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刘伯温来说,公元 1311 年至 1375 年,寿命仅有 64 岁,即便他多年来一直埋头学习与修炼,最终成为一个近乎全能的人,是元末明初赫赫有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这些暂且不论,单说他斩断龙脉一事,要想斩断龙脉,起码得拥有地仙的修为,否则如何能够做到?一个人修炼短短数十年,就能成为地仙,这等水平,这般运势,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再看孙悟空,他在斜月三星洞打杂七年、学艺三年,甫一出山,便能直捣东海龙宫,怒撕生死簿,还与牛魔王等结拜,此等水平堪称妖王,在天上地下皆能名列前茅。
言归正传,妘姝的这点进展虽说看似可观,但在修炼界中实在算不得顶尖人物,只能说是运气颇佳,稍有几分小幸运罢了。
从另一方面来看,她目前是理论知识丰富,然而实际动手能力欠佳,缺乏实践经验,唯有将理论与实际紧密结合,学以致用,方能产生实效,提升她的战斗能力。
当她睁开双眼之际,一道剑光犹如闪电般从她的瞳孔中疾驰而过,仿佛她的目光都被剑气沾染。
这道瞬间闪过的剑光,使得原本昏暗的室内都稍稍明亮了一些,然而这光亮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让琼玉未能完全领略,只是觉得小姐的眼睛格外明亮,不禁失声惊呼:“小姐,你的眼睛好亮啊。”
“亮什么亮,莫不是你眼花了?尤其是在屋内久视之后,突然望向屋外,便会觉得屋外有一圈光晕,美轮美奂,你此刻恐怕是看我看久了。”,妘姝以戏谑的口吻,轻而易举地将琼玉的注意力转移,引得她娇嗔连连,不依不饶。
须臾,琼玉方才忆起自己返程时的情形,“小姐,适才在归途中,我望见山上乌云滚滚,如墨染般漆黑,黑压压的一片,您可曾察觉,彼时吓得我魂飞魄散,直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同行的有老者言此乃有妖物渡劫,亦有云是有人作恶多端,老天爷忍无可忍,欲施惩戒。”
妘姝闻之,只觉额上黑线密布,天劫所劈者,乃是自己,然此既非妖物,亦非恶人。
“岂料老天爷不过黑了那么一小会儿,我甫至庄上,便见黑云劈出一道闪电,继而迅速消散,您道是那妖物法力低微,还是那作恶之人不堪一击,仅一下便灰飞烟灭了。”
妘姝越听越觉浑身不自在,赶忙故技重施,岔开她的话题,“你这呆子,那些人皆是无稽之谈,毫无根据,反倒似话本中的虚妄之事。日后凡事须多动脑筋,切莫将话本中的虚妄之事与现实混为一谈,想象终归是想象,现实终归是现实。”
琼玉的兴致恰似熊熊烈火被冷水浇灭,须臾间便消失无踪,撅着小嘴嘟囔道:“小姐所言极是,此刻可否归去了?奴家总觉着有些惶恐。”
妘姝轻笑道:“谁教你忠言逆耳,却对那些胡言乱语深信不疑。”,话虽如此,她还是领着琼玉一同离开了此地。
回去时并未再到老张头处逗留,此刻他们一家正满心欢喜,她若此时前去,岂不是自讨没趣。如今众人皆大欢喜,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要向家中禀报首饰的来历,再给府中的大小丫鬟们各赐一件,以显公平。
她自是不知自己错失了与昔日好友重逢的良机,而二人若想再度相遇,不知又要经历多少岁月。
归家后,琼玉终究还是从丫鬟婆子们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了西门庆离奇毙命的消息,她在妘姝面前口若悬河地数落着他死有余辜,一肚子坏水。
妘姝则取笑她若是有武功,定然会成为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女。
“哎呀,谁让他设计将小姐您牵扯进纵火案,害得您明明有廉价的土地可用于建造女院,却无法出手。”
妘姝仔细一想,似乎的确如此,若不是自己被牵连其中,如今这片被烧成废墟的地方正适合她收购,即便是按原价购买也是物超所值的。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也无意继续谈论此事,然而琼玉接下来的话却令她不禁陷入沉思。
“小姐,您有所不知,西门庆才离世不到一日,他的府邸就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琼玉的话语中透着些许自得,毕竟在整个府邸中,她的消息最为灵通。
原来,西门庆表面上是个家财万贯的财主,实则他的资产皆非他所有。当他撒手人寰后,他的妻妾们在清查财产时才惊觉此事。
据坊间传闻,西门庆刚刚离世,他的妻妾们便迫不及待地清点他的财产,结果令人瞠目结舌:黄金万两、白银十几万两、珠宝价值两三万两、宅子一栋、店铺五六座,所有财物加起来总值超过五十万两纹银。妻妾们当场就为了这些财产争执不休。
还未等她们分出个胜负,债主们便带着衙门的人手持欠条找上门来。这些欠条皆有官方背书,真伪毋庸置疑,西门庆总计欠下外债五十万两。
最终,债主们取走了所有资产,留给她们的唯有居住的宅子,就连刚收购的几十栋已化为平地的住宅地契也被一并收走。
妘姝从这则八卦中蓦然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失策!西门庆的死,并不意味着他与他的上家就此失联,此次欠款事件,显然是上面的人前来收缴支持他的资产。或许,供他伪装成富豪的资本,压根就不属于他,而是他那神秘莫测的主人所有。
想到此处,她心中犹如猫抓一般,恨不能立刻去追查那个持有欠条的人。然而,她很快便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西门庆能够从报信的张小梅的行动中洞悉自己的心思,那么他的上家必定更加深不可测。在明知有人从中作梗的情况下,对方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区区五十万两纹银而现身。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引她上钩。尽管也存在并非陷阱的可能,但她不敢轻易涉险,因为在这宛京城中,还隐藏着一个更为厉害、更为邪恶的高手,他宛如一条阴险狡诈的毒蛇,正阴森森地窥视着一切。
想到这里,妘姝已然心生怯意,她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堂而皇之地将一切席卷而去。
在众多话本之中,皆言修炼者需有勇往直前的气势,要勇于与一切未知抗争,否则便会在心底留下怯懦的阴影。
妘姝却认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明知对方是坚如磐石,自己是脆弱如卵,却还要硬往上撞,这哪里是英雄,分明是愚不可及的傻子。即便是当年的红军,面对老蒋的雄师劲旅,也不得不被迫进行战略转移,展开了那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倘若没有这次转移,而是选择硬碰硬,那么红军恐怕早已荡然无存。
她亦是个聪颖之人,在没有查明对方底细,并且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她是决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的。
褚实身着一袭洁净得一尘不染的衣裳,踏出家门,最近几日,他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日都喜笑颜开。
刚出门,就与新邻居家的李大娘撞了个满怀,他急忙施礼,满脸堆笑地打招呼:“李家大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起得这么早。”
“哟,是小实啊,听说你家可真是走了大运,房子卖了个高价不说,还躲过了那场熊熊大火,有了这么多银两,有没有打算纳妾呀?大娘娘家有个如花似玉的侄女……”
褚实一听,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虽说他初来乍到,但通过母亲也略知一二,这位李大娘所谓的娘家侄女多如牛毛,说是侄女,其实就是帮人贩卖女子,这些女人几乎没一个是良家女子。
他像触电般连连摆手,“李大娘,我还有要事在身,主家正找我呢,改日再聊。”,说罢,他便如惊弓之鸟般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李大娘的呼喊声:“那我就帮你留意着……”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吓得他一个踉跄,左脚绊上右脚,险些摔个狗吃屎。
他连滚带爬地赶到武山侯府,这才与门房打了个招呼,一屁股瘫坐在门房里。
这两日他频繁造访,门房的老于头早已认识了他,知道他是二小姐请来的长随。虽然他对二小姐不找家生子,反而找个外人当长随的做法心存疑虑,但毕竟都是为主子办事,他还是赶忙前去通传。
不一会儿,就得到了琼玉大丫鬟的回话:“见。”
褚实第二次踏入妘府,这也是他第二次进入侯府,更是他这辈子踏入的最大官职的贵族府邸。
在他眼中,侯府简直就是奢华至极,光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就比他家以前的住处大上数倍,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空地,却只用来栽种些花花草草。
穿过月亮拱门,他远远地就瞧见主家在亭子里专心致志地看书,她的丫鬟琼玉则在一旁飞针走线地刺绣。他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褚实拜见华蓉县主。”
妘姝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书本上,云淡风轻地问道:“免礼,目前火灾的事情进展如何?”
“回县主,官方已经有了定论,此次火灾乃是人为纵火,嫌犯已经畏罪自杀了。”,褚实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妘姝自然是心知肚明,毕竟有长公主和父亲这两大消息来源,想不了解都难如登天。
褚实还算机敏,深知主家所问并非这官方消息,而是他私下调查的情报,于是赶忙说道:“民众已然接受这一结论,当下也并无其他异议,只是那被烧毁住宅的人日子颇为艰难,他们渴盼有人能收走他们的地,最好能按原价收购。”,话罢,他偷偷瞄了一眼妘姝,期望能从她的面容上瞧出些端倪,然而显然一无所获。
“还有些人奢望能再来一位大财主,更有甚者期望西门庆死而复生,好高价收走他们的地。”,他接着说道。
妘姝并未发表任何看法,琼玉倒是按捺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一个个的倒是想得挺美,小姐您可千万别去收地,指不定到时候又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平白无故地花钱买烦恼。”
妘姝闻此,这才开口道:“这个地方着实是个是非之地,我是定然不会插手的,况且这里的地已有部分落入他人之手,更是棘手。”,言罢,她忆起那个取走地契的讨债人,心中隐约感觉他们对这片区域势在必得。
褚实这才恍然大悟,主家对这片区域当真是毫无兴趣,心中不禁为那些昔日的邻居们感到惋惜,在他眼中,这些地唯有卖给主家才是最佳之选。
“前期工作便是如此,不知我下一步该做何事?”,褚实问道。
“目前你有两件要事,其一,调查一下宛京城的房价和地价,瞧瞧占地十五亩地的范围,总价在五万两纹银以内的地有哪些;其二,帮我寻觅一下建筑施工团队,看看哪些团队价格低廉、实力强劲,不一定要规模庞大的团队。办事期间的花销记得记录下来,能雇马车就雇马车,初期费用先给你十两。”
褚实应是,见再无其他安排,他便如那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妘姝安排妥当后,又对着琼玉言道:“你将这些账目单独记录在一个册子上,权当是女子学院的专属账册。”
琼玉如今已然是记账的行家里手,须臾之间便取出一个记账本,将所有账目记录得井井有条,其进步之快,令人咋舌。想当初,妘姝初归之时,她尚不知记账为何物,就连手持礼品也毫无记账的概念,还是妘姝出言提醒,她才恍然大悟。
妘姝再次凝视手中的话本,却只觉心烦意乱,遂将话本弃之如敝履,从亭子边缘抽出长剑,于花园中再度演练起来。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前方目标,长剑如游龙般缓缓刺出。
伴随着长剑的舞动,她的眼中仿佛浮现出那柄长剑,亦在缓缓刺出,那一剑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如电,后发先至,不偏不倚地击中目标。
她眼睁睁地看着目标树叶如那被狂风吹散的花瓣般,瞬间碎成粉末,心中不禁微微叹息,深知自己此刻心中之剑与手中之剑未能同步,此乃导致两者差异之根源,唯有心与剑同时抵达,方能表明自己已初步达至心手合一之境界。
一次,两次,……
不知不觉间,她便沉醉于剑道的修炼之中。
心与手的配合愈发默契,同步性也从最初的天差地别,逐渐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