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被那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脑子发懵。
她反应过来后，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的尖锐：“柳瑾年，你居然敢打我？你妈打我，你也打我，我跟你没完！”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顾不上周围的狼藉，猛地冲上去就和柳瑾年扭打在一起。
两人拉扯间，衣物被扯皱，头发也散了下来，两人谁都不肯退让，柳瑾年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丢下一句“我们离婚”，便不再看她。
“你这个泼妇！我儿子当初就不应该瞎了眼娶了你！”
柳玉荔在一旁跳着脚骂，语气里满是悔意。
当初她见颜雪家世好，人又生得乖巧漂亮，比起那个离异的小护士颜蓝，简直是天差地别，便一心撮合她和柳瑾年。
可如今再看，颜蓝虽说离过婚，却好歹给柳家生了个孩子，对柳瑾年更是体贴入微，哪里像颜雪，自从进了柳家的门，就天天趾高气扬，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更让柳玉荔揪心的，是她那可怜的孙女柳诗语。
以前跟着颜蓝的时候，柳诗语又乖巧又懂事，成绩拔尖，是人人称赞的学霸。
可自从颜雪来了，一切都变了。
柳诗语学着胡乱交男朋友，年纪轻轻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学业一落千丈，最后还和宋池闹得一拍两散，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在柳玉荔心里，这笔账，全算在了颜雪头上。
“想要离婚？没那么容易！”
颜雪即便气得浑身发抖，也没失去理智。她太清楚，一旦离了婚，自己心心念念的“首富夫人”梦，就会彻底碎成泡影。
她恶狠狠地瞪了眼一旁的颜蓝，又看向柳瑾年，眼底满是偏执。
这个男人，就算她占着位置不放手，也绝不能便宜了颜蓝！在她看来，颜蓝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就是等着看她笑话，想趁机和柳瑾年重归于好。
颜蓝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眼前这一群疯子，她眼下更加关心的是那张药方的下落。电梯作为案发现场，已经被警员给封锁了，她只能下了楼梯。
她要去找司琴问清楚那一张药方的具体下落。
她刚走下楼梯，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柳瑾年，他追了上来。
柳瑾年快步追上前，伸手想拉住颜蓝的手腕，却被她侧身避开。“颜蓝，别走，我们好好谈谈。”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和颜雪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离婚是迟早的事，当初是我糊涂选了她，现在我只想和你和好。”
颜蓝脚步没停，语气冷得没有半分波澜：“柳瑾年，没必要谈。和好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太没分量了。”
“我知道是我错了，”柳瑾年又往前赶了两步，挡在她面前，“当初我不该听我妈的，不该忽略你的好，更不该选颜雪伤你的心。我已经在和颜雪谈离婚，只要离了，我们就能回到以前——”
“回不去了。”颜蓝直接打断他，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我虽然和秦时离了婚，但我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我和他没可能复合，和你，更没可能。”
柳瑾年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语气里多了些不甘：“就因为秦时？还是因为当初我选了颜雪？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弥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和秦时没关系，是因为你。”颜蓝看着他，语气格外平静，却字字戳心，“早在你当初毫不犹豫选了颜雪，我就已经把你彻底放下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放下了，就绝不会再捡起来。”
“颜蓝，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瑾年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我当初之所以会和颜雪结婚，全是因为她！她告诉我，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还说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将来一定能成为首富。我一时糊涂，才会选了她！”
颜蓝抬眸看他，眼神淡淡的，没有半分波澜，等他说完，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
“柳瑾年，这些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是真的！我没骗你！”柳瑾年急忙辩解，像是怕她不信，又往前凑了凑，“当初她把话说得太真，我妈又在旁边撺掇，我才昏了头。要是早知道她是骗我的，要是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绝对不会选她，更不会跟你分开？”
“这些都不重要了。”颜蓝打断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管你当初是因为‘预知未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选了她，结果都一样。你选了她，我放下了你，这就够了。”
说完，她绕开柳瑾年。
柳瑾年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手指攥得发白，心中百感交集，有后悔，有不甘，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待那边接通，他只冷冷吐出四个字：“计划照旧。”
颜雪本以为柳瑾年只是一时怒气才会讲这番话，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柳瑾年的律师发来的律师信。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她就拿着那一封律师信去找司楚，让司楚为自己做主。
哪知道她刚冲进司楚的办公室，就撞见司楚正和白小雨低声说着什么，神情格外凝重。
两人察觉到她进来，话音骤然一顿，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微微变了变，眼神里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颜雪脚步顿在门口，没敢贸然上前，耳边却隐约飘进“洲长”两个字。
这两个字太过突兀，和眼下的局面毫无关联，让她心里顿时犯了嘀咕，满是疑惑。
“表哥，你们俩在聊什么呀？”颜雪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轻快，目光却在司楚和白小雨之间来回打转。
白小雨明明是她才特意找过来，给司楚当秘书的人，可瞧两人方才凑在一起低语的模样，还有眼神交汇时那丝莫名的默契，怎么看都不像是刚认识，反倒像是早就熟络了一般，这让她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