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斯维塔的储君是gay……
这简直是能掀翻整个皇室的丑闻。
哈提给她看这些是让她拿捏布莱尔的把柄么?他又是什么时候连这种皇家秘辛都得知的呢?布莱尔行事算得上谨慎,这件事连她都不知道。
人类公主安静静地没有说话,像急需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好在哈提也理解她的反应,一点儿也不着急,不逼她做什么。
直到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被轻拍了两下,哈提才放下手,两只眸子像两汪月牙泉。
房间里的叫声抑扬顿挫,痛苦中又夹杂着难以自持的快感。
人类公主努力让自己维持住一位高贵公主应有的镇定和仪态,但能跟一头狼人逃出宫这件事,早已远远违背了公主的行为准则。
她自己也是叛离道德红线的一员。
“我有点儿冷,我们回去吧,哈提……”她难堪地低下头,拢紧了身上的狐裘。
“那怎么行?”哈提扬起一侧眉梢,手指将石板瓦再度拨开,顺着夏漾漾的视线一同望下去。“这戏,才看到一半儿呢。”
正当两具身体抵死纠缠,难舍难分时,熟悉的皇家骑兵的铮铮铁蹄声踏碎了夜晚的宁静,一骑带着红色辔头白马率先出现在院内。
从墙外一路亮起二十支沥青火把,将院内照得灯火通明。
吁马时,马儿的嘶鸣声惊动了房内正酣畅淋漓的两人。
王子率先反应过来,要推开身上化出兽耳的男人:“什么情况,有人在外面!你来的时候把什么人引来了?”
“哪儿有什么人?”男人悠闲道,一手紧箍着对方的腰,拍了他屁股一把,“放松点儿,宝贝儿,你想咬断我吗?”
“不对,人越来越多了,该死的东西,你都做了什么……!!”
王子惊慌失措,抓起衣服就想跑,却被男人一把按回去,好似故意磋磨时间一般:“往哪儿跑呢,你知道我刚出来,这会儿想松都松不开你。”
外面传来又细又犀利的女声,王子的脸“唰”一下煞白。
“王后,就是这儿!我亲眼看到公主殿下骑在一头狼的背上,跑到了这儿!一定是他们在这儿偷情!!”
一道不怒自威的女声响起:“来人,把所有的门都堵上,我要亲自去捉这个不守贞节的浪荡姑娘回宫。”
夏漾漾眯了眯眼,盯着那一副“大仇得报”快意的侍女,盯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正是芙瑞娜,她的母亲是王后的掌事侍女菲斯夫人,被哈提咬掉了一根手指那个。
夏漾漾突然小手指一疼,她“嘶”了一声,一扭头,哈提正不满地盯着她:“这可是重头戏,您怎么能出神呢?是在想谁?”
夏漾漾问:“你怎么知道芙瑞娜会带王后过来?”
这一回她可算惨了,本以为捉她的奸结果捉成了王子,即便是王后饶她一命,王子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哈提唇角勾起阴恻恻的弧度,一边用指腹揉去留有自己牙印的白嫩手指:“要是她不想着害您,也抓不住这个找死的机会。”
王后带着一众修道院的修女和夫人推门而入。
她进门的瞬间,王子刚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浑身是汗,不着寸缕,从头到脚都是被狠狠疼爱过痕迹。
“母后!!”王子惊慌地看向来人。
“皇儿???”王后也是大惊失色,她迅速扫过布莱尔的脸,又看向床上正大剌剌屈膝坐着,只用一块儿布料勉强遮挡隐私的兽人男人,举着戒鞭的手僵硬在半空,“怎么是你?!!”
“啊啊啊啊啊——!”视欲望为脏污的修女们哪儿见过这场面,只一眼,便抱头尖叫起来。
芙瑞娜正跟在后面进来,见这混乱的场面,脸倏地白了:“王子殿下……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您,不,不对,公主呢?”
王子扯下一块布料围在腰间,视线针一般刺向她:“哪儿来的公主?”
芙瑞娜后退两步,嘴唇都是哆嗦的:“我分明看到的是公主跟那头狼也朝这儿来的,我以为是他们在偷情,不可能跟丢啊……”
王子一听,怒得像爆炸的气球:“是你把我母后带来的?!”
他抽剑跨步就要上前砍掉人的脑袋,被王后按住了肩膀:“蠢货!我们被人给耍了!”
王后冷眼扫向已经腿软的芙瑞娜道:“你还敢站在这儿?滚出去!!”
“是,是,王后……”
不止芙瑞娜,所有人都在进屋后的半分钟内滚了出去。
王后不愧是王后,能坐到一国之母的位置,遇见事儿可远比当王子的要镇定得多。
她先是抽了王子几个巴掌,然后让王子杀了那个跟他偷欢的男人,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档子事儿。
当剑横在那男人颈上时,夏漾漾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他是你的人,你也不去救吗?”
哈提笑了:“要是他连这点儿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接下来一幕,令王后万万没想到。
王子竟然扔掉了剑,转身“噗通”一声,涕泪横流地跪在王后身前:“母后!求您放过他吧,他是无罪的,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
不仅是王后,连夏漾漾都瞋目结舌。
这这这,这是被灌了迷魂药了么?
哈提幽灵一般贴上来,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犹如雄鹰与雏鸟的姿态将她虚拘在怀里,语气骄傲:“我说了,没人能抗拒我们的美貌。”
但因为他太神出鬼没,夏漾漾本来全注意力都放在屋子里紧绷焦灼的气氛上,被他一靠近,她的手条件反射地一抖,掌心下撬动的石板瓦片发出“啪啦”一声脆响。
霎时间,屋内的人通通看向房顶。
“什么人?!”王子怒喝道。
尽管贴在瓦片缝隙上夏漾漾迅速离开,但他们都看到了那一晃而过的眼睛。
穿着整齐的王子从房间里冲出来,命令外面的骑兵:“来人!去把房顶上的人给我弄下来!”
“是!”
骑兵们纷纷抬头望向房顶,重金属盔甲碰撞,有的骑兵迅速转身去找梯子,有的则直接攀着被冰雪覆盖的粗壮树干往上爬,动作虽敏捷,但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哎呀,被发现了。”哈提贴着她暖烘烘的身体,不愿离开,在她推开他之前,用下巴蹭了蹭她细腻的后颈。
“快跑。”她抓起他的手腕,就要带他在房脊上逃跑,第一次做这么出格又刺激的事情,她心跳紧锣密鼓,如同雨点落在上面。
但手上力道一沉,哈提瘫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漾漾用力拽他:“你愣着做什么,他们看到我们了。”
哈提完全没有被危险追击的自觉,甚至悠闲地往后侧倾斜的石板瓦上一靠:“我一路从宫里跑到宫外那么远的距离,我累了呀,跑不动了。”
“你——”
那家伙懒洋洋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故意逗她。
夏漾漾与他僵持半秒,目光快速在四周扫视一圈儿,也没找寻到一条合适的逃生之路,泄气般松开了手。
她脸颊被寒风冻得红,手指紧紧攥住狐裘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小声啜泣道:“那怎么办,我早说我不能穿成这样出来的……这下全要被看光了。”
这下换哈提一怔,他立即绷紧腰身去看她的脸。
夏漾漾微微低着头,长睫轻颤,如同蝶翼般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您亲我一口吧。”哈提霸道又撒娇的声音近距离响起。
夏漾漾哭声戛然:“你说什么?”
她一抬头就看到识破她假哭的哈提,正双臂抱胸,横在她与往上攀爬的骑兵之间,这个位置能严实地挡住她的脸。
哈提鼓了鼓脸颊:“您亲我一口,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感觉不到累了。”
夏漾漾皱起眉:“哈提,你开玩笑也分个轻重缓急好不好?”
第一个爬上来的骑兵已经露出了头盔,冷冽金属的反光像游走的铁鳞蛇。
“哼。”,哈提颈间悬挂的金色萤石随着他身体倾斜掉在她锁骨上,映得他眉骨阴影立体,“还说拿人家当孩子呢,姐姐和孩子之间亲吻彼此脸颊不是很正常的么,人家可是背着您走了好远的路,您却连一个鼓励的亲吻都不愿,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眼看爬上来的骑兵越来越多,而哈提抱怨的话渐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夏漾漾实在不想再就此纠缠,只好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颊落下一个亲吻。
她一边忌惮系统的未成年惩罚,一边又为骑兵搭上弦的利箭心惊肉跳,竟让这个点水一般的亲吻生出一丝别样的刺激。
三支羽箭破空声贴着耳际掠过。
“哈提!!”她紧闭双眼,惊惧之下那烂熟于心的名字脱口而出,就像刻进潜意识深处的安全阀。
她只觉腰身一紧,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横抱起来,少年暗金腰链硌在她腰间,吐息间的嗓音染着蜜糖般的黏稠:“真好听。”
呼啸的寒风卷起枝桠上的雪花。
夏漾漾双臂紧搂着他的颈,睁开眼时,看到银色的圆月高悬,仿佛近在咫尺。
而视线下移,就能正对上哈提那双含笑的深邃眼睛。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天地的银装素裹与肃杀的冷风都沦为他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