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两章合并一起发,今天就不分章了。)
晚上,兄妹几个手脚麻利的把剩下那头猪给杀了。
第二天,除了韩云深得去厂里上班,还得等着老三韩净远两口子,和老四韩立冬放假回来外。
韩家剩下的人,全都回杨树沟。
带上昨儿刚杀的猪肉,还有韩清韵带回来的那些冻鸡冻鹌鹑,也都带上。
临走前,还把几个种植箱的菜割了一大半儿。
赵桂云一看差不多齐活了,大手一挥,“回老家。”
要说这韩家人,如今在杨树沟,那可是妥妥的都是新闻人物。
这两年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不但全家进城日子越过越好,现在人家孩子也考上大学了。
村里人都知道韩家出了大学生,但具体是哪个考上了可不知道。
韩家一行大大小小的人刚进村,赵桂云就被一群眼尖的人给围住了。
“桂花儿你回来啦!”陈老二媳妇儿热情的跟赵桂云打招呼。
“喊啥呢?你咋瞎喊呢?人家早就改名了好不好?人家现在叫赵桂云,是城里人了。”陈婆子说话酸溜溜的。
她还记得前年韩家人讹她钱的事儿呢!
然后说话就酸溜溜的,还话里讽刺人赵桂云把名改了。
赵桂云压根就懒得理她。
“桂云嫂子,这是一家子回来过年了?”周二杆子媳妇两手抄着袖子,笑嘻嘻的问赵桂云。
眼前这几个女人以前跟赵桂云多少都有点小过节。
当然,现在赵桂云同志眼界开阔了,回杨树沟之后,觉得以前这些老对头看着都亲切。
再说过了年之后全家就要搬去帝京,路这么远,交通这么不方便,这辈子能不能再见面都不一定。
所以对于陈婆子酸溜溜,她压根就不在意,这要放在以前早就掐起来了。
“嗯呐!回来了,回来过年。
这不是家里孩子考上大学了,我寻思着这也算我们韩家的喜事儿,就回村里过年热闹热闹。
那啥,有空都去家里坐坐,咱唠唠嗑。”
“桂云嫂子,快跟咱们说说,到底是哪个孩子考上大学了?
是不是你家老二啊?
你家老二那孩子,一有空就喜欢看书,一看就是个出息的。”周二杆子媳妇儿问。
问到孩子考大学的事儿,赵桂云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你消息挺灵通啊!我们家老二确实考上了,还是市状元呢!”
“哎呀妈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吧!”周二赶子媳妇儿一脸的我最明白。
赵桂云见孩子们已经走远,这就不怕吹牛被家里人听见了。
“咳咳,我跟你们说啊,不止我们家老二考上了,我们家一共考上了五个。
个个都是名牌大学,哎呀妈呀,我活半辈子了,也没想到有这天大的好事能砸到我赵桂云头上。
到现在我都像做梦似的。
你说咱啥人家啊!?咱也就是个农民出身,对吧! ”
韩清韵听力超绝,都走挺远了还能听见她妈在吹。
嘴角微勾,心想她妈这显摆的瘾又犯了。
不过,以后这么显摆的时候少了,就让她尽情显摆吧!
赵桂云得意的说自己家考上了五个,把几个女人都给雷翻了。
“妈呀!五个?桂云,你这牛皮吹得也忒大了点吧?谁信啊?”陈婆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咱就说,吹牛逼也该有个限度吧!在地上吹吹就得了,还把牛吹上天了。
一般一个家里出一个大学生,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好家伙,人家说自己家里五个考上。
她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赵桂云还是那个赵桂云,脸皮厚,嘴大不要脸,顺嘴胡咧咧……
总之,陈婆子把她会形容人不好的词儿都给赵桂云用上了。
“大学的门槛多高啊,跟过独木桥似的。
一个村能考上一个都得敲锣打鼓放鞭炮,你家五个?呵呵呵!
说实话又没人笑话你。
咱知青点儿可都是文化人,那么多知青也就考上一个。
真没谁笑话你。”
赵桂云被陈婆子质疑了,她也不以为然,也不争辩,有种夏虫不可与冰的感觉,她跟一群没见识的老娘们儿说啥?
其实就是人家赵桂云现在的逼格高了,跟这些人没有啥共同语言了。
“你们说,我赵桂云啥时候说过瞎话?
不信是吧?等着!等我家办酒席那天,你们就知道真假了。”
跟这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实在没啥共同语言,多说一句都费劲。
于是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还得回家收拾屋子呢,不跟你们掰扯了。
咱回见啊!”
等她走远,那几个妇女立刻凑到一块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听,听听,还办酒席,这是特地回杨树沟显摆来了。
有啥了不起的,我一点都不羡慕。”陈婆子嘴一撇说道。
“这话说的,你倒是想羡慕,你也没有那本钱呢!”
“就是,你回炉再造都不知道下辈子有没有这机会。”
“嘿!杆子媳妇儿,你咒谁呢?”
“……”
这老房子正儿八经的,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推开门就一股子不好的味儿迎面扑来。
还有一股子尘土味儿,这就是家里没有人没人气造成的。
赵桂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赶紧的,都动起来,开窗通风,打扫卫生。”
好在被褥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也就不用又洗又晒的了。
只把家里的灰尘打扫打扫,做到窗明几净,再把炕烧热乎就行。
撸起袖子这就开始忙活起来。
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韩清韵拿着块抹布,仔仔细细的擦着窗台。
正擦着呢,抬头就见院门口出现俩人。
“老韩家回来了?”
赵桂云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谁了,“啊,回来了,进来吧!”
大队书记秦大川和大队长周建设,一前一后的跨进了院子。
大壮认识这俩人,就没理他们。
俩人见着两只鹅还心有余悸,是绕着弯儿走的。
秦大川,“我听说你们家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还真是。”
周建设,“嫂子这是回来过年?现在对我们来讲,你们老韩家可是稀客啊!”
赵桂云,“啥稀客啊!别磕碜人了。
赶紧的,快屋里坐。家里现在乱糟糟的,也没啥好招待的。”
秦大川摆摆手,“嫂子客气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对了,韩大哥咋没一起回来?”
赵桂云嗨了一声,“我们家老韩还在厂里上班呢!
这不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嘛!
再说我们家老三两口子还没到家呢,寻思着让他在县里等等老三两口子。
我们就先回来了,家里乱糟糟的,总得收拾收拾吧!”
“也是,也是。”秦大川点头。
趁着大队书记和队长都在,赵桂云觉得这可是个炫耀的好机会,她跟那些老娘们尿不到一壶,大队干部总有点见识吧?
“秦书记,周队长,有件事儿给你们打个招呼。
等初二那天,请你们两家人都过来吃饭,咱们热闹热闹。”
“哦?”秦大川和周建设对视一眼,“这是有啥喜事啊?
哦,对了,你家孩子考上了,这是回来办喜酒?”
赵桂云眉飞色舞的说,“这不是孩子们争气嘛!
今年参加高考的,都考上了。
我想着,这可是大喜事,得回老家来办个喜酒,请乡亲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也算给咱杨树沟争光了不是?”
“考上了?还全考上了?到底考上了几个啊?”周建设嘴都合不上了。
赵桂云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还是分开的,“不多不少,五个。
除了我们家老四,剩下的儿女都考上了,还加上我们老三媳妇儿。
哎呀妈呀,天上掉馅饼啊!都把我给砸懵了。”
“啥?!”秦大川手眼睛瞪得溜圆,“嫂子你再说一遍?
我没听错吧?五个?”
周建设也傻眼,嘴半天没合拢,“五,五个大学生?”
他咋感觉自己像在听天书呢?
这也太玄乎了。
这可不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全砸韩家了。
不是,这也太没天理了?
周建设都有点儿妒忌了,心理都不平衡了。
他最小的弟弟也参加高考,结果考得面目全非。
不过,秦大川和周建设可不像村口那几个老娘们那么天真,不信赵桂云说的话。
赵桂云这人,平时确实是爱咋呼,爱显摆,但这么大的事儿,她不敢瞎编乱造。
这种谎一戳就破,到时候丢人的是她自己,人家没必要啊!
秦大川定了定神,“桂云嫂子,这…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咱杨树沟,不,咱整个公社,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家有这福气了。
老韩家这是要出龙凤啊!
哎呀,可给咱们杨树沟争光了,这以后走出去说咱们杨树沟一家就出了五个大学生,那老有面子了。”
“对对对,这话在理。”秦大川这话周建设赞同。
秦大川,“嫂子,孩子这么出息,个个都前途无量,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咱整个杨树沟的女人,捆一块儿都没有你福气大。”
赵桂云强压嘴角,但嘴角它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哪里哪里,也别说的那么邪乎,就是运气好点儿而已。”
韩清韵支楞耳朵听着,看她妈那副得意洋洋又勉强谦虚的样,就觉得好笑。
不内耗的小老太太到得意的时候,那更是闪闪发光滴!
不过韩清韵也理解赵桂云的心情,她也是当妈的,要是她两个宝贝长大了,都出息,她也会得意的。
秦大川和周建设又感叹加祝贺了一番,纷纷表示初二那天,一定带着老婆孩子过来道贺,沾沾喜气。
赵桂云自然是满口答应,热情地邀请他们到时候早点来。
两位村干部坐了一会儿,眼看韩家人还要忙着收拾,就起身告辞了。
“那行,桂云嫂子,你们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初二我们准到。”
“好嘞!慢走啊秦书记,周队长。”赵桂云显摆完了,心情舒畅的把人送到了院门口。
秦大川和周建设一离开韩家,这心里的激动劲儿还没过去呢!
秦大川,“老周啊,你说这老韩家,是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五个大学生啊,我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唉,韩云深就是被韩老太给耽误了,说不定韩云深自己就是个人才呢!”
周建设也是一脸感慨,“谁说不是呢!种好,生出来的儿女差不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公社都得炸锅。
咱杨树沟再也藏不住了。”
秦大川,“……”
这俩人知道了就等于家里人知道,家里人知道了就等于整个杨树沟知道。
一时间,整个杨树沟沸腾了。
谁不羡慕赵桂云和韩云深,有这样优秀的儿女,两口子以后躺着吃。直接就可以养老了好吧?
之前质疑赵桂云的人也闭嘴了,人家干部都确认了,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
这就体现出韩家人多的好处了,人多力量大,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家里家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贴春联儿,又包了很多饺子冻起来。
韩清韵能把卤的东西又卤上。
韩云深没放假,韩老三两口子也没到,韩老四倒是先回来了。
赵桂云见老儿子回来,鼻子有点儿酸,这糟心的玩意儿,以为他是最出息让家里最放心的。
现在可倒好,是让她最操心的一个了。
韩立冬像归巢的倦鸟,伸出胳膊抱住亲妈,娘俩都没说话,就那么抱着。
过一会儿,赵桂云叹口气拍拍他,“回来就好。”
也没问离婚离得咋样,现在问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韩老四也没说。
见到了韩星河还恭喜他,“大哥,恭喜,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韩清韵,“……”
不是 ,陈部长这嘴啥时候也变成老太太棉裤腰了?这把他给松的。
韩星河也没问老四离婚的事儿,怕兄弟尴尬,他捶了一下最小的弟弟说,“考上了,你也好好干。”
这话说的干巴巴,倒是想跟四弟多说几句,但不知道说啥。
现在家里说来说去,都是考上大学和搬家的事儿,他现在说这些怕刺激老四啊!
你说人家刚刚离婚,一脸憔悴的回来。
然后他们全家欢欣鼓舞的庆祝考上大学?还是庆祝全家搬去帝京?老四心里能好受?
所以全家都小心翼翼的跟韩老四说话,始终都不敢问他离婚的事。
就怕刺激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