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差不多了,左指导感觉自己却来越累,转身打算回去休息。
没完成的任务就没完成吧,自己还没到因为一两个任务没做就立马死掉的地步。
“凉王殿下!”
左指导真是有些服气,他已经很累了,脸上只能做出无语的表情:“还有事?”
“我师傅,你们埋……扔在哪儿了?”许乐松问着。
左指导有些意外,他觉得许乐松会问,也该问她师父是为什么死的才对。
甚至是默认了他们不会大发善心去埋她的师父,哪怕是丢了,也只是问问,丢哪儿了。
他没有回答许乐松,反而还扔了个问题回去,“你不问你师父怎么死的吗?”
许乐松摇摇头,回答着:“师父之前说过,她一定会在某天突然死掉,让我发誓,不要管,也不能追究下去。”
这样啊……
左指导还挺佩服这样的人,夸赞到:“她是个聪明的。”
“所以殿下,我师傅现在……”
左指导打断许乐松的问题,抢先一步回着:“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雪林在众多穿越者里,并不是很耀眼。
而且他记不太清这一世的雪林是什么时候死的了,他并不负责虐杀这一块任务。
“时间有些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但按照惯例,如果还有剩余的话……大概碎片会被扔进密林里。”
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许乐松,有些脱力,一个不察,没站稳,连带着身后的李二公子也一同摔倒在鼎底。
这就被吓着了?
这会儿怎么不大声嚷嚷了?
左指导短促地笑了一声,抬脚离开。
“凉王殿下!”
居然还有事?
左指导再一次停下来,这都不知道是他听见的第几声“凉王殿下”了,他倒要看看,还能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想再问问碎片剩余几个吧?
或者还是想要知道自己师父到底怎么死的?
“我要带走李二公子!”
左指导等着许乐松问她师父,结果突然被转变了话题对象。
“带走他?”凉王问着。
许乐松爬起来,用力点头。
两人未婚,南国的男女之间虽说不是管得那般严谨,但还是没有直接把别人府上的公子往自己府里拖的习俗。
左指导表情变得有些奇妙,又问:“带走去哪儿?素云桥李府吗?”
他本想问是不是往许府带,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自然啊,李二公子是他们李府的公子,回李府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凉左指导脸上挂起了笑容。
还有这样的好事?
“可以,你带去吧。”
正发愁任务怎么做呢,这还有送上门的答案。
左指导怕再等一会儿许乐松反悔,于是自己一边离开,一边催促着:“门开着,要走就赶紧。”
心情还算不错的左指导又吩咐了属下加强巡逻后,便回到自己住处歇下,没有将李获悦跟丢了的事通知到凉王那边。
那边的凉王心情也还算不错,他之前一直有些怕面对李获悦,然而经过短短两次的“交锋”,他发现大家似乎都有些莫名高估这个姑娘了。
尤其是今夜。
哈,居然被吓跑了。
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啊,啧。
凉王回到休憩的院落,下人们见他回来,纷纷上前服侍着。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着一个人,端茶的端茶,拿外套的拿外套,没有谁敢先发出声音,各自按部就班地忙活着自己的事。
“我儿歇下了?”凉王一路走到厅内,随意抿了一口茶,心中想到要去丞相那儿拿玉石,又高兴了一阵,恨不得立马就去和小姑娘分享。
其中一人回着:
“回王爷,世子今晚一直在等您,但后面实在没撑住,迷迷糊糊已经睡下,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王爷点点头,想去看看。
*
李获悦对凉王府只有大致的结构了解,并不是十分清楚每一个阁楼都是用于做什么的。
但按照正常的分布,三进门后的那片区域就是凉王住宅区。
凉王府有暗卫巡逻,上次来的时候李获悦就已经发现了。
想要躲过这个级别的暗卫,对李获悦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她跟随着假凉王,眼睁睁看着他进入了三进门后,却步行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院落。
果然是假的。
正主怎么会沦落到住偏院?
李获悦思考待会把人打晕后,该从哪条路线出逃更合适。
等把假凉王带走,再去把“送出去”的二哥找回家,结合留在府上被盘问的桑扶卿,最近这一系列的事就该有个明确的答案了。
她有直觉,这个答案一定和母亲有关,和“银两”有关。
正计划着,却发现假凉王不止将府内的巡逻护卫加强了,还额外派了两支队伍出去。
这两支队伍明显不一样。
一支整体力量更足。
从脚下扎实却轻盈的步伐就能看出来,核心格外稳,肌肉也更加发达,不止是漏出来的厚实的斜方肌,还有手臂块头,都可以印证。
而另外一支更偏向速度,人数不多,动作却奇快,几乎眨眼间便消失了。
李获悦看着迅速熄灯的假凉王院落,想了一瞬,改变主意,选择跟上那支力量充足的队伍。
雨势此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一会儿小雨,一会儿突然下大了几秒,又忽然变小。
李获悦觉得奇怪,但是没空深究,因为她跟着那支队伍,居然来到了主院,而本该住在这里的真凉王,此时正在院门口小声吩咐一个老妪:
“本王要去歇息了,你们好好照看世子,这孩子才歇息,明早就不要那么早给叫起来了,让她多睡会儿。”
世子?
李获悦听得皱眉。
不应该是个女孩儿吗?
而且这是主院,让儿子睡这儿,他自己跑去其他地方休息?
“……殿下。”老妪面露难色,“明早是岑夫子的课……”
老妪的神色,再加上“岑”这个姓氏,李获悦便知道是在说谁了。
她家素云桥再过两道桥,就是“岑夫子”的府邸。
这人教学十分严格苛刻,又尤为重诺,约定好的事,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
给李获悦印象最深的,是之前他有个学生,在有一年大暑的时候,不小心在河里淹死了。
但这个学生的课还没有上完。
于是岑夫子便将这个学生的尸体,拉到他的府里,连着给人家上了一个多月的课,硬生生将后面的书给讲完了,才允许别人下葬。
尸体在夏天臭了很久,有时候连李府都能隐约闻见一丝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