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我都说!”刘海中彻底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交代,“周科长,我一时糊涂,我鬼迷心窍……都是他们主动送上门的,我,我就是没顶住诱惑……”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收哪些人的东西,帮哪些人办什么事,添油加醋地说个底朝天。
为了减轻罪责,他还把自己标榜成受害者,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拉下水的。
“我还检举!我还揭发!我知道厂里还有谁谁谁也有问题……”刘海中试图戴罪立功。
周科长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我要见李厂长!李厂长知道我的,我一直是跟着李厂长的!周科长,你跟李厂长说说,我……”刘海中哭喊着,还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李厂长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这种人。”周科长打断他,“你的问题,组织上会严肃处理。老实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审讯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二天,红星轧钢厂召开全厂职工大会。
主席台上,刘海中低着头,面如死灰。
厂领导历数他的种种罪行,措辞严厉,听得台下工人们议论纷纷。
“活该!让他平时耀武威扬的!”
“这种人就该好好收拾!”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撤销刘海中一切职务,开除厂籍,念其交代还算“彻底”,保留工人身份,下放车间劳动改造——负责清扫全厂所有厕所。
消息传开,整个大院都震动。
尤其是秦淮茹,听到这消息时。
刘海中倒了?怎么会这么快,这不会影响到自己吧?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委身刘海中这个老色胚,才从洗厕所里调出来,不会有事情吧。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整个下午,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家里,贾张氏正坐在炕上,拍着大腿骂骂咧咧:“哎呦喂,真是老天开眼啊!那挨千刀的刘海中,总算是遭报应!呸!现在好了,让他去掏大粪,看他还怎么神气!”
秦淮茹听着婆婆幸灾乐祸,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妈,您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他刘海中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说两句实话还不行?”贾张氏不以为意,“淮茹啊,这下好,刘海中现在的情况,我可是跟你说啊,你可别在靠近啊,得分清关系啊。!”
秦淮茹苦笑一下,没接话。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刚到车间,就看到布告栏前围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都让让,让让!”车间主任老王拿着个本子挤了进来,“大家静一静,厂里人事调动,我念一下啊。”
工人们立刻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
老王开始念名字和新的岗位安排。
“……张三,调往一分厂……”
“……李四,钳工班……”
念了好几个,都没有秦淮茹。
就在这时,老王看一眼名单,又抬眼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秦淮茹同志,”老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经厂里研究决定,鉴于后勤保洁岗位目前缺员,且你先前对相关工作流程较为熟悉,现调回原岗位,负责厂区一号楼到三号楼的公共厕所清洁工作。即刻生效,马上去后勤处报到领工具。”
“嗡”的一声,秦淮茹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什么?调回原岗位?负责厕所清洁?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海中倒下来,她不仅没捞到好,反而又被一脚踹回了那个让她不堪回首的地方。
这算什么?难道就因为她“熟悉”?
周围的工友们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则窃笑着,交头接耳。
“哎,这叫什么事啊?刘海中下去了,怎么秦淮茹又回去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她干那活儿干顺手了呗,领导觉得她是‘熟练工’,别人还不乐意去呢。”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引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秦淮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想争辩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跟谁争辩?跟车间主任?还是跟厂领导?她有什么资格?
难道说自己不熟悉?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王主任,”秦淮茹带着一丝恳求,“我……我这才刚从那儿调出来没多久……”
老王似乎也觉得这安排有点不近人情,但还是板着脸说:“这是厂里的安排,有意见跟厂领导提去。我这儿就是传达一下。刘海中刚处理完,后勤那边摊子一堆事,你赶紧的,别磨蹭,后勤处还等着你交接呢。”
旁边有人搭腔:“淮茹啊,你就认命吧。这年头,有份活儿干就不错。再说了,那厕所啊,总得有人扫不是?你去扫,总比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欺负人强吧?嘿嘿。”
这人本想说句俏皮话缓和气氛,却不知这话在秦淮茹听来,更是扎心。
秦淮茹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她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说不了。
“知道了,王主任。”她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走到后勤处,那个熟悉的干事一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哟,秦淮茹同志,又见面了。效率挺高啊,刘海中的事儿刚定,你就来接替‘他老人家的部分工作’。来,这是你的工具,拖把、水桶、消毒粉……还是老一套。”
秦淮茹接过那些冰冷的工具,心里五味杂陈。
她提着水桶,拿着拖把,一步步走向那熟悉的厕所。刚走到门口,一股熟悉的恶臭就扑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
罢了,罢了,扫厕所就扫厕所吧,总比没工作强。
而这个时候,黄智超却是在军大院,正在和老李还有老丁一起,老李正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黄智超:“什么?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