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奶奶看着孙子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痴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那……
是已经确定了，就是这个姑娘吗？
还是说，以后还会有变的可能？”
老太太虽是这么问，但心里却几乎已经笃定了自家孙子不会再改变的心。
因为他的目标向来都是明确的，甚至是不屑于再改变浪费自己的时间，若真的不是这个小姑娘，或许未来她这个乖孙，便不会再思考感情这个话题了。
谢砚舟轻笑一声，瞳色浅得近乎透明，里面却翻涌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就是她了奶奶，不会有别人。”
那眼神太过浓烈，像攥紧了猎物的兽，带着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谢奶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次见谢砚舟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竟跟着微微一凛。
—— 这孩子，是真的陷进去了，倒是应该早些定下来的。
“既然这么确定，要不这周末请小姑娘来家里吃顿便饭？
让奶奶也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把我们阿舟迷成这样。
肯定是十分优秀的吧。”
老太太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虽然谢砚舟说着对方笨，但能进京华中学又同时能跟谢砚舟频繁接触的，应该就只有他尖子班的同学了。
对于一个智商超群的人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眼里的笨人。
谢砚舟闻言却皱了下眉，声音也跟着沉了沉，像是被一道题困扰后却得不到答案的纠结。
“不用了。见面的时间以后有的是，不急在这一时。
且，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她是那种很努力的人，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
说到这里，谢砚舟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上个月的画面 ——
本来在学校这个密闭的环境中，学习成绩好的人便天然的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是带着一层光环的。
更别提他的小姑娘长相还那么的甜。
以前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埋头苦学，也或许是她也曾拒绝过追求者，谢砚舟还真没有注意到有人对她心存觊觎过。
就像是他之前总是被人告白一样，不过是镜花水月，没什么好在意的，拒绝就好了。
可真到了直面他的妙妙被人告白，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慌了手脚。
那个高一的叫李煜的男生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妙妙的身边有他这个 “金玉” 在前，哪怕他长相上也还算能看，但命就是不好，竟然当着他的面打起了妙妙的主意。
那是在夜晚放学的路上，那个蠢货就这么直愣愣地拦在了妙妙面前。
谢砚舟原本就跟在妙妙身后不远，只是不想被她发现，可那个李煜的出现，却彻底影响了他的判断，让他忍不住直接走了过去。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跟小姑娘的关系只是关系有些近的同学罢了，哪里有资格说多说少呢？
所以过去的路上，他还是强压着怒火。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了妙妙拒绝的声音，宛如天籁。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相对于恋爱这件小事，我觉得学习更有趣。
早恋更像是在错误的时间做错误的事情，我们更应该在高中这有限的时间里让它发挥出无限的价值。
加油吧学弟。”
不过，那个蠢货的出现，倒是为他争取了多一点的相处空间。
他以夜晚学习太晚不安全，不如一起回去的说法，可以每个晚上跟着妙妙一起回家，将她送到楼下再离开。
他们之间，又多了十分钟的相处时间，一周便多了五十分钟的相处时间。
谢砚舟收回思绪，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也不是因为他家小姑娘拒绝了那个蠢货，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心底莫名出现的忌惮，总之，这高中三年他不会表白，只会牢牢的将她守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分毫。
他知道，现在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
而他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一步步来做的准备，一点点地侵占她所有的时间，不是情侣又如何，她总归会习惯他的存在。
除了不能做不该做的事情，他们与情侣也没什么区别。
她的生活里早已经时时处处地留下了他的痕迹。
临近寒假，都城的天却是越发的冷了，甚至已经连着下了两天的雪了。
昨晚，妙妙的老家来了通电话，说是她姥姥出门遛弯的时候滑倒了，结果就这一摔，直接把尾椎骨给摔骨裂了。
因为这个事情，再加上雪天开车不安全，半夜妙妙妈就只能坐着高铁回老家。
没错，妙妙家并不算是正宗的都城本地人，她老家是屏兰城的。
只不过在妙妙上小学的时候，她爹因为在屏兰城谢氏分公司表现的足够优秀，被上面赏识，所以直接将他调到了谢氏在都城的分公司，职位也往上挪了挪。
两口子关在家里讨论了许久，不管是因为都城的教学资源更好，还是为了其他，商量的结果便是妙妙一家人来到了都城生活。
而为了一家人不分离，妙妙妈妈便也从屏兰城的皮肤科医院考入了都城的医院，只不过选择的医院地理位置一般，所以工作起来还算清闲。
两口子感情好，也没觉得要让妙妙多努力，谁曾想，闺女倒是遗传了江大流的努力程度，恨不得早起晚睡，简直像是被按了发条的机器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学习努力，其他地方便多少有些欠缺，比方说不会自己做饭，对于外界温度的感知能力也不行。
七点刚过，教室的门被打开，妙妙背着书包匆匆进门，头发上的雪渣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擦，更别提围巾歪在脖子上，羽绒服拉链都没拉严实。
这是谢砚舟极少看到的，小姑娘这样一副没睡醒的邋遢样。
但不管是什么样子，在他的眼里依旧可爱的不行，甚至想要亲亲她发丝上的雪渣子，顺便给她暖暖脸。
可他现在的身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放在保温杯里的姜茶倒了一杯递给刚坐下的小姑娘。
“温着喝，天冷了，防感冒”。
看她咕噜咕噜的一口气把姜茶喝完，谢砚舟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昨天模拟卷最后一道大题，我看了下你放在这里的试卷，发现你还是用了复杂的代数法。”
他没提妙妙今天乱糟糟的穿着，直接指尖点在习题册的错题上，声音平稳得像冬日里的暖阳。
“应该先找椭圆的焦点坐标，再用定义法求轨迹，步骤能省三分之一，考试时也能多留些时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