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凌正直勾勾的看着桌面的纸张。
纸上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活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跳动着,扭曲成一串串看不懂的符号。
不...她开始看懂了..
‘古老的篡忆者...妄言的播种人...’
‘一切思绪中的低语..’
无数的信息疯狂的钻入她的脑海,纷乱的知识如同岸边被暴晒的游鱼,挣扎着向代表思维的水池中跃进。
“啊————”林小凌死死抓着头发,抵抗着脑海中针刺般的剧痛。
思烬神...思烬神序...
由于她的精神意识曾受到过燃焰神骸的锤炼,不会轻易昏迷,这让她即便在思维几近崩溃的状态下依旧能清楚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滚啊啊啊!”
“老师你...你怎么了...”
“滚!”林小凌右手猛的锤向桌面,震耳的炸碎声伴随着木屑纷飞,将其余几人惊出一身冷汗。
“好!老师我们滚!我们这就滚!”几人不再迟疑,磕磕绊绊的跑出了房间。
“嘶,啊啊———”
一定有办法的...本来有办法的...可她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那个能克制神序的东西,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林小凌捂着头蹲在墙角,用尽全部力气也无法让大脑恢复思考。
在思烬神序的冲击下,她的一切思路都仿佛被彻底锁死了,只能被动接受着来自神序的思绪。
“我是谁...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林小凌的手指深深刺入地板,抓出深深的沟壑:
“没有名字吗?”
“等等...无...无名..”
林小凌瞳孔中闪过一缕金色光芒,终于想起来了...
霎时,数不尽的金色丝线于空中交错,像是在虚空中捕获着什么。
那是?
一页幽蓝色的纸张?不对...是幽蓝色的羽毛...也不是,那枚标志在不断变化...
林小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思烬神序影响的是思绪...标志自然也会因为人的主观观测而发生变化。
简而言之,你的潜意识觉得它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
但不管其如何变换,终究还是未能逃脱被金色丝线吸收的命运。
“呼....”
林小凌长舒一口气,还好无名神序出来了,否则再让思烬神序干扰下去,自己恐怕要成傻子了。
思烬神序...权柄和思维有关,似乎能扭曲并更改认知..
思维...精神...似乎和燃焰神序有些类似?
不过她接触燃焰神序的时候有些囫囵吞枣,并不能肯定燃焰神序的实际能力。
但思烬神序的能力就比较明显了。
不管是从刚刚那三人失忆叫自己老师开始,包括神序仪式对认知的禁锢,都能看出其能力为掌控思维认知。
“等等...”林小凌检查身体时忽然怔住。
“无名神序..序值完整度百分之24?!”
思烬神序一次性为无名神序提供了百分之15的完整度,这出乎了她的意料。
无名神序通过吞噬其他神序来晋升序值完整度,这点她很清楚,但上次吞食燃焰才百分之3,这次竟一下翻了五倍。
难道是思烬位格高于燃焰...不对,从吞噬速度来说,燃焰甚至比思烬坚持的更久...
“算了,想不通就先不想。”
林小凌摇了摇头,起身整理好罩袍,从脚下的垃圾堆里翻出了破破烂烂的三张稿纸。
重写也太费劲了,凑合能看就行。
....
“抱歉,出了点小状况。”林小凌将三枚纸团递给门外的三人。
门口罚站的三人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通过先前少女的只言片语也猜测到他们是受到了某种神序的影响。
“那个,林小姐刚刚是发现了新神序?”男人接过皱皱巴巴的纸团,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嗯,写这个稿子的时候触发的,叫思烬神序,目测神骸仪式的触发条件是记录一些罕有人知的事或是知识吧。”
林小凌并未藏私,这些信息对她毫无用处,索性当赠品一并送与几人了。
毕竟人家几十亿都花了。
“谢谢,多谢林小姐!”几人对白嫖而来的消息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不客气,让几位老板受惊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奔着长见识来的...”几人连忙笑着客套道。
“走吧,回会场...诶?”
‘嗡嗡——’
众人脚下的地面忽而一颤,幅度很小,若非仔细感受恐怕很难察觉。
“怎么了?”
“没,没事,刚感觉地好像震了一下。”玉莹笑道。
“有吗?玉姐是不是被吓到还没缓过劲哈哈哈。”
“可能是吧...”
三人一面将信纸紧紧收好,一面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走出后台通道。
而后方阴影中,林小凌的眉头微微皱起。
刚刚的确地震了...只震了一下。
绝非是自然灾害,因为自然灾害的预警次声波是能被妖类感知到的。
所以,这是人为造成的地震...至少覆盖了整个宁洲...
...
北境,魅罗之森。
层层叠叠的丛林中,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剧烈的冲击波让空气呈现环形的扭曲,层层叠叠的扩散开来,一些身体素质稍差的甚至当场跌坐在地。
“什么东西爆炸了!?”
“我看看,我日,好大的一个坑...”
灵组与星月会的人迅速向爆炸处围了过去,只是灵组后方一些人像是知道些什么,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什么情况?”老者匆忙环视四周,期待众人能给出答案。
“有妖力波动,应该是地下研究院的出口被炸开了。”
‘工人’坐在沙袋上,神情严肃道。
“怎么可能,除了我们谁会知道研究院来北境了?”
“我们的保密工作瞒瞒下面人还行,想瞒住星月会可不太现实。”
“你是说...”
“如果星月会的目的本就不是什么擂台赛,而是引出地下研究院呢?”
“什么!那还不让研究院赶紧离开?”有人闻言慌忙道。
“来不及了...”工人缓缓吐出烟圈,拖着沙袋一步一个脚印来到坑洞前。
抬眼望去,深坑的对面,幽绿色的长袍身影也正沉静伫立。
暮月,循月,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