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丰茂眼神涣散,好像没明白许樵风的话是什么意思。
春晓在一旁小声地抽泣着,迫于许樵风的压力,她不敢大声哭出声,
此刻的许樵风浑身散发着煞气,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敢靠近他。
“噗”。
见许丰茂还是什么都不说,许樵风也没了耐心,直接加重脚上的力道,压在他的胸口处。
许丰茂霎时从嘴里吐出一摊鲜血。
春晓被吓得大惊失色,嘴里嚷嚷道,
“杀人了!”
“许家老大杀人了!”
配上许樵风的神色,仿佛下一秒他真的会将脚底下的男人活生生踩死。
“阮娘说的是还是不是?”
许樵风压着怒气又问了一遍。
“是......”
许丰茂虚弱的声音传来,每说一个字痛感就席卷全身。
“是什么?”
“说清楚一点!”
“是我捡了阮娘绣的帕子私藏.......”
许丰茂有气无力地说道,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似的。
“你都听清楚了?”许樵风这话问的是春晓。
“听、听清楚了。”
春晓忙不迭点头,凄凄惨惨地望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汉子。
“你们呢?听清楚了吗?”
许樵风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村民们被他那张充满杀意的脸吓得连连后退。
“清楚了,清楚了。”
言罢,许樵风从兜里掏出三两银子,扔在许丰茂的身上,出言警告道,
“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狗命。”
许樵风这话不仅是对这两人说,也是说给其他村民听得。
村里人总是趋言避势的,小时候他和弟弟相依为命就没少被欺负,要不是有村长和花婶护着,早就活不下去了。
不给其他人一点威慑,这些人永远不懂得收敛。
他们不就是看阮娘一个人在许家待着,又是一个年轻的寡妇,所以总想着找她的麻烦,总想着狠狠欺辱阮娘。
许樵风把这些人的心思琢磨地一清二楚。
春晓和许丰茂两人听后,又是一阵后怕。
春晓也没想到许樵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许丰茂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他一个有妇之夫,去私藏一个寡妇的手帕存的什么心思,许樵风自己一清二楚。
本就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情,这下还因为自己婆娘被悉数抖在全村人的面前。
这下更是把脸丢了个干净。
自这件事情之后,许丰茂和春晓两口子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就没有消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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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风啊,你可千万不能怪阮娘,都是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她一个妇道人家本来就不容易。”
回家的路上,花婶不放心地叮嘱着许樵风,生怕一会她不在的时候许樵风没有好脸色给阮蓁蓁看。
“婶子,我晓得的。”
许樵风一路上都有余光注意着低着头走在后头的阮蓁蓁,想着一会回家就将往后的打算说清楚。
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大伯哥一个弟媳,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像话的。
进了院子之后,阮蓁蓁呆呆地站在一边。
她虽然说是嫁给了许邵年,其实就是被买回来冲喜用的。
阮蓁蓁在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来了许家以后,除了要照顾重病在床的许邵年平时就是洗洗衣裳打扫打扫家里。
起码有新衣服穿,饭也能吃饱,比之前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眼下许樵风回来了,阮蓁蓁担心自己被这个不苟言笑的大伯哥赶走,更不用说刚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想赶自己走也是应该的。
许樵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阮蓁蓁说,快一年未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阮蓁蓁见许樵风不说话,以后他是在想到底怎么开口赶她走。
越想越伤心,不自觉就红了眼睛,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许樵风被吓了一跳,他一直知道阮蓁蓁的胆子小,性格软弱,现在怎么已经到了见到他就要被吓哭的地步?
“阮娘,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太吓人了?”
许樵风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帮阮蓁蓁拭去脸上的眼泪,可又转念想到二人的身份,讪讪地把手放下。
“大哥,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阮蓁蓁控制不住抽噎,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是顶顶好的日子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许樵风今天一定要赶自己走,接下来自己又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与其去别人家当牛做马,不如就在许家守寡一生。
她也是愿意的。
好不容易过上有衣服穿,能吃饱饭的好日子,阮蓁蓁不想失去这样的生活。
阮蓁蓁就这么顶着哭红的眼睛和鼻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许樵风。
许樵风被阮蓁蓁看得有些晃神。
从前在家的日子,许樵风为生计担忧,为弟弟的病担忧,整日都在奔波,后来弟弟去世,他又出去走镖,从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弟妹。
阮蓁蓁在许家待了这么久,气色养回来不少,身上有肉皮肤也变得白皙。
身上就算是简单的粗麻衣服,也衬得她犹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般。
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自将这朵花骨朵采摘下来。
许樵风的心头突然升起一个把他都吓了一跳的念头。
他对自己的弟媳动了心思。
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好似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没想赶你走。”
许樵风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哑,可说到底阮娘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真的?”
阮蓁蓁轻轻抹了抹未干的泪珠,水润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许樵风。
就是这么一双眸子,瞬间将许樵风的欲念勾了出来。
“真的。”
“我不赶你走。”
许樵风身上有些不自然,握拳咳了一声,
“阮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到屋子里说。”
“嗯。”
进了屋子之后,阮蓁蓁却发现屋子的门,不知何时,被许樵风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