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惠喉咙一哽,将顾东搂进怀里。
顾南和顾西西见状,也跑过去抱住了她,只有北北在姑姑怀里哭,伸着小手要妈妈。
“没有的事,你们爸爸只是受伤了,在京市的医院里养伤呢,别人是乱说的。”
闻言,顾秋雨眉头一松,郑蓉和顾红梅的眉头却依旧拧着,知道余惠这是哄孩子的话。
“真的吗?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顾南瘪着嘴问。
余惠:“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等病好了,爸爸自然就回来。”
三兄弟对视医院,妈妈好像确实没有骗过他们。
余惠轻轻推开顾东,从顾红梅手里接过嗓子都快哭哑了的北北,轻轻拍着她得背红着。
“好了好了,北北乖,北北不哭了。”
在她的轻哄下,北北的哭声渐低。
“好了都不哭了,东东你带两个弟弟去洗把脸,瞧你们三个,都哭成小花猫了。”
顾东吸着鼻子用力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弟弟去洗脸去了。
三个孩子一走,郑蓉就连忙看着余惠问:“老幺到底咋样了?”
余惠垂下眼睑道:“中弹了受伤了,手术很成功,人却一直昏迷不醒,还在京市的医院救治。大嫂,我这两天可能得去京市一趟,去照顾顾哥。”
“我也去。”顾红梅连忙说。
余惠道:“店里现在这么忙,还有这么多代工,家里又有四个孩子要照顾,走一个人都转不开,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我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说不好,家里怕是只有你们都不够,还是得把妈喊上来坐镇。”
郑蓉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她说的对。
“行,你放心去京市照顾老幺,我们会帮你守好这个家和店铺的。”
夜里余惠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她去了京市,到了医院,却看到顾淮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第二天上午,余惠就没去店里了,跟顾红梅做了一些交代,她不在,账和纺织厂拿货对接的事就交给她来负责了。
上午十点,她给老家去了个电话。
电话打过来后,余惠跟赵长英如实了顾淮的情况,请她上来帮忙坐镇照顾孩子。
电话那头的赵长英只是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就说买明天最早的一班车上省城。
还反过来安慰余惠不要着急,不要担心,说顾淮这个人从小就运气好,一定能逢凶化吉。
虽然吴政委还没给信儿,但余惠就把要去京市的钱和衣服都收拾好了。
中午余惠虽然没心情做饭,但还是打起精神,做了两个孩子爱吃的菜。
饭刚吃完没一会儿,吴政委就来家里了。
“组织上已经给你买了明天早上七点,去京市的火车票,明天会早上会有人来接你,送你去京市。”
“谢谢,麻烦你了吴政委。”
“不说这些。”吴政委摆手,“京市那边的医生说了,像顾淮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有个他亲近的人去照顾他,每天跟他说说话,说不定对他的恢复更有帮助,他还能醒来得快点。”
余惠点了点头。
吴政委说完就走了,他一走,顾南和顾西西就瘪着嘴哭了。
爸爸受伤了,回不了家,他们心里都很难过。
现在听说妈妈也要离开,他们心里就更难过了。
余惠蹲在地上,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别哭,妈妈是要去京市照顾爸爸的,等爸爸的伤养好,妈妈就跟爸爸一起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就又团聚了。”
他们这一家人,一定会整整齐齐地团聚的。
下午等大嫂她们下班回来,余惠就跟她们说了,自己明天一早就去京市的事。
还有明天下午婆婆应该就能到,让她们明天抽空去火车站接下人。
孩子们的情绪都很低落,晚上余惠给他们做了一顿好吃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门外就响起了车喇叭声。
早就准备好的余惠提着行李袋出了门,除了北北,知道妈妈今天要走早早起床的三个孩子,也跟着大人们一起,送她送到了门口。
“在家要听婆婆和大妈还有姑姑的话,东东也要好好学习,等我回来了可是要检查,要是学习退步了,我要打你屁股的。”
顾东瘪着嘴巴,“我会好好学习的,也会听话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余惠叹了口气,看着孩子们说:“不要难过,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从京市带玩具回来。”
顾南说:“我不要玩具,只要爸爸妈妈快点回来就好。”
“我也不要玩具,只要爸爸妈妈早些回来。”顾西西也跟着说。
“嫂子,时间差不多了。”站在车前的小李说。
领导们安排了他送嫂子去京市。
余惠冲他点点头,蹲在地上抱了抱几个孩子,提着行李上了车。
郑蓉她们红着眼冲车上的余惠挥了挥手。
车子启动,三个孩子下意识地想去追,但却被郑蓉她们拉住了。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一直忍着没哭的三个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三个大人也是抹着眼泪安慰。
听见孩子的哭声,附近的邻居都走出来看了看,发出了一声声叹息。
坐在车里的余惠隐隐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
早上七点,余惠就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车,还是卧铺。
小李也跟她一个车厢,就在她对面的下铺。
余惠坐在床上,看着倒退的风景,只希望这车能开得再快一些,早些到达京市。
中午小李去餐车给余惠买了盒饭回来吃,同车厢的人,见小李穿着军装一直照顾余惠,但两人看着又不像是情侣和夫妻,都好奇地猜测余惠的身份,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火车上的盒饭味道不太好,加之余惠又没有胃口,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嫂子,你多吃两口呀,你吃这么少,身体撑不住的。”小李皱着眉劝道。
“我没胃口。”
小李:“没胃口也要吃些呀,你不是要去照顾副团长吗?要是不吃饭,这身体在车上就垮了,还怎么会照顾他?”
听到这话,余惠又强打起精神,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口。
这下车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年轻姑娘是个军属,男人还是个副团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