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晚看完赵珊珊的控诉,内心震动,久久无法平静。
她将信纸收好,折叠整齐,塞进衣兜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急救区依然忙碌,伤患的呻吟声、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器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周舒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中,熟练地为伤员处理伤口、换药、包扎。
等到傍晚,齐铭郁的身影出现在急救区门口,他一身迷彩服,身形挺拔,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
他径直走到周舒晚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结束了吗?我们回去吃饭。”
周舒晚点点头,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将手中的工具递给一旁的护士,起身跟着齐铭郁回到了军舰上。
两人并肩走在母舰8楼的露天小甲板上,海风轻拂。
周舒晚将赵珊珊的遭遇告诉了齐铭郁。
她神情无悲无喜,但齐铭郁却最了解她,知道她的心情肯定不如看起来这样平静。
他沉默片刻,反握住周舒晚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他沉声开口:“我已经让鹰子去查了林宥阳的事。果然和赵珊珊说的一样,林宥阳在海盗岛上担任的是类似军师的职位,出谋划策,海盗岛上的许多幸存者都是被他算计抓来的。”
只是林宥阳本身是残疾人,出入不方便,甚少露面,所以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
尤其是海盗岛上的奴隶更新换代太快,前些年被抓的幸存者几乎都死光了,也就更加没多少人认识对方了。
后来林宥阳没啥大作用了,海盗也愿意养一个废人,万一以后有用呢。
便把他赶到了奴隶那边,让他干一些清闲的活,再给一口吃的,不饿死就行。
所以,这两年林宥阳才衰老得厉害!
齐铭郁目光坚定:“你放心,他也是海盗的一员,他的罪行会被公之于众,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舒晚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却又想起林宥阳因为出租屋的家具消失而产生的怀疑,便也告诉了齐铭郁。
周舒晚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会解决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再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林宥阳怀疑什么,也没有证据。”
周舒晚却轻轻摇头,不同意他的做法。
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做,需要藏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她决定如果不行,她自己再亲自去探探林宥阳的底。
如果他真的发现什么,那就别怪她暗下狠手!
周舒晚捏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只目露冷意。
还没等周舒晚行动,林宥阳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要见她一面。
林宥阳已经被确定是海盗中的一员,罪大恶极,被单独关押了起来。
关押地点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周舒晚拒绝了齐铭郁的陪伴,表示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
齐铭郁只好任她一个人去见了林宥阳。
推门而入,林宥阳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手脚都被手铐铐住。
他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一双眼睛却奇异地盯着周舒晚,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你想说什么?”周舒晚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面对的不是曾经的恋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林宥阳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珊珊…她…还好吗?”
周舒晚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
她冷冷一笑:“你还有脸问她?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宥阳望着她,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晚晚,当初你们走后,我和珊珊去你们那里住了,但是很奇怪,你们家里竟然连一点家具也没有了!没有电器,连床、沙发这些大件也没有了……当时我就毛骨悚然,你当时和你妈离开的时刻,可是什么行李也没带啊……”
周舒晚早有准备,只淡淡看着他:“你说的是哪个地方?”
林宥阳阴狠一笑:“你还在给我装蒜!我说的当然就是你在大学城附近租的那间房子!”
周舒晚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却很平淡:“这多正常!末世后那么乱,什么妖魔恶鬼都出来了!我自从离开S市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哪里知道那间房子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是个租来的房子而已,我没有像你那样念念不忘……”
说着,周舒晚就眉毛一挑,看向对方:“说起来,那房子是我租的,我也退了,你和赵珊珊去那里做什么?征求房东的允许了吗就去住?”
林宥阳森然一笑,说:“我当然已经征求了他的同意……”
他露出黑黢黢的牙齿,看着有些渗人。
原来末世没多久,房东来收屋子时发现他和一堆混子将房子给霸占了,非常生气,叫嚣着要去告他,但林宥阳岂会怕他,直接将他给杀了!
周舒晚神情一滞。
房东是个脾气很温和的老年人,儿子女儿都在国外,只他和老伴留在国内。
家里多处房产,便随意拿出几套出租。
周舒晚对他印象不错,没想到林宥阳丧心病狂,竟然……
林宥阳却无视她愤怒的神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转移了话题:“你认识赵冲吗?S市城中村的一个混混。”
周舒晚不动声色。
林宥阳便径直说道:“当年洪涝刚开始小半年,我正混得风生水起,将整个小区都握在手里,我说往东,他们没有人敢往西,我说跪下,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站着……”
当时,就在他觉得一切尽在手中掌握时,命运突然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某个傍晚,他带着人去威胁了本小区一户人家,又qJ了那家的女主人和女儿后,叫手下将那一户人家的物资全部抢走,自己则志得意满地回到自家楼下,但突然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个闷棍。
等再醒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对方的老大叫赵冲,说看不惯他欺男霸女的行为,要教训教训他。
他当时就在大学城小区的附近,但是嘴巴里塞了臭烘烘的袜子,全身五花大绑,他不能挣扎,不能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