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会长一早就收到了S级雄虫的消息,奈何要在法庭上陪审八皇子的逃婚案子,暂时离不开,因此只能由弗雷德副会长前去处理。
而如今弗雷德副会长一来,柯西会长就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确定了白予宁的身份。
这只危险的雄虫就是S级冕下?!
一时之间,柯西会长也有些慌乱,既不能弃阿尔文的费尔阁下不管,也不能伤了这位S级冕下。真是让虫头疼!
精神力已经在周边蔓延,公平禁锢每一只虫的动作。
而警卫被松开,在阿尔文公爵的命令下上前擒拿这只大胆的雄虫,可没等靠近半分,更大的冲击力向他们袭来,狠狠地将他们掀倒在地。
白予宁已经走到了雌虫的身边,好整以暇地靠在他旁边的铁栏,笑着道:“怎么回事?法官大人,对雄虫出手可是死罪,阿尔文公爵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阿尔文公爵的脸已经黑了,怒道:“是你先向我的雄子出手的!”
此时的费尔已经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边际,双目泛白间看向那只悠闲自在的雄虫,雄虫浅浅笑着,俊美的面庞无可挑剔,但他却觉得无比的危险,如同地狱而来的魔鬼漫不经心地挑起眼梢,顷刻间便可夺虫性命。
“放开、开我……”
魔鬼无动于衷。
柯西会长着急出声,请求道:“冕下,请您放过费尔阁下。”
白予宁挑眉,看向出声的地方,微顿片刻后松开了对费尔的禁锢。费尔猛地滑落在地,不停地咳嗽、呼吸,而阿尔文公爵也着急蹲下询问他的情况。
白予宁看向审判台上的法官,道:“不可以这样做?我可是S级雄虫。”
什么雌虫、雄虫,他可是S级!
法官是一只年岁见长的雌虫,在法院工作多年第一次看到这种雄虫对雄虫出手的混乱情况,面对白予宁的询问,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该回答什么?
回答不可以,那这位被审判的皇子殿下算什么?回答可以,那费尔阁下会不会就要死在这里?虫族恶臭的规则被这只雄虫掀开了,无法回避。
“阁下,这样是不对的。”
白予宁手指一动,精神力拖着测试中心的报告飘到了法官的手上。
他又笑着问了一遍。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我可是S级雄虫。”
在场的虫脸色难看,说不出话来。
白予宁就这样看着法官,眼含笑意,看上去像是真心好学的求知者一样。
法官看到了测试报告,精神力等级栏那里白纸黑字地写着“S级”两个字,宣告着眼前这只雄虫尊贵的地位和至高的权利。
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一旁的泽菲尔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很快又被隐藏起来。
“冕下,就算是S级雄虫,伤害了别的雄虫,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和八殿下一样吗?”
“不……”法官闭了闭眼,难免有些物伤其类:“如果费尔阁下今天在这里出事,所有的警卫都会被追责,严重的甚至会被剥夺职位流放荒星,但是您作为S级,至多会被送进军部进行义务服务。”
白予宁笑了笑,表示自己懂了。
精神力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全场,随时都可能再次发出攻击,而在场的雌虫和警卫们因为雄虫的S级精神力等级也不敢真正动手,怕擦枪走火间伤了对方。
正如白予宁说的那样,什么雌虫、雄虫,他可是S级!
虫族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S级雄虫了,如今又出现了一位,可见其珍贵和重要。
白予宁看向费尔,不笑时更添了几分冷漠,看上去既不好相处,也不易接近。费尔喘着气,尚未从死里逃生中缓过来,仍旧带着几分惊恐,他察觉到白予宁在看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法院!你要在公堂之上行凶不成?!”
费尔想不明白眼前的雄虫为什么要掺和这事,八皇子再尊贵也不过是一只雌虫,而事发至今,一向疼爱他的虫帝从未出面过一次,他显然已经成了弃子。
一颗弃子,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可白予宁只是淡淡挑眉,声音缓慢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没听法官说吗?我就算在这里弄死你,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所以,你说我想干什么?”
费尔觉得眼前的雄虫就是一个疯子,而对方幽暗不明的目光像是一条阴暗的毒蛇,懒懒地盯着他,让他浑身发寒。
脖子上的勒痕还未消散,而窒息感也在隐隐发痛,依照雄虫又凶又狠的疯劲,费尔毫不怀疑对方的话的真实性,那就是——自己真的有可能会被弄死在这里。
一时之间,他慌忙错乱,也顾不上什么面不面子,报不报复,连忙开口:“我、我撤销这次诉讼!”
费尔看着白予宁,眼中是求和的期盼。
“我撤销这次诉讼!不要杀我,你不能这样做……只要我不追究,八皇子就不用受这些惩罚了。你不要……不要伤害我……”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雄虫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和皇室的这位殿下是什么关系,但是明眼虫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冲着这位殿下来的。
那近乎将这位殿下护在身后的姿势,像是一种警告,让那些原本打这位殿下的主意的虫不敢轻举妄动。
话已至此,白予宁也没有必要再啰嗦什么,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婆妈的性格,今天在法庭上说那么多话已经算是少见。
“解开他身上的抑制器,然后给他赔礼道歉。”
雌虫强大,自愈能力强,可一旦带上了抑制器,这些虫神赋予他们的强大能力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脆弱不堪。而泽菲尔嘴角是未干的血迹,整个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红润,不难想象他的制服之下是如何的狼狈。
这话,是白予宁看着费尔说的,但又不仅仅是对费尔说的。
在此之前,参与这一场审判的虫涉及多方,都或多或少地给这位殿下带来伤害,而此时他们面露尴尬,表情僵硬。
这些贵族们因为当惯了上位者的角色,所以对“道歉”二字没有半分认识,自然也拉不下脸面道歉。
“我再说一遍,解开他身上的抑制器,然后给他道歉。”
白予宁的语气没有方才的戏谑玩味,无形中带着一股冷意,眼眸平淡地扫过某几只虫。
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道歉,那么这件事也完不了。
最后,那几虫只能尴尬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他们自我安慰道,这只雄虫就是疯子,如今既然打算妥协,就没有必要再闹大了。
说几句话而已,又不会死。
白予宁接过工作虫递过来的钥匙,将雌虫脖子上的抑制器打开了,雌虫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忍耐许久,双眸间都是倦意。
白予宁将抑制器和钥匙丢到了一边,然后转身,道:“走吧。”
身后的雌虫没有反应,身子晃荡了几下便直直朝前倒下。
白予宁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
雌虫的呼吸极弱,因为靠近可以清晰地看到衣领之下的密密麻麻的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触目惊心,他努力地撑着白予宁的身体,但仍旧没有几分力气。
看得出来,雌虫已经是撑到了极点。
白予宁的脸色难看,不知道是因为雌虫身上的疤痕,还是因为极其厌恶这种狗血剧情里的晕倒情节,他闭了闭眼,将心中那股郁结的躁气狠狠压下,随即认命般抱起了这只虚弱的雌虫。
他看了雌虫一眼,道:“麻烦精。”
自从遇见对方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是不麻烦的。
泽菲尔缩在白予宁的怀里,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和委屈积攒到了极点,情绪在顷刻间止不住地迸发,双眸盈盈,眼眶发红。
他将头埋进雄虫的怀里,抱得更紧一些,让外界无法看到自己的狼狈。
他低声道:“我不是麻烦精……”
满腔的委屈几近溢出。
白予宁一顿,意外地没有再嘲讽什么,只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嗯,你不是麻烦精。”
法庭上的某个隐蔽的角落,一只雍容华贵的雄虫坐在其中,安静地看完了这一场变故,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举止间优雅至极。
“今天这一场闹剧倒是比想象中的要长。”
一旁的侍从应声道:“您说的是。”
而另一只俊美的雄虫觉得无趣,轻哼了一声:“您真是舍得自己的宝贝雌子受那么多伤,要是我,我可受不了。”
一时间,被点的雄虫脸色阴沉。
“你真应该去好好重修一下礼仪课,西里尔。”
也不知道故意的还是什么,被唤做西里尔的雄虫笑了笑,道:“我家里有虫等着呢,可没空去学这些东西。”
这一下,雄虫的脸色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