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也派人在午夜带他悄悄潜入了刘炎的住处,可能因为他本身这些东西就不能被人发现,他不在家的时候,不大的院子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几人点着火烛找了一圈也没找出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一想也对,这种大盛没有的东西若被发现,那他不是找死吗?
带头的让他们各处找找,尤其是密室暗道什么的,最后还真在书架后发现了个暗室,几人合力推开书桌,这暗室门还挂着个大铁锁。
既然发现了可就难不倒他们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跟细细的铁钩,伸进去没捣鼓几下,再大的锁都跟个摆设一样毫无作用。
举着灯烛进去,然后就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竹笼,有些小的里面装的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怪样虫子,还有铁笼子里养着蛇和青蛙各种毒物,简直壮观。
“主子说了,只要这种怪样虫子,把这些都带走,其他的…一把火烧了。”
用木箱把那些蛊虫都装起来,随手将烛火扔在了暗室,暗室最先烧起来,外面却看不见,等周围的人发现这所院子着火的时候,已经难以控制了。
将东西都带回周家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申林看着而是多个小竹笼皱眉:“他竟然能养这么多母蛊?”
凤儿在一旁道:“他本来就是南疆皇子手下的人,在这里又有静王给钱养着,自然承担的起。”
周夫人不敢看别过了头,周智也看着这么多笼子:“大师,这哪个才能解玉儿的蛊?”
申林也颇有些头疼:“只能一只一只的试了,每只蛊虫,每只曲子的来试,运气好的话,可以很快就能找到他身体里的母蛊。”
凤儿知道这挺费神的:“麻烦您了,如果累了可以随时休息。”
除了申林其他人都出去了,周智也看了看天色:“今天恐怕很难有结果了,凤小姐先回去,有消息我会派人去将军府的。”
凤儿也快到犯困的时候了,她能做的都做了,这里还有殿下的人守着呢。
申林是一点懒都不偷,凤儿一早刚醒就被告知,周玉的蛊解了。
凤儿一喜:“真的?这么快?”
林清点头:“小姐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解决了就好,也省的我以后来回跑了。”
这件事解决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惊动了静王,毕竟刘炎的住所他是知道的,还派人盯着,突然着火,他察觉到了不对。
等让人去找的时候,发现房子里什么都不剩了,东西没了,人也找不到,他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静王坐不住了,若是他要回南疆,怎么也该跟自己说一声吧?如果是出了什么事…那难保不会牵扯出自己。
他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在筹谋了,现在有了暴露的危险,就更不能等了,何况三个皇子都年纪小不成气候,他那个皇兄看样子,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好像也活不久了,说不定,说不定……
京城表面上依然风平浪静,但其中的暗潮汹涌只有一直监察各处的凤擎和盛钦知道,一切,只等二皇子回来。
大部队去的时候用了几乎二十天,回来的时候十天就到了,当然回城是他先带了些侍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大盛帝还奇怪他回来的这么快,盛渊就先上奏了,短短一个月没见,大盛帝好像又憔悴了几分,有气无力的靠坐着,看着手里的折子,脸色一变。
“佛像塌了?!什么意思?”
盛渊口气沉稳:“就是祭拜的当天,佛像的头突然碎裂掉了下来,有几个侍卫受了伤。”
大盛帝脸色发黑,本来最近身体就不好,心情也低沉的很,一听见这件事更是脑袋发疼:“什么原因?”
盛渊转头去看钦天监,钦天监犹豫着开口:“殿下,这么高又这么大的石头,基本不可能是人为破坏,而且不偏不倚就在祭天的那天碎裂,微臣夜观星象,此乃不祥之兆。”
大盛帝急的咳了两声,脸色更苍白了,旁边的太监忙递茶过去:“皇上。”
大盛帝扶着椅背坐起身:“怎么说?”
“就是皇上身边有小人作祟祸人害国,这是上天给大盛的提醒。”
“什么?”大盛帝瞪着眼睛,“是谁?!”
钦天监为难道:“皇上,这哪儿能推断出是谁,天机不可泄露,也不可能看的如此精准,只是皇上要详查戒备。”
大盛帝拧着眉,对钦天监的话深信不疑,毕竟最近总感觉朝堂有点暗流涌动的,几个地方频繁出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诡异的越来越差了。
他一咬牙:“派人给朕查!还有……”
毕竟这种事要查也有点无从插旗,他突然就想起来一直住在宫里的道一,这种玄乎的东西,应该还是他们这种道士和尚更有办法吧?
想到他就突然想到了柔妃,要说他身边最不对劲的,不就是中邪的柔妃了?难道……
他猛地起身,结果身体一晃,太监忙扶住他:“皇上!”
大盛帝顾不得,缓了缓起身就往后宫走,盛渊没跟上,去找母亲去了,反正他的事已经做完了。
全套的事情大家都是提前说好的,道一被大盛帝喊过去的时候也不惊讶:“佛像塌了,那自然是有所预兆的。”
大盛帝眼睛一亮盯着他:“道一师父有办法?”
道一确实是他见过最有本事的道士了,若他能揪出邪祟小人,那岂不是大盛的国运能变好,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能……
道一点了点头:“这,我需要晚上摆道场做法。”
大盛帝忙点头:“没问题,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他们准备!越快越好!”
道一应了声:“皇上若是怀疑周围的人,需在做法时,将最亲近的和有血缘关系的都喊来,方能有效。”
这更不算事了,大盛帝点头,脑子里浮现出几个人:“没问题,朕这就让人去传唤,道一师父还请尽快准备。”
道一有这东西,但不一定每次都会用,他真要想针对谁,也根本没人能防得住,比如此时的…静王。
当静王的脚下缓缓显示出骷髅头的图案时,所有人都震惊的看了过去,连大盛帝都以为一定是时不时发病的柔妃。
然而此时中了蛊的柔妃,早就不是他们眼里的威胁了,要收拾她随时都可以。
眼看大盛帝这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候若推盛钦上位,静王绝对是个很碍事又棘手的阻力,能借大盛帝的手除了他是最好不过的。
静王也是一脸震惊,接着一脚就要朝道一踹过去:“你个妖言惑众的狗东西!敢污蔑本王?不要命了!”
道一的身手哪儿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能比的,他不能还手还不能躲吗?侧身一歪,静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他也不好再动手,转身朝大盛帝跪下:“皇上,臣弟冤枉啊,臣弟本本分分一心为国,怎么就成了小人邪祟?!皇上您不能任凭几句谗言就怀疑臣弟吧?”
静王毕竟是个王爷,又是他弟弟,大盛帝确实不好因为这种话就定什么罪,但要说完全不怀疑也不可能。
这时同是王爷的定王站了出来:“确实不能因为这个就说静王有什么问题,但佛像坍塌的不祥之兆是真,道一师父的本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若不查清,也不能还静王公道不是?”
大盛帝顺水推舟:“说的是,毕竟这么多人看见了,也不能不给个交代。”
静王脸色难看:“皇上是想?”
大盛帝招手:“凤擎,带着御林军去静王府,看一圈要是没东西就可以回来了。”
话虽这么说,他既然交给跟静王有过节的凤擎,自然不可能是看一圈就完事的,明摆着就是想查出点什么,对大盛帝来说,只要威胁到他地位的,儿子都可以舍弃,何况是根本没什么感情的兄弟。
盛钦应了声就带着人出了宫,只是他没自己去静王府,而是让副将去,自己则去了别的地方。
静王早就暴露在他们视野之中了,凤擎和盛钦早就派人把他查了一遍,自然清楚,就算有证据,他也不可能藏到显眼危险的静王府。
虽然大盛帝没下令让他搜其他地方,但只要能找到东西,大盛帝不可能会追究什么。
静王在京城的地盘可不少,除了他自己名下的,还有他那个草包儿子……
其他地方凤擎都暗中派人盯着,这一个月并没见什么风吹草动,倒是那个草包世子暗中开了一所车水马龙的赌场……
凤擎略想了想,就带人直奔赌场,不管里面多少人,当场围住,只许进不许出。
赌场那些打手根本不够看,当然了也没胆子敢跟御林军叫板,将人都控制在大堂中央,御林军分散开来搜查。
凤擎缓步上了三楼,这里算是比较私密高级一些的赌坊,都是单间,还有几间私人用房,其中就有他儿子休息和办事的房间。
凤擎抬手用剑柄推开门,这里面倒是弄得很华丽,各种装饰品和家具也都是好货,从表面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但凤擎见过他那个儿子两面,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像个吃喝玩乐的废物,他八成就是静王最得力的帮手,而且还是最信得过的人。
他四处敲敲看看,剑柄敲到西面的墙壁时,声音忽然变得空了些,不明显,但躲不过凤擎的耳朵,他一挑眉,看了看四周的东西。
这机关的开关做的还真挺隐秘的,周围的东西都试了试也没打开,他没了耐心,干脆喊人上来敲墙。
这墙壁要做成能活动的,本来就不会太厚重,几锤子下去就是一个大洞,里面果然有个密室。
将洞敲开一人大小,御林军率先进去开道,凤擎跟在后面进去,这密室还真是不简单,没白来一趟,凤擎满意的扯开唇角。
静王是不许离开皇宫的,两个时辰后大盛帝听到凤擎回来,忙去了大殿,见殿下抬进两个大箱子,甚至有些坐不住:“这些是什么?”
凤擎跪下:“臣先向皇上请罪,为了大盛社稷和皇上安危,除了静王府,臣还擅自搜索了静王爷的其他产业,这些,是从世子私下开的赌场密室里搜出来的。”
大盛帝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罪:“是朕疏忽了,没想到这点,这些都是什么?”
凤擎摇了摇头:“臣不敢私自翻阅,搜查到后都装到了一起抬进了宫里。”
大盛帝满意的点点头:“打开。”
凤擎起身将两个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书有账本还有玉佩,还有几个木头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盛帝起身慢慢走下去,亲自拿起来一样一样的看,这脸色是越看越难看,越看喘息越急:“竟然,竟敢如此!”
凤擎站在一旁:“皇上请息怒,要不要传唤静王?”
静王一直在外面候着,大盛帝气道:“让他进来!”
静王在看到箱子里东西的时候,就面如死灰一脸绝望了,这些东西被找到,任凭他怎么辩解,什么身份,只怕都逃不过了。
他扑通跪下:“皇兄……”
“住口!你有什么脸喊朕皇兄?!你,自从朕登基,可没亏待过你吧?!你竟然联合南疆,私自养兵想要造反?!”
大盛帝的脸气到青白,就算知道大盛有些内忧外患,他也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兄弟想要弑兄篡位!
“皇兄,皇兄我是被人蛊惑,是臣弟糊涂!求皇上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看在,看在我母妃的份上,饶臣弟一次。”
大盛帝冷眼看着:“收南疆的银子养病,与南疆串通安插奸细,自制兵符,贿赂大臣,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皇兄,臣弟愿放弃王位做个庶人平民,此后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大盛帝怎么可能还留他的性命,只要他人没死,他就可能再去勾结南疆和那些交好的大臣,他就永远不能放心!
他一拍桌案:“来人,将静王府上下尽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