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黑色吉普缓缓驶入大院,岁妤坐在车里,熟悉的建筑在她身侧掠过。
那点微末的不舍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车子在霍家门口停下,她下了车哒哒跑向客厅。
管家:天呐这是岁岁小姐回来了嘛?来人呐快来人呐!
整个霍家顿时锣鼓喧天,桌子上几乎摆满了的菜全都往岁妤碗里送。
岁妤享受着众人照顾,和以往一样的众星捧月待遇让她实在是熟悉又陌生,有点想哭。
“瘦了!”霍苏慕满眼心疼,摸着岁妤脑袋仔细查看。
霍德锦不大会表达自己的关心,就一直给岁妤碗里夹菜,都堆出尖尖来了也不见停。
明秾更甚,抱着岁妤嗷嗷哭,诉说自己的思念和担心。
在意的人都在身边,岁妤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幸福。
霍苏慕和霍德锦对视一眼,这里也没外人在,还是问出口,“岁岁,你和陆家那小子结婚......”
岁妤:“他提的,我就答应了,真的好想你们啊霍姨。”
霍苏慕一颗心软成棉花,“没事没事,反正他也不经常在京市,你还是在家里住,瞧你瘦的,这两天一定得给你补补。”
........
在霍家的日子每天重复又有趣,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小半个月。
久到岁妤都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
除了一开始礼貌性地去拜访陆家父母、被陆皎缠上之外,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和往常一样,岁妤窝在竹椅上小憩,身旁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停住,声响消失在她旁边不远处。
岁妤以为是明秾,也没在意。
“浓浓给我喂块小水果呗,我渴了。”
陆琛高大的身影站在岁妤竹椅旁,近乎痴迷地盯着她看。
切好的水果被送到岁妤嘴边,他一块接一块地喂,动作娴熟。
岁妤心里暗自疑惑,怎么明秾今天这么安静?
她睁开眼睛。
心头一跳,本能地往竹椅里缩了缩,想要离男人更远些。
椅子扶手被一双大掌往反方向拉,岁妤后仰的脑袋面前,落了张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脸。
小半月没见,陆琛看起来瘦了,也黑了,深邃的五官更显沉稳,也更凶。
要岁妤说,他现在都和周彦有点相似,叫人打眼一瞧就觉得胆寒。
短短半个多月,他怎么变化这么大,好像累到随时能睡过去似的......
陆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岁妤,将她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方才还气势迫人的男人,周身气息陡然沉下去,转眼就变得格外温沉柔和,做足了文质彬彬的假象。
但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最起码岁妤心里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在家这段时间很开心?”陆琛问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
岁妤指尖缠着头发转移注意力,胡乱点了点头,“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你什么时候走?
陆琛几乎是瞬间就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心头冷笑一声,面上反倒更不在意。
“不是说了我不会在邶省久待,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吗?”
他没说的是,他要调回京市了,就在这两天。
身居高位,调任不可能简单,所以这小半个月,陆琛几乎是拼了命地去给自己筹集砝码。
邶省山土面积几乎占据全国的百分之三十,地形优势也变成了犯罪的温床。
就在五天前,全国最大的打拐案堪破,只是还没有登报发行而已。
作为邶省省委书记的陆琛,带头堪破这样一桩大案,加上结婚报告的事情,调任回京才有了一丝可能。
但这些岁妤无需知道,或者说,她压根不想问。
岁妤蹙眉,还有点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会很快回来了?”
一开始不是说随她住在霍家,他都不会回京市吗?
陆琛缓神,再次给岁妤重复了一遍他当时的话,着重强调了“暂时”两个字。
岁妤攥着拳头简直想捶晕这个玩文字游戏的男人,她怎么知道这个暂时,是这么暂时的呀?!!!
陆琛没给她继续生气的机会,“这半个月我都有给家里打电话,你都不在,也没找到其它机会和你讲清楚。”
他说话时目光也没挪开过,语调温沉,看向她的整体气势却是磅礴的,总让岁妤有股不自觉的心虚生出来。
可,当时不是他亲口承诺的,随她住在哪儿吗?
怎么现在来秋后算账了?
岁妤一口气提起,正要生气,唇边便被亲了一记。
微微湿润的触感一触即分,她愣住,就听见陆琛含笑的道歉。
“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才会产生这种误会,以后不会了。”
“以后,我都和你报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