到今年新播的春节晚会声儿。
《祝酒歌》唱着，一股子兴高采烈的年味，透出欣欣向荣的昌盛意头。
陆家父母陪着不肯去睡觉的老一辈在客厅兴致勃勃看，干脆就当成守岁了。
岁妤熬不住打了个哈欠，陆琛看在眼里，凑近给她按揉肩颈那块。
“熬不住就先上去睡吧，爷爷他们没那么多规矩。”
老一辈要守守岁的规矩，并没有要求小辈也必须跟着。
陆家的氛围一向还是很好的，严谨却并不死板，不然也不会任由陆琛28了还不结婚。
陆母笑眯眯从电视上收回目光，也说道：“岁岁要是累了上去睡吧，爷爷是想看才待在这里的，你不用陪着。”
岁妤也不矫情，点头和长辈们小小撒了个娇，直把他们都哄得眉不见眼了才上楼。
窗外烟花绽放在京市上空，远远看过去还能看见旗杆伫立在亮起灯光的城楼前面。
这是独属于京市的繁华和喧闹。
烟火气与飞速发展的科技交织，从小巷子到越修越高的楼房，这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而不是红河村。
从背后靠上来热源，她被紧紧抱住。
“在想什么？”上楼推开房门，他就见到岁妤一副出神的模样。
岁妤心大，从不让事情过夜，怎么可能会出现有点怅然若失的神情？
陆琛心里的不安加重，手上抱得更紧。
岁妤回神，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
还没等过多久，隔壁院子的二楼窗户就被推开，霍涧华站在对面看她们。
陆家和霍家的四合院是挨着的，本来有墙隔着也互不打扰。
而且霍涧华也不住现在这个房间。
但自从岁妤和陆琛回陆家老宅住之后，他就搬了房间，恰好能看到陆琛的房间。
他的眼神划过陆琛抱着岁妤的双臂，没做声，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梅子酒。
“爸亲自酿的，要不要过来喝？”
陆琛挑眉，听出来霍涧华语焉不详的“爸”，暗戳戳将岁妤往他那边划拉。
他不喜欢，却也看出来岁妤喜欢，听见有梅子酒喝眼睛都亮了。
“想喝吗？我去帮你拿。”
岁妤咂咂嘴，似乎已经尝到甜味儿了，还是摇摇头，“算了，刚和爷爷他们说过我想睡觉。”
隔着窗户说两句话被烟火掩盖也就算了，要是跑出去被抓个正着，总归很尴尬。
这才是她来陆家过的第一个年，岁妤不想自己丢脸。
“没事，不从一楼院子走，爷爷他们发现不了的。”陆琛笑。
还没等岁妤问那怎么走，他一手撑在窗棂上翻身踩在墙头，眨眼就到了霍家宅子的二楼。
岁妤眨眨眼，第一次对陆琛是个退伍回来才当官的事实有了正确认知。
回来的不仅只有陆琛和梅子酒，后面还跟了个霍涧华。
陆琛啧声，很不耐烦。
霍涧华抱有正当理由，他是过来看着岁妤不喝醉的。
陆琛管不住岁妤。
“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升旗，喝一点儿就够了。”
是他拿来的酒，说不让多喝的也是他，岁妤嘟囔，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又宠着又要管着她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