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爷、君爷 、杨爷,小的知道的都交代了,求求你们千万放小的一条生路啊!”
谢合说完,突然跪地哀求道。
杨二先是看了印爷一眼,随后弯腰扶起了谢合,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亲热地开口道:
“哎呀呀,谢兄弟这是作甚?呵呵,有什么话都好说。
快快去给谢兄弟备好热汤饭食,这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刚才为兄多有得罪,还望贤弟莫要怪罪才好啊!”
“岂敢岂敢,是杨爷抬举,谢某这才有机会跟在三位爷跟前效力。
呃……印爷,你看,小的什么时候有机会拜见主家呢?”
“呵呵呵,不急不急,主上是金贵人,你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合适啊?
待到回头大哥去秉明了主上,自然有你的富贵日子!”
谢合害怕眼前三人过河拆桥,但招都招了,眼下人家没翻脸,他也没有别的退路,只好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这才跟随他人离开了地牢。
“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些臭鱼烂虾打杀了就是,有咱们在,怎的主上还要招揽他们呢?”
君山心口还是有些不舒服,说起话来也带着点儿无力。
“你上去找大夫看一下,别落下什么毛病。”
印爷抬手拍了拍君山的肩膀,关心地交待了一句。
“大,大哥……”
君山听了印爷的话很是感动,支支吾吾地道:
“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主上怪罪下来,我自当一力承担。”
“哎!今日之事你确实是大意了,不过我也有失察之责。
咱们兄弟一回,自是要同甘苦、共患难的,以后别说那么见外的话了!”
“大哥……”
“好了,也怪我之前没同你们讲明白,这才让你们懈怠了。”
印爷说完这句,示意二人跟随他到刑房外头去。
交待其他人将徐峰关回牢房,又等着他们都上去守卫了后,印爷这才拉着二人坐在了刑房外头那张四方桌旁,斟酌了一下后才道:
“二位兄弟,适才我向主上汇报此事时,已经请过罪了。
虽然此事蹊跷,但我们还是要领些责罚才能服众的,你二人莫要因此心生怨怼。
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主上低调,供养我等自是有一番大事业要做的,就算有责罚,亦不会太重。”
印爷说完,看向君山道:
“之前你就问过为兄,我因着一些顾虑,就没有同你言明。
一来是‘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你们既不知情,那任是何种境况,亦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二就是防着如同今日这般,倘若你们知情,那主上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大哥,那你……”
君山闻言,焦急地想要询问什么。
印爷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实话,杨二我是不担心的,他身手好,人又聪明,当年南边儿四府联捕,在上千人的追缉下都能逃脱……
我主要还是是怕你小子吃亏,哎,没想到今日还是出了此等疏漏。
算了,为兄也只能为你们挡下这一次了,所以不能再对你二人有所隐瞒了。”
“大哥……”
君山此刻愧疚极了。
虽然他不知道印爷会领什么责罚,但从前有个办错差事的,是受了千刀万剐之刑的,还是由他动的手。
“大哥,你的情谊,我杨二都记在心里了,日后定当图报!”
杨二说着,冲印爷拱了拱手。
“哼,假仁假义,一丘之貉!穆清秋突然气愤地一拍桌子道。
“小哥哥不气啊,你早晚能收拾了他们的!”白铁英立即哄道。
当然,如果她放下手里的蜜橘,可能会显得这句话更走心些。
“要不,我这就出去把他们抓了来?”
“不用了。”穆清秋似是泄了气般摇头道。
“抓他们容易,但没弄清后面牵扯多大,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乖了,听他们说啥,要是吐露清楚了,现在抓了也无妨。”
外面三人也正好“哥哥、弟弟”地叫了一番,此时印爷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相信你二人早从称呼上猜到了些许。
没错,我们主上身负皇家血脉,是以行事上自是要万千小心。”
饶是早有猜测,可当印爷证实了心中所想,杨、君二人也不免有些惶恐不安。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有的是得到主上许可的,有的是我的猜测。
只希望你二人在任何时候都莫要透露出去一丝一毫,这不止涉及性命,更是牵扯到天下安危。”
见二人郑重肃身点头,印爷这才继续道:
“如今这大煜只是表面歌舞升平,其实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各衙门臃肿庞大,官员只为私利,恩荫之人多如牛毛,卖官鬻爵之事更是心照不宣。
且又巧立名目,各种税赋层出不穷,从上至下只知盘剥百姓,中饱私囊。
还会利用手中权利官商勾结。大到盐铁茶酒,小到墟市河渡,无所不用其极。
更有近些年重文轻武愈发恶劣,各地克扣军饷、吃空饷更是屡见不鲜,甚至还有军士连衣裳都不换就去抢劫、盗窃。
以上种种,百姓自是苦不堪言,这事儿君山应是最有体会。”
君山听了这话,不由得回忆起往事,低下了头去,似是要遮掩面上的恨意。
印爷又拍了拍君山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哎!都过去了,你以后好好的,就比啥都强。
其实咱们三人都算幸运的了,阴差阳错地投到了主上门下,走到了今日。
只要一心跟着主上,将来定有我们的风光!
主上所图,我不敢妄言,但主上对人才的渴求,足以昭示一二。
不说各地及山里潜藏人员,咱们这班七十二人,还差三分之一满员,可另外两班却是基本够数了的。
也是我之前太过自视甚高了,总觉得要以德服人,兄弟齐心,方能不愧主上的供养。
但以今日之事来看,这想法却是错了。
倘若人员足够,怎会被钻了空子?若是严加管理,又怎会人都跑过河了才被发觉?”